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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師又無奈地嘆了口氣,終于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 他有種很不好的預感,因為此次一放簡書玄去見她,他與簡書玄的師徒情也危在旦夕了。 但是逍遙王說得很對,國師的職責事關重大,可若是心里存著兒女私情的人,難免會被俗世牽絆,又怎么能擔得起國師的職責呢? 簡書玄的天賦與能力很好,但就是命不好,還遇著了一輩子的克星。 不一會兒,簡書玄便被人喊來了。 他一身白衣,氣質卓然,一雙墨眼看起來雖然很是柔和,但卻又給人相隔甚遠、難以接近的感覺,溫柔的表象,藏在骨子里的疏離與冷漠。 只這一眼,東方越便猜到了結局,他是個冷情的人,并不適合當國師。 “拜見師父,逍遙王?!?/br> 簡書玄俯下身子,微微行了個禮,他嘴角揚起一個溫潤的笑容,但是給東方越的感覺卻是,假極了,他的笑很假、很假。 “書玄,逍遙王府有事,請你去一趟?!?/br> 簡書玄也沒去多問什么事,只是點頭應好,算是答應跑這一趟。 國師看著走遠了的背影,眼里滿是不舍,碰巧這時一旁的小徒弟湊了過來,說道:“師父,師兄就出去一趟,您哭什么??!” 國師摸了摸自己的眼角,倒真是有些濕潤的觸感,擦干凈后,他摸了摸小徒弟的頭,說道:“你師兄不會回來了,日后你便是我唯一的弟子,作為師父唯一的弟子,你也理應要扛起身上的責任了?!?/br> “師兄去哪兒???怎么就不會回來了?” 國師看著他們一開始離去的方向,說道:“去他心悅之人那兒?!?/br> 第185章 相見,誤會? 東方越不是多話的人,簡書玄亦是,兩人一路上無言,氣氛倒有些怪異。 簡書玄是個冷情的人,他只把天下蒼生當做自己的職責,這在某種意義上跟東方越很像,以前的東方越能也為大夏朝的子民犧牲自我,但現在的他做不到了,因為他開始懼怕死亡了。 責任感很強的人卻未必有顆博愛與仁慈的心,是以東方越此生當不了帝王,他的一顆心皆已經給了林清音。 簡書玄也當不了國師,因為他被凡世的俗緣絆住了腳步。 等終于到了逍遙王府,簡書玄才緩緩問道:“王爺,您喊書玄來者王府,究竟所謂何事呢?” “見個人?!?/br> “是誰?” 簡書玄已經十幾年未出「摘星樓」了,他自認為與俗世并無多少聯系了,一時間竟然想不起到底是誰要見自己。 “你去看了便是?!?/br> 然后,簡書玄便被侍衛領著到了溫玉所在的客房,侍衛告訴他,那個想見他的人正在床上躺著。 床上的紗織簾幕被拉下,遠遠看著好像是個女子,簡書玄不是很確定。 他并未走近去掀開床簾,反而站在原地,握緊了自己的拳頭,他自幼便跟著師父學藝,與別人并無多少交集,更別提女子了,除了她一人。 簡書玄語氣低沉地問道:“是你嗎?” 無人回答,他仿佛著了魔,一步、一步緩緩走向那人,在床邊停下了腳步,他看到了那人在紗織簾幕半遮半掩下、有些模糊的容貌,那是一張他永遠也忘不掉的臉。 曾經的記憶像是潮水一般涌來,一切還是那么清晰,好像就是昨天剛發生的一樣。 簡書玄抬起微微發顫的手,掀開了紗織簾幕,呵,果真是她,她的小臉煞白,毫無血色,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沒了記憶里她張牙舞爪的樣子,看著倒是乖極了。 “溫玉,你還來見我做什么呢?” 以為他還是以前那個尚不知事、被耍得團團轉的無知少年郎嗎? 簡書玄知道自己不應該再被她擾亂了心思,而應該走的,頭也不回地離開,回到「摘星樓」,裝作沒有見過,繼續潛心修學,侍候師父,教養師弟,然后等到師父仙逝,承擔起國師的職責。 可是等他剛剛轉身,床上的女人便發出了一聲呢喃,“你別走……” 簡書玄的腳步停了,他本以為自己早把一切都忘了,可今日的再次相見卻告訴他,他并沒有忘記。 溫玉帶給他的歡喜、甜蜜、哀愁、絕望……那種種的情緒與過往,他都忘不了。 簡書玄轉過身,發現溫玉還并未醒來,她好像在做噩夢,眉頭緊蹙著,時不時咬緊自己的嘴唇,眼淚甚至也無意識地流出。 “你,是夢到我了嗎?” 簡書玄輕輕問道,可眼前的人正在睡夢中,無法回答。 看著溫玉因為噩夢而痛苦的樣子,簡書玄心底的報復因子被激起,就是不叫醒她,冷眼旁觀著她這幅樣子。 十幾歲的純真少年郎喜歡看她笑,覺得她哭起來讓人很是心疼,暗中發誓不會讓她再掉一滴眼淚,可當純真褪去,現在的他突然覺得溫玉還是哭起來好看,為他而哭的樣子,很美很美。 簡書玄覺得自己約莫是瘋了,其實自與她分別后,就應該瘋了的。 為何一開始就要騙我? 倘若你一早便跟我說明你是岐舍的公主,這一切是不是就不會發生呢? 他為她甚至愿意背上叛國的罪名,可最后卻換得她招攬天下美男、夜夜笙歌,溫玉沒有心的,她得了簡書玄的一顆真心,最后無情地踩碎、碾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