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遵長公主之令 第8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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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媛這才松了口氣,徐蚙一才繼續道:“昨日屬下帶人追著那群人離開,在山林中追逐一夜,仍是有漏網之魚,請公主責罰!” 他跪在地上,羞愧地幾乎將頭埋在了胸口,向來挺直的脊背都似有點彎。 他是長公主身邊最得力的干將,可狩獵時讓公主受傷,如今逮捕賊人依舊有人逃脫,他深覺辦事不力,回來路上一直沉默寡言著。 陳媛聽說只是有幾個人逃脫,驚訝地挑了挑眉梢,要知曉,她一開始就報了最壞的打算,見徐蚙一自責的模樣,她只好說: “和你無關,淮南人和大周余孽勾結,有備而來,你已經做得夠好了?!?/br> 這句夸獎倒是真心實意,只見徐蚙一現如今狼狽不堪、甚至臉上有疲倦之意,就只他昨日必經過一番苦戰,才會如此筋疲力盡。 為護她安全,徐蚙一將大半人手都留下保護她,能追上那群人已經屬實不易。 徐蚙一知曉公主仁善很少苛責身邊人,也未將她的話放在心上,剛回來,他就立即請命: “公主已經下令搜查賊人,屬下愿請命!” 陳媛見他執迷不悟,頓時說得不耐煩了,煩躁道:“就知道請命!你身子是鐵打的嗎?給我滾回去休息!” 見他悶不作聲,陳媛白了他一眼,道: “誰也不知他們會不會狗急跳墻,你離開我身邊,準備讓誰護著我安全?” 霍余輕輕覷了陳媛一眼,他離得近,陳媛不著痕跡地踹了他一腳,怕他在這時拆臺,她踹得很輕,不疼不癢的,剛貼上來就放了下去,霍余若無其事地垂下眼瞼。 徐蚙一被公主說得啞聲,將公主安全交到旁人手中? 不得不承認,哪怕是將公主交到霍余手上,徐蚙一都不會放心,終究是公主的安全更為重要,他堪堪啞聲,垂頭喪氣地低眸。 他這一默認,霍余就硬梆梆地板平了唇。 陳媛讓他回去休息,養好精神再過來。 等人一離開,陳媛頓時斜眸覷向霍余,翻了白眼:“他力冠十萬禁軍,又非針對你,你有何好不服氣的?” 霍余扯唇呵呵。 作者有話說: 霍余:不是,他什么意思? 【小霍穿條褲子】 今天電腦太卡了,才晚了 晚上加更! 第68章 淮南野心死而不僵,讓洛勱城的人去查,打斷他們傳信的機會,陳媛就沒有繼續耗費心思在他們身上,她在準備回長安城了。 此次出行,先前一路南下做足游玩的姿態,加上在安陵村浪費的時間,至今已經一個半月過去了,距離大年三十也只有月余的時間。 回程尚需耗費半月余,若再不抓緊時間北上,未必趕得上回長安。 陳媛吩咐盼秋等人打點行李,盼秋頓時想起什么,覷了眼霍余才低聲說: “公主,在來洛勱城前,奴婢將安陵村中的行李皆帶了回來?!?/br> 陳媛不解抬眸,和盼秋視線對上的一剎那,頓時了然她想說些什么,他們一行人的行李包袱再如何收拾,盼秋也不必刻意和她說。 唯獨一人,沈柏塵。 沈柏塵和她們一路同行,行李自不會少,當初皆數放在安陵村中,盼秋收拾行李時,略一思索就將其全帶上了,最主要的是,沈柏塵雖是大周血脈,但公主對他的態度明顯難以捉摸。 