假日6
自從有了第一次開房經驗之后,杭梁和槐木之后每次見面都是在賓館。 有時候會在鎮上,有時候會在川城市中心。 杭梁的手機也換成了一個觸屏的,上面沒有掛掛飾的孔,杭梁就把小仙人掌掛飾放在了文具盒里。 她的生日在還有些熱的秋天,這個手機是槐木的同款,是他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這是她第一次過生日,她永遠也不會忘記那是一個草莓蛋糕,蛋糕周圍還有一圈奶油擠成的蕾絲邊裝飾。 天還有些熱,怕蛋糕上的奶油化了,槐木把酒店空調溫度開的很低,杭梁坐在沙發上,身上還披著一條酒店的被子閉眼許了愿。 當時的愿望不外乎是好好學習,考好高中之類的,杭梁許了愿吹完蠟燭,槐木把燈打開,就看到了蛋糕旁邊多了一個手機盒子。 兩個人吃完蛋糕之后,杭梁摸他的手有些冷,他們就裹在同一個被單里趴在床上,槐木手把手教了她怎么用新手機。 這兩年來,幸好有槐木的幫忙,她才不至于在同學中間窮的太過顯眼。 講臺上的老師說: “你們才初二就覺得作業多?那以后要是上了高叁有的忙了,從現在開始要習慣.....” 杭梁才想起槐木不也上高叁了嗎,怎么還有時間陪她,給她發短信呢? 一個大課間,同學都在做眼保健cao的時候,杭梁偷偷拿出手機給他發了短信。 「高叁學習辛苦啦?!?/br> 對面秒回:「不辛苦?!?/br> 槐木的印象在杭梁這里一直都很好,杭梁想槐木應該是很聰明,所以能有空陪她吧。 最近她在同學那里聽到了一些詞,類似于什么學渣學霸什么的,班上的同學都把杭梁歸類于學霸那一邊。 但是杭梁又知道了有個詞叫學神,杭梁在心里把槐木歸類于學神那一邊。 又是一個周五,放學之后槐木會來接他,杭梁埋頭聽課,又趁著課間十分鐘寫起了作業,表面上忙忙碌碌的樣子,心卻飛到明天跟槐木怎么過周六去了。 “喂——” 杭梁抬頭看叫她的人,是班上的一個男同學,腦門長了幾顆痘痘,個子矮矮的。 “杭梁,我們飛哥讓你出去一趟?!?/br> “飛哥?” “就是齊飛?!?/br> 杭梁很少注意到班上的同學,她平時不是學習就是想槐木,再加上也沒人主動跟她玩,一年了她跟班里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沒說過一句話。 “我要寫作業?!?/br> “就出去一會,他有很急的事情找你?!?/br> “好吧?!焙剂河浧饋睚R飛和她是一個村的,住的不是很遠,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才放下筆走了出去。 齊飛頂著一頭亂蓬蓬的自然卷,上半身松松垮垮的看不出來版型,下面還穿著破洞褲子。 他不冷嗎? 杭梁更喜歡槐木那樣,上半身穿襯衣,下半身牛仔褲的干干凈凈的樣子。 她悻悻然走了過去:“找我什么事?” “給你?!?/br> 齊飛扔過來了一個毛絨娃娃,是一只可愛的粉色小羊崽。 杭梁聞到毛絨玩具的毛味就打噴嚏,她和她mama一樣有鼻炎,她最后找了個什么理由,也沒收反正。 后來杭梁又發現桌上每天莫名其妙會多一瓶裝飲料。 杭梁擔心的搜尋了一番,幸好手機還好好的藏在桌肚最里面。 手機不能時刻帶在身上,她不喜歡別人動她東西。 跟老師說明情況之后,老師也不想別人耽誤她的學習,在班上說不要做這種事情了。 