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遵長公主之令 第107節
書迷正在閱讀:你科技強?我會修仙、拯救暴君后她只想咸魚癱、好你個負心漢、惡毒男配只想搞事業(穿書)、萬人嫌軍校生被綠以后[末世]、滅神榜、快穿:白月光說她不想早死、主力他總是幸運E[電競]、師弟他不好追、數萬英里外的蔚藍
“多虧叔父先見之明?!?/br> 否則,今日被清算的名單中,鐘家恐怕也會在列。 鐘立忞堪堪搖頭,他其實也有點猜到自家為何得以平安,半晌,他吩咐: “讓人照顧好少夫人?!?/br> 鐘銓猜到什么,立刻道:“叔父放心,堂兄和堂嫂琴瑟和鳴,自不會委屈了堂嫂?!?/br> 作者有話說: 霍余:蕭果,你可以和盼秋學習學習 第92章 誰都不曾想到,公主剛進淮南城,三日不到就開始對淮南幾大望族動手,等眾人反應過來時,所有事都已經塵埃落定。 翌日,陳媛醒得格外晚了些,她坐在銅鏡前,困懨懨地耷拉著眸眼,霍余替她攏簪,低聲問: “接下來要如何?” 陳媛偏頭靠在他手臂上,聲音有些含糊: “書信送回長安,牽扯深如李氏,處死,牽扯淺者,流放!” 她說話很輕,如果只聽她的語氣,根本不會想到她漫不經心吐出的一句話,就決定了百余人的性命。 霍余沒有任何異議。 他有些擔憂地垂眸看了眼公主,淮南甚冷,她每日只能待在房間中,燃著炭盆,渾身披著大氅,整個人都懶懨懨地提不起精神。 霍余撫了撫她的青絲,輕聲: “淮南事了,三日后,我會帶人上山?!?/br> 陳媛一怔,她抬頭和霍余對上視線,問:“你親自去?” 霍余點頭。 事關公主,他不親自前去,根本放心不下。 陳媛抱著湯婆子,手指仍然冰涼,霍余握住她的手,放在掌心一點點捂熱,垂眸掩下眼中的擔憂。 三日一閃而過。 霍余出發時,陳媛甚至還未醒來。 近午時,盼秋聽見動靜,忙忙掀開床幔,將里面睡得含糊不清的女子扶起來,說話時不由得帶了些許擔憂:“公主近日越發嗜睡了?!?/br> 這句話似是開關,讓陳媛下意識地伸手撫向小腹。 那處一片平坦。 陳媛倏然回神,亦然被驚出了一身冷汗,她喉嚨發緊:“水?!?/br> 這副模樣將盼秋嚇得一跳,忙忙給她倒了杯溫水,陳媛一飲而盡,才覺得清醒舒服了些許。 漿糊的腦子終于清醒過來,陳媛才記得,這一世霍余小心謹慎,根本不曾碰過她。 所以,她的擔憂根本不可能發生。 但饒是如此,陳媛依舊讓盼秋去傳了太醫,盼秋格外驚訝,公主厭苦,太醫每次診脈都會開藥,所以,公主一直都很討厭見太醫,更不要說主動讓人去傳了。 太醫很快就到了,陳媛懨懨地躺在床榻上,林太醫診脈時,眉頭一直緊皺著。 盼秋一眾伺候的人提心吊膽:“太醫,公主怎么了?” 林太醫松開手,盼秋取下手帕,他才問: “公主近日可覺得有何不適?” 陳媛細眉輕蹙,回想這幾日的感受,半晌,她臉色不好地低低嘆了一聲: “房中點了炭盆,但仍然偶爾會覺得身子發冷,一日中醒來的時間越來越短,甚至清醒時仍是困懨?!?/br> 話落,陳媛忽然朝楹窗外看去,這個時節梅花依舊開得盛艷,可陳媛卻只透過梅枝似看見了霍余。 往日她從不會和太醫說得這么細致。 可霍余正帶著人,在漫天大雪中替她尋藥,她答應過,等回到長安城,只要他請旨成功,她就應他婚嫁,夢中已經負了他一次,而如今陳媛卻是舍不得了。 她想要根治這個殘破的身子,全了霍余的念想,然后等那個孩子重來時,親自看他一眼。 告訴他,那些娘親錯過的時間中,仍舊愿意犧牲性命愛他。 林太醫眉頭緊皺: “淮南太冷,讓公主的病情越發嚴重,如今只盼著霍大人能早日將藥帶回來?!?/br> 藥帶回來,也并非可以直接用。 還需研究藥性,其中耽誤時間又得幾許。 見公主懨懨地沒有一絲精神,臉色都比在長安城時要慘白一些,林太醫不得不說:“不論霍大人能不能找到藥,七日后,公主也必須離開淮南了?!?