陳媛稍有一怔,下意識地覷了眼霍余,在霍余要生狐疑時,她立即心虛地躲閃開眼神。 待回神,她才生了分懊悔,她有何好心虛的? 這些時日,陳媛特意避開了有關沈柏塵的話題,沈柏塵的身份終究是條鴻溝阻礙,偏生救命之恩在鴻溝上似架起了一座橋梁。 他用性命告訴她,哪怕生來就注定了立場,也未必是這個人心中所愿。 陳媛讓人尋了二十年前大周皇室的埋骨之處,國破君亡,但死后卻無人折辱,墓碑聳立成林,陳媛命人在那附近將沈柏塵埋下。 因為,陳媛記得那日山谷中,沈柏塵澀聲和她說,他聽命自裁了。 他在二十年年前就飲下毒酒,徐氏救了他,他就多熬了這二十年,落葉本該無根,可沈柏塵卻是該回到他的故土了。 陳媛命人在其墓碑旁移栽了數棵梅樹,總有一日,白雪紅梅會落在一個叫沈柏塵的人身上。 ——紅梅枯了,亦會再開。 霍余心覺不對,狐疑地朝陳媛看過去:“公主在和盼秋姑娘說什么?” 什么行李?竟還能讓公主對他生了心虛? 盼秋訕笑,明知霍大人對公主的心思,且公主明顯待霍大人不同,她自不會亂說話。 陳媛顧左右而言他:“你和皇兄請命,是為玉清山而來,如今日日守著我作甚?” 霍余扯唇無聲地冷笑,心中篤定了公主必然瞞了他何事,否則為何心虛地要趕他離開? 待陳媛,霍余向來直白,但人和人之間說話時偶爾也可加些小技巧,只見,霍余低垂了眼瞼,明明他什么都沒做,但旁人就能察覺到他情緒頓時低落了下來。 霍余低聲問:“公主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有些不安和無措,他一手緊攥住書本,那是陳媛讓他讀來取樂的話本,寬肩窄腰,青絲如墨被玉冠束起披散在身后,無端就透著股細致的頹廢。 硬生生地讓陳媛覺得自己欺負了他。 陳媛啞聲無言,明知他在裝模作樣,可偏生心虛作祟,她只能抬手捧一杯茶輕抿,掩飾情緒,然后裝作不耐煩道: “誰瞞著你了?她只是在說沈柏塵的物件?!?/br> 說完,陳媛還郁悶地擰了擰細眉,只覺得這人怎么越來越嬌氣了?丁點的破事都要鬧騰?最初時明明不是這樣的。 霍余看了眼盼秋,盼秋福了福身子,示意公主說得沒錯。 霍余理了理話本,重新找到適才讀的段落,并且道:“只是沈公子的行李,公主何必遮遮掩掩?!?/br> 沈柏塵救了公主一命,誰都無法否認,哪怕霍余心中有些酸,也不會和一個死者計較。 陳媛快速地眨了眨眼睛,又遮掩般地抿了口茶水。 盼秋同樣低下頭,一時間室內只?;粲嗟淖x書聲,陳媛抬眸細細看著,男人迎著霞光垂眸,聲音不疾不徐,和沈柏塵的清冷、陸含清的溫和皆不同,冷冽清晰,似石子落入寒潭,自屬于霍余。 這一剎,在陳媛眼中,霍余身披霞光。 她手中的茶喝完了,將杯盞放下,霍余只是抬手順其自然地替她重新倒了一杯,甚至連抬眸都沒有,似乎這不過很平常的一件事。 陳媛頓了頓,輕垂下眼瞼。 她年幼時格外喜歡天際弦月,所以宮中至今還有著一座望月樓,她覺得夜間灑下月光淺淡,所以明月該是溫和,后來許多年,她偏愛溫柔的女子和男子。 后遇沈柏塵,她才驚覺,明月該是清冷掛在天際,所以,哪怕明知沈柏塵是大周余孽,她依舊待他溫和,同他上香游玩,替他林中簪梅。 她自始至終,都未忘記年幼時,和父皇說的那句她想要摘月。 可如今她才似有所悟,人人眼中的弦月皆不同,可自有一輪彎月獨屬于她,無需她多做什么,他也會直奔她而來,盼她攬月在懷。 