杭梁也是后來才知道那是青春期的男生一種示好的方式,可她只害怕手機被發現,并沒有考慮到齊飛的心情。 不過齊飛和她也沒什么關系,仔細想來,她以前是很討厭齊飛的。 他有時候會刻意等杭梁周日一起上學,跟她坐同一班車,時間久了杭梁覺得有點害怕。 杭梁不喜歡被人關注,也不想關注別人,她有槐木一個就夠了。 杭梁最不想辜負的,就是劉老師每個月都交給她的那些學雜費。 班上傳出了一些風言風語,杭梁又去找老師說明了情況,知道具體人之后,老師也單獨把齊飛拉出去談話了,自那之后桌上才沒多過東西了。 有一次槐木接她放學的時候,杭梁遠遠的對槐木喊了聲哥哥,門衛大爺也認識槐木了,樂呵呵的看著這對“兄妹”。 杭梁剛主動牽上槐木的手走了兩步,忽然槐木對著身后大聲說。 “別做這種事情了,你沒看出來她很害怕嗎?無端的感情只會給人困擾?!?/br> 杭梁轉頭身后只有空蕩蕩的校門,并沒有別人。 問他在跟誰說話,槐木說:“好像是那個sao擾你的卷毛?!?/br> 杭梁趕緊拉著槐木走了,她剛剛還跟門衛大爺說槐木是他哥。 齊飛八成聽到了,槐木不知道她跟齊飛住的很近,萬一被發現了就不好了。 杭梁心驚膽戰了好一陣,幸好齊飛自那之后就躲著她,也沒跟她家里說她新哥哥的事情。 持續了一個多月的sao擾終于在這一天結束。 天也冷了起來,已經過完了初二上半學期,馬上就要入冬了。 杭梁坐在槐木的車上冷的搓了搓手。 槐木打開空調,杭梁打了個噴嚏:“啊切——” 槐木又只得把空調關上了。 杭梁揉了揉鼻子:“沒事你打開吧?!?/br> “車里沒風,我只是怕你冷?!?/br> 杭梁紅了臉,搓搓手,又搓了搓臉。 他的聲音變得很成熟,低低的,特別是每次小聲說話的時候,她都感覺很好聽。 槐木笑著看她搓臉的樣子像個海獺,單手摸了摸副駕駛上她的頭: “川市新開了一家烤rou店,你想不想吃?!?/br> “嘿嘿,謝謝哥哥?!?/br> 這是想的意思,每個周末回家之后爸爸和哥哥對她還是那樣,杭梁其實很饞rou吃,槐木有些心疼。 冬天了,烤rou店里人滿為患,槐木停好車帶她進了烤rou店: “您好先生,一共幾位?” “兩位?!?/br> “好的麻煩請您稍等一下,大概十分鐘的樣子可以嗎?” 槐木晃了晃手機:“打過電話預定的?!?/br> “是xxx先生是嗎?” 烤rou店里人聲嘈雜,杭梁沒有聽清楚他的姓名。 之后他就好像一直都只報手機號了。 杭梁吃著烤rou,槐木特意預定的一個靠窗的安靜位置。 槐木點了一份牛舌,杭梁一開始很怕,她只敢吃rou,不敢吃這種內臟器官。 結果槐木半推半就哄她吃了一口,杭梁就真香了。 兩個人又加了好幾份。 最后杭梁吃的飽飽的,她已經上初中了,不會像小孩一樣吃飽就往座位上一攤。 炭火爐的熱氣撲在她的臉上,杭梁雙手撐著臉看窗外的景色。 烤rou店開在江邊,外頭緊緊挨著一個橫跨江面的大橋。 晚上的橋燈盡數亮著,像一條火紅的絲帶纏繞在錯綜復雜的鋼筋上,有種冰冷的工業美。 一小片一小片的銀白色雪花落了下來。 “槐木,下雪了?!?/br> 槐木也順著往外望去:“是今年的第一場雪啊?!?/br> 杭梁瞧瞧雪花,又瞧瞧槐木的側臉,他抿唇笑得溫和,男人的五官清秀,銀白色飛雪隔著玻璃的反光落進他的眼中。 心跳像漏了一拍,杭梁低下頭,第一次知道了浪漫兩個字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