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遵長公主之令 第10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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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不再冰冷到讓人身穿冬衣,幾位太醫合力,林太醫終于趕在這日,來稟報: “公主說得沒錯,這物的確可用于藥?!?/br> “藥性炎熱,對公主的病情大有用處,只是生長環境太過艱難,得株不易,淮南又隱而不報,才一直未曾被發現?!?/br> 聽到對公主的病情有用,室內的人就都松了一口氣。 霍余緊緊握著公主的手終于稍有放松,陳媛好笑地看了他一眼,盼秋驚喜道: “太好了,那太醫快快下藥方吧!” 林太醫并未耽誤,立即寫下兩張藥方,陳媛不解,想起藥味的苦澀,頓時生怵:“兩副藥方?” “一副內服,一副用來泡澡?!?/br> 陳媛臉都綠了。 內服外用,這下子,她是真的整個人都泡進藥壇子中了。 徐蚙一默默接過藥方:“屬下去抓藥?!?/br> —— 房間中彌漫著霧氣,陳媛褪下衣裳,赤|裸著兩條白皙的長腿站在浴桶外,她蹙著細眉看向那浴桶,有些難以邁進去。 浴桶中是熬了很久的藥汁待放涼了后,倒進浴桶中的,顏色很難看,褐綠色似還有些藥材雜質漂浮在上方,看得陳媛甚至有些犯惡心。 盼秋也知不好看,但對公主身子好,她就不會讓公主逃脫,瞪眸道: “公主快不要磨蹭了,待會藥浴涼了,藥性就淡了!” 霍余等在外間,盼秋一催促,他就聽見了聲音,快速走到屏風后,這個距離都能聞到濃重的藥澀味,屏風上似倒映著女子曼妙的身軀,霍余不敢抬眸看,只能低聲微沉:“怎么了?” 陳媛嘴角一抽,惱了盼秋一眼。 大呼小叫的作甚? 陳媛這才看向浴桶,早晚都得進去,陳媛一閉眼,抬腿邁了進去,藥浴很熱,該說是很燙,陳媛臉色白了一瞬,很快又被熱得發紅。 霧氣上蒸,涔涔汗珠從她額頭滴落,陳媛緊緊抓住浴桶的邊緣,在適應溫度后,她還沒來得及放松,倏然就察覺渾身似針扎得疼,密密麻麻地席卷全身,骨子中的疼,根本躲不開。 陳媛疼得哼出聲,下一刻,她就咬緊唇瓣,身子疼得發抖,手背青筋凸起,連指尖泛著慘白。 盼秋被嚇到:“公主?!” 霍余只聽見公主疼呼,很快,這疼痛就變成壓抑的悶哼,似很痛苦,女子悶哼中都帶了股哭腔,霍余心下狠狠一沉,他看想外間的林太醫: “怎么回事?公主為何會慘叫?” 林太醫擦了擦額頭的汗:“公主身患寒癥已久,這藥浴是在為公主除寒,自會疼上一些?!?/br> 他說得輕巧,可霍余卻知公主甚怕疼,他下意識地想闖進去,可剛到屏風處,他又想起此非前世,硬生生地止步停下! 作者有話說: 霍余:我覺得陸含清可以領盒飯了 【昨天有點事,就發紅包說了加更挪到今天,晚上會有加更!必須有!】 【我是預計這個月完結的!】 第94章 陳媛不知過了多久,她只覺都疼得恍惚了,才聽見盼秋說時間到了。 一群婢女手忙腳亂地將她從浴桶扶出來,幾乎剛披好外衫,霍余就闖了進來,陳媛疼得根本站不穩,渾身發軟地跌落在霍余懷中,雙臂攬著他的脖頸,似有說不盡的委屈。 脖頸處衣襟染上一片濕潤,霍余心疼得要命,他不斷安撫著女子: “沒事了沒事了,公主沒事了?!?/br> 陳媛是真的覺得很委屈。 哪怕夢中臨死前剖腹的疼痛,也只是彌留之際的一瞬間,不似藥浴,要一直不斷地忍受,好像有無數小蟲子鉆進皮膚骨髓中,說不出的痛苦。 可她原本無需忍受這些的。 她和夢中不同,在洛勱城因霍余帶人來得及時,她體內蛇毒驅得一干二凈,只要她不生妄想有子嗣,她除了要喝藥不耐寒,可以平平安安一世。 陳媛不耐控制性子,但她疼得連手都抬不起來,張口咬在霍余肩膀處。 她咬得狠,霍余疼得悶哼出聲,他低垂眼瞼,呼吸稍重了些。 陳媛意識到什么,眼眸倏然睜圓,一時半會兒,淚珠子掛在眼角要掉不掉的。 半晌,她憤恨地松開口。 霍余些許不自在,他將女子打橫抱起,放置在床榻上,林太醫立刻上前來把脈,陳媛只覺疲乏得緊,連太醫的診脈結果都未聽,就沉沉昏睡過去。 