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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 “就是朝廷里的那些?!蹦侨撕掼F不成鋼道,“你沒看見馬鞍上那么大的一個‘姚’字嗎?” “姚……” 當今世上,能掛一個姚字的,除了太尉姚玉春,便別無他人。 “姚玉春……”那人提及便覺膽寒,忍不住想起之前阻攔馬隊的青年,道,“也不知那少俠是誰,敢下姚玉春的面子?!?/br> “不知道。不過看面相有些熟……” 那人一拍大腿:“我想起來了,這人是不是之前在折梅宴上以一敵百的鶴歸?” “鶴歸不是死了嗎?” 驛站中的人嘰嘰喳喳,一人一句,卻也十分熱鬧。哪知這句話一說,靠左在窗邊的一個中年男子便抬起頭來。 眾人看見他背后用鐵鏈拴著一把溝壑縱橫的寬劍。 寬劍的主人勾起嘴角,微微一訕:“鶴歸可活得好好的?!?/br> …… 鶴歸原先本想繞過這個處處是人的驛站,哪知卻剛好碰上這種事。 早在離開梅嶺時,鶴歸已不再佩戴那副自欺欺人的面具,他以真面目示人,便可時刻警醒自己,何事該做,何事不該做。 只是方才看見孩童遇險,腦子還沒轉過來,人已經沖上去了。 鶴歸懊惱地嘆了口氣。 手中的劍是在一個鐵匠那里買的,鶴歸看中了它輕巧靈動的劍身,便買了下來,但沒來得及取名。 眼下銀色的劍身上沾滿了血,鶴歸繞到城外,找了一條溪流將它洗凈后,才慢慢地折返回去。 數月之前,他離開梅嶺,回了洞庭一趟。 和光派一些安好,正值冬日,鶴歸被留下看了一場千里成冰的景象后,才帶著行囊來到了鳶都。 說到底,洞庭救了他,卻也不是他真正的家。 即便霍元洲視他如親,他也不能常年叨擾,況且,還是帶著鶴歸的身份。 近幾個月來,鶴歸不再刻意去壓制體內的真氣,但興許是這十多年來成了慣性,他依然無法感受到體內真氣的流動。 方才砍斷馬蹄的那一下,至今仍讓他覺得氣血翻涌。 他抬手擦了擦嘴角,果然看見了一抹殷紅。 他無所顧忌,隨手將指尖上的血撣去,走進了一條偏僻的小路。 記憶中鳶都外的村莊依舊是炊煙如許,那座低矮的小山坡外,坐落著許多錯落有致的房屋,其中一間,就是鶴歸曾經的家。 春日和煦,鳥雀飛鳴。 鶴歸循著記憶找到一戶農家,站在圍欄之外時,卻突然有些踟躕不前。 正此時,陳舊的木門被推開。 一個身穿褐布衣,長布靴的老婦,端著一盤桑葉走了出來。她身形佝僂,銀發滿頭,一階一階地下了階梯,停在鶴歸面前。 起初她還未有任何反應,只是怔愣著看見鶴歸頗為干凈的著裝,直到她視線往上,落在了鶴歸的臉上。 鶴歸喊:“娘?!?/br> 婦人手中的簸箕應聲落地。 屋內很大,比幼時大得多。估計是在鶴歸走后,又擴大了一層地基。前屋是迎客招待之地,后屋約莫住著他們數目龐大的一家人。 鶴歸并不落座,視線一轉,沒看見其他人。 徐婦有些局促,只覺這滿目塵灰的地方與鶴歸身上的穿戴格格不入。她搓著雙手,在衣衫上抹了好幾下,才后知后覺得給鶴歸倒了一杯茶。 按理說,民間父母之禮,即便久出未歸,也應當是后輩給長輩敬茶。 可大概是徐婦臉上的尷尬太過,鶴歸仿似毫無芥蒂地接過了茶,一飲而盡。 入口只澀不甘,和關不渡喝的那茶天壤之別。 徐婦明里暗里端詳著鶴歸的神色,許久之后,才敢輕聲問道:“九兒,你怎么突然回來了?” 言語間,好像以為鶴歸回來是尋仇似的。 “我回來看看?!柄Q歸面無表情地說,“怎么沒看見爹和兄長們?” “他們下田去了?!毙鞁D站在鶴歸對面,畏畏縮縮地說,“春來,買的秧苗再不下地,就要霉了?!?/br> 鶴歸輕輕“嗯”了一聲。 四下安靜,徐婦卻始終有些不安。 “你走后,家里依舊揭不開鍋?!彼庵阶?,緩慢地來回走著,“老大第二年就病死了,剩下的幾個兄弟,也是死的死,走的走……你的兄長,如今就剩兩個了?!?/br> 徐婦和他的丈夫,也是鶴歸名義上的生父母,在無衣無食之際,仍然固執地繁衍了諸多的后代,到鶴歸這里,已是第九個。 吃飯的嘴多了,能分的羹卻只有那么點。 在鶴歸的記憶里,他生下來連一個名字都沒有。他的母親,只會徐九兒徐九兒得叫他。 他三四歲便幫著做農活,后來家里實在是難以為繼,這兩個父母就盤算著把身體最弱的他賣了換糧。 但他沒有恨,看著眼前這個垂老的婦人時,只覺得陌生。 倒是徐婦,分明二十年沒見,竟然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鶴歸。 門前傳來動靜,一陣腳步聲伴隨著犬吠,由遠及近。 鶴歸轉過身,便見三個人依次進門而來。他認出走在最前面的那人是他的生父,后面跟著的兩個中年男子,應當是他那不甚熟悉的兄長們。 剛下了農田,他們渾身是泥,打頭陣的徐父一眼看見鶴歸,不悅地問:“這人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