/br> 公主需常年待在甚暖的地方,在十月旁人尚著秋裝時,她就需要披著厚重的大氅,殿內地龍不斷,甚至公主府的床榻下都鋪著一層暖玉。 她活得矜貴,同樣也生得脆弱,一點風寒,都可能要了她的命。 盼秋呼吸一滯,她只當公主是乍然到了一個新地方犯懶而已,誰知這淮南竟引得公主病情惡化,她立即回頭看向公主。 陳媛眼睫輕顫了下,才低聲說: “此事不要同旁人說?!?/br> 盼秋擰眉:“公主!” 這時,重要的難道不是趕緊離開淮南嗎? 陳媛打斷她:“再等等,若七日后霍余還未回來,我……就聽你們的離開!” 盼秋和盼秋對視一眼,只能依著公主言。 如果那藥材真的如公主說,必須要及時入藥,公主自然是在淮南能等到霍大人最好。 只有陳媛一人知曉,她想要在淮南等霍余回來,還有一層私心。 夢中的最后,他們離得太遠了。 一個在長安,一個在淮南,他趕了很久的路,風塵仆仆出現在城墻下,二人卻不能好好說上一句話。 遺憾永存,所以,她想在霍余滿懷驚喜回來時,出現他面前。 而不是等他回來,只得到一個公主已經撤離的消息。 陳媛不肯離開淮南的結果就是,一日一碗藥,變成了一日三碗藥,根本就是將藥當飯吃。 城主府似都彌漫著一股苦澀,讓人不禁皺起眉頭沉抑。 這日,七日之限的最后一日。 霍余仍沒有消息傳來,盼秋緊張地在室內來回走動,甚至煩躁地跺腳。 陳媛原先煩躁的心情,愣是被她消磨沒了,她惱了盼秋一眼: “你快別走了,繞來繞去得讓我眼睛疼?!?/br> 盼秋的步子戛然一頓,她回頭輕哼了聲,嘀咕:“也不知奴婢在替誰急?!?/br> 她眼巴巴地提醒: “公主可不要忘了,您答應過的話?!?/br> 陳媛捏了捏耳垂,輕嘖了聲:“知道了,再念叨耳朵都要生出繭子了?!?/br> 待在淮南的日子是很無聊的,這里沒有相熟的人,沒有熟悉的地方,她受身子困擾,只能局限于這個房間中。 陳媛不想讓氣氛沉寂在等待中,余光瞥見楹窗外紅梅,忽然道: “盼秋,抬張案桌過來,準備筆墨?!?/br> 盼秋茫然地“啊”了一聲,順著她的視線看去,才猜到她想要做什么:“公主要作畫?” 陳媛輕哼了聲。 須臾后,所有作畫的東西都準備好,擺在陳媛面前。 身為長公主,琴棋書畫,其實她都不弱,尤其棋藝和畫技該是其中的最佳,但她往日不愛費事,所以很少碰丹青。 落筆前,她想要畫的是窗外紅梅。 紅梅在她記憶中出現的次數格外多,因它在雪中甚美,一度成了陳媛最愛的花,不得什么就偏愛什么,她受不得涼,卻偏生喜愛雪中的一切事物。 但落筆時,陳媛腦海中卻閃過一幅畫面,讓她眼瞼瞬間耷拉下來。 落筆逐漸成畫,紅梅作底,卻格外壓抑,是畫中唯一的亮色。 盼秋勾頭去看,眼中皆是茫然。 公主先畫了一位男子,盼秋起初以為會是霍余,待發現不是后,又猜測了徐蚙一,但等男子輪廓逐漸清晰,盼秋才發掘都不對。 公主畫得很傳神,但畫中那人的神色太陌生,以至于等公主將細節勾勒出來,盼秋才敢相信那畫中的男子竟是陸含清。 他眉眼仍掛著溫和的笑,卻在畫中顯得格外薄涼,讓人看著就很不舒服,似是一股膽寒。 盼秋不解,公主為何會畫陸含清? 等背景越來越全,盼秋竟隱隱覺得眼熟,似是在皇宮中的印雅宮,尤其從楹窗外探頭的那一支紅梅,和印雅宮的布局幾乎一模一樣。 可等整幅畫落成時,盼秋反而不敢認了。 因為在畫中,有一個女子跪了下來,她白衣成雪,三千青絲凌亂披散,狼狽不堪地跌跪在了陸含清的腳下,她下顎被陸含清擒住,獨留了背影。 在一旁地上,似有藥碗被打翻,染臟了女子的裙擺。 她脆弱地只能用手撐地,但脊背依舊挺得筆直,而在這一刻,她越有傲骨才越讓人不敢直視。 至少,盼秋不敢去認畫中那人,哪怕那個背影讓她熟悉到骨子中。 盼秋呼吸都有些不穩,她慌亂地說: “公主在亂畫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