等霍余離開后,盼秋才松了口氣,她轉身然后取出一樣東西,放在公主跟前。 陳媛抬眸,就見折紙上掛枯梅,只一眼,她就知這梅花是她途中替沈柏塵簪的那支。 盼秋顯然也清楚,她悄聲地問:“公主,這如何處理?” 盼秋眉眼都生了糾結,沈公子救過公主,就這么丟掉似乎是在輕賤沈公子的情誼,可盼秋心中卻清晰地知曉,公主和沈公子并無私情,一時生了惻隱之心留下這東西也無甚好處。 若是方才,陳媛許是就讓盼秋將這枯梅收好帶回長安,她向來隨心所欲,無需考慮其他人感受,但如今,她覷了眼房門,再回眸,她淡淡道: “明日是他死后第七日,帶過去給他吧?!?/br> 盼秋啞聲,沈公子為救公主而死,都不得公主一絲旖念,盼秋頓時覺得這世間無人能讓公主動心,可這又仿佛是最好的結果了。 一扇木門,霍余維持一個推門的動作停在那里,他手中還拿著那本話本,他走得匆忙,一時將話本帶了出來,本想送還給公主,結果就聽見了這番對話。 果然,能叫公主對他生了心虛,又豈會是單純的沈柏塵的物件。 他在時,公主尚不自在,如今卻未選擇將那物留下,霍余不知是為何,但……也許就因他呢? 心臟砰砰得跳,似快得要跳出胸膛,霍余攥了攥話本,轉身離開。 翌日,霍余就在陳媛房間看見那物是什么了,一截枯萎的梅花,昨日的欣喜頓時消了大半,一股說不上來的悶澀涌上來。 霍余太了解陳媛了,前世就是如此,她常只是一時興起就撩撥旁人而不自知,贈人紅珠,夸人如皎月在世,霍余常常想,若她生為男兒,三宮六院恐都放不下她情人郎。 這一截紅梅,必然是公主贈于沈柏塵。 他就知曉沈柏塵不安好心!明明是大周皇子,竟不顧性命救了和自己血海深仇的敵國公主! 霍余自顧自地生悶氣,都沒聽見公主叫了他一聲,陳媛納悶地抬眸,從銅鏡中覷向霍余: “霍余,你想什么呢?快過來?!?/br> 霍余回神,和陳媛置氣,他尚是不敢的,換句話說,他還未有資格對公主管束,只能自個兒生悶氣,抿平唇線走到公主身邊。 “手?!?/br> 霍余不明所以,卻仍是聽話地伸出手。 他今日穿的寬袖錦袍,陳媛將他衣袖掀開,在霍余時不時朝枯梅上瞥去時,替他系上一樣東西,霍余回神,垂眸去看,頓時視線怔住。 女子的手指纖細白皙,正認真地低眸替他系上一條編繩,紅繩上纏著青絲不斷,僅繞了一顆玉珠,霍余手腕處肌膚冷白,和這條紅繩相映相輝。 一條稱得上簡陋的紅繩,卻讓霍余怔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他怕一動,這場景如夢境般破碎了,女子青絲系于紅繩,無論前世今生,霍余都未敢想會得如此禮物相贈。 公主生平格外寶貝她那頭青絲,掉一根,都要心疼半晌,誰敢肖想? 陳媛讓盼秋編織這條手鏈時,其實很平靜很淡定,她只是覺得她送過陸含清賠禮,亦送給沈柏塵紅梅,可似乎從未送過霍余什么。 昨日洗漱梳青絲時,一時瞥見,陳媛就生了心思罷了。 但這時替霍余親自帶上,她才似恍然想起女子青絲繞紅繩的含義,頓了頓,她若無其事地推開霍余的手臂,狀似不經意地解釋道: “昨日玉簪掉碎,不慎落了幾根青絲,才叫人編了這根紅繩?!?/br> 頓了頓,想起這根紅繩的確簡陋,長公主從未送過如此廉價的禮物,又堪堪補了句: “若嫌簡陋,回去拆了就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