半夢半醒間,她依稀察覺盼秋用錦帛替她擦了身子。 等她醒來時,外間夜色濃郁得近乎化不開,室內燭火不停地搖曳,霍余就抵在她床榻旁,睡得很沉,但剛聽見她動靜就立刻驚醒,待發現她只是睡醒了時,才松了口氣,低聲稍?。?/br> “公主還疼嗎?” 陳媛看著他眼底的青黑,抬手輕撫,想起他忙碌七日七夜,一回來就立即啟程,還得日日夜夜守著他,他應該很累吧。 至于還疼嗎?怎么可能一直疼。 陳媛躺在床上抬頭看他,輕輕地搖了搖頭:“不疼了?!?/br> 霍余一直提著的心在這一刻終于放下,然后他就聽見公主說: “我想喝水?!?/br> 霍余倒了杯水,扶起公主,讓她靠在自己懷中,陳媛沒注意到在她拒絕霍余喂她時,霍余眼眸有一剎那的暗沉,她一點點地抿著水,粉唇沾上水漬,衣裳稍亂,精致的鎖骨從衣襟處若隱若現,眼睫輕顫著在夜間余下輕媚。 待一杯水盡,她將杯盞遞給霍余。 楹窗外淺淡的月色落進房間中,陳媛這才恍惚意識到,不知從何時起,她府中的人已經習慣了霍余的存在,甚至,盼秋等人晚間已經不會守夜了。 等霍余回來時,陳媛輕扯了扯他的衣袖: “上來?!?/br> 霍余一怔,遂頓,眼睛倏然睜大。 陳媛可沒和他說笑,也沒讓他猜測用意,直接朝床榻內側挪了挪,給霍余騰了個地方,稍有些不自在地別過臉去: “累了也不知休息,我府中又不是沒有婢子可用,還需要你親自守夜?!?/br> 霍余輕手輕腳地上了榻,他還記得那日年宴公主和他說過什么,所以,他輕聲反駁: “我只是想等公主醒來,并非要守夜?!?/br> 他可未曾將自己當奴才使喚。 陳媛斜眸睨向他,心中輕哼,倒是長了能耐,如今還敢和她頂嘴了。 奄奄一息的月光落在男人身上,將男人襯得格外好看,下頷線堅毅明顯,鼻子高挺,抬眸抿唇都透著股冷硬,陳媛忽然抬手勾上他的衣襟,朝下拉了拉。 霍余栽得猝不及防,女子仰頭親上來時,他呼吸驟然一輕,慌忙地反應過來,以手撐在床榻上,才不至于壓在女子身上。 驛站的床板不如公主府的硬實,二人似乎聽“吱呀”一聲,身子頓時皆是一僵,等了半晌,確認床榻并未有何變故,兩人都是松了一口氣。 幸好—— 陳媛長吁了一口氣。 幸好未曾鬧出太大動靜,否則讓盼秋等人聽見闖進來,陳媛臉皮再厚,也丟不起那人! 頭頂忽然傳來一聲悶笑,陳媛身子一僵,瞪眸看去,低聲威脅: “笑什么笑!” 床榻上,其余霍余并不怵公主,他低了低身子,幾乎和公主的鼻尖相抵,低聲沉?。?/br> “公主這么大膽,什么都不怕,現在慌什么?” 她慌什么? 可這種情形,擱在那個女子身上,會不慌亂? 但陳媛沒心思回答霍余的問題,他湊得太近,二人都絞纏在一起,陳媛眨了眨眼睛,呼吸稍重了些,她無意識地攥了攥男人的手臂。 可她什么都未說,只抬眸看了霍余一眼,霍余就了然她的心思,他一點點收緊手,把女子腰肢禁錮在懷中,俯下身去,唇齒相貼時,他呼吸倏然變得又沉又重。 他從未明說過,公主的一舉一動,都可以輕易地讓他失了理智。 前世今生,他等她,等了將近三十年。 太漫長了,漫長到他大半的生命都耗在了她身上。 陳媛抬起手臂擋在眼上,偶爾輕哼出聲,她無意識地撇了撇唇,咬在霍余耳垂,碎聲喃呢: “真不公平……” 霍余太了解她了,修長的手指順著那根脊梁骨往上,每過一處都讓陳媛身子輕顫。 可她夢中尚未夢得那么周全。 還不夠了解霍余。 陳媛不忿地想,然而舌尖輕輕掃過霍余的肩膀處,那里還殘留著她午時留下的咬痕,霍余身子一僵,但公主的動作讓他眼底頓時恢復清醒。 他埋首在她脖頸處,不再碰她。 陳媛一怔,尚不解,就聽見霍余的低聲不斷傳來: “再等等……” 這話不知在是對誰說。 霍余很委屈,公主身子尚未痊愈,他根本不敢動她,生怕前世場景再現,可公主偏生沒良心,動不動就招他,從不叫停。 霍余摟緊了她的腰,近乎用了十成的力道,陳媛懷疑她的腰都快被勒斷了。 然而,陳媛只覺得想笑。 她剛捂臉悶笑出聲,就察覺霍余咬了她一口,不輕不重,恰好落在鎖骨處,陳媛輕輕“嘶”了一聲,笑罵道: “你屬狗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