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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元薤白的聲音聽上去太冷靜了,他表情沒喜怒這么看著人的樣子,反而把外頭從來純凈無比的青海湖冰面變成了另外一種陰森森的人間地獄。 他早說過了,他脾氣并不好,但總有人要來親自向他證明這一點,然而,一場真正屬于‘大腦’進化等級一致的食物鏈廝殺此時好像才真的來了。 因為,這個坐在他面前的馬城瞬間僵硬的丑陋面孔還沒反應過來。 一種黑色巨型魚人的特殊身影,和魚類喉嚨里刺耳的獵食叫聲已經從水下爬出來,又用濕漉漉的半魚鰭手掌襲擊了這群獵食者眼中的獵食者。 湟水村是母系社會,魚人們女性多,她們天生的塊頭更是大于男性不止一倍。 所以,闖入者們明明一個個身上有槍,有汽油,但下一秒,原始廝殺的血液霎時間濺出來了,洞鬣狗強壯的脖子被水下攻擊人的湟水魚人們一口咬斷拖下水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啊啊?。。。?!魚人吃人了?。?!水里那幫……黑色皮膚,長著獠牙的……魚人統統都爬上來吃人了??!” 這個馬城在里頭一聽大驚失色,膽寒又后怕地扭頭拿起槍壯著膽子看過去,卻見帳篷上已經被濺上了大量屬于其他洞鬣狗的血。 這血腥刺鼻的鮮血一點點染紅了四周,落在了帳篷上變成更深的顏色,更把元薤白這個一步步設計他們跳進這個圈套的生命……那半張臉后的眼睛都襯托地格外無情了起來。 他在白風巾下的眼睛如此平靜地注視著那些屬于惡人的血,正如他從來不怕這些死亡和慘叫一樣。 他是否真的個性很好已經不重要了,但他絕對……和王思凡以為的身體不好,不敢見人之類的個性是沒有一點關系了,說他的個性比正常人還冷靜太多都不足為奇。 可元薤白現在親眼看著四周變成這樣的表情還是一點沒變。 事實上,當初他從青海出手救王思凡是一個什么樣的人,他現在把洞鬣狗們主動引到這里作繭自縛后還是一個什么人。 他救人是慈悲,殺人也是慈悲,只不過,他現在殺人也是為了救另一群人罷了。 他從來明白,慈悲這種事是要留給值得相信的人,他更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留給不可靠的人。 六年了,從南海到青海,元薤白的個性真的是從來沒變過,不過,的確,這個世上的某些惡人總是以為善是一種虛弱,無能的力量。 但如果善自己沒有真正學會自保,沒有學會強大,他們又怎么會有膽量敢和這群根本沒有底線的惡做著對抗呢。 而且,如果今晚他們不是自己先動機不純,貪婪放肆地跑到這里來冒犯青海,青海一輩子都不可能越過去冒犯他們。 到底是誰自找死路,到底是免費把自己送到了很久沒有見到‘天敵’的湟水人魚面前,已經不用元薤白自己開口多說了。 可一般中了圈套后,馬上狗急跳墻,似乎也屬于世上任何一種沒出息的生物了,那個坐在元薤白面前的馬隊長就是個典型例子了。 他本來就看出來元薤白這個人之前絕對不擅長和人動手了,但他竟然會被這個自己從心底輕佻蔑視著,又看不起的‘弱者’這么玩,這還是讓他胸中涌上了怒火。 他原本只想像對待‘弱者’似的玩玩元薤白,現在卻反被這個價值等同于‘女人’一樣的男人踩在頭上一通實力碾壓。 這真的是犯了一般男性生物自尊方面的大忌了,這幫男人看不起弱者,看不起女人,今晚,恰恰是一個‘弱者’和一群‘女人’把他們的計劃打亂了。 加上,外頭現在已經亂做一團,不知道為什么留在后頭的陳飛那幫人現在也沒來回合,這也讓他頓時惡向膽邊生了起來。 他當即顧不上和那群零零散散還在死亡掙扎的洞鬣狗手下一起倒霉了,直接舉槍惡狠狠地抵住元薤白的額頭就發狂般威脅了起來。 “我……他媽現在就殺了你!識相一點……站起來馬上聽我的話??!和我走??!這群青海魚人肯定都聽你的?。?!我要你……命令他們統統停下??!因為……我只要一槍,你就馬上……必死無疑,世界上沒有一個人能來救你,你一定會死在這一——” 這種話,強弩之末下的洞鬣狗頭目是真的下一秒就要殺了元薤白了。 他丑陋的面頰不怕死順著手指舔了舔舌頭,似乎到這個關頭還想拉一個人和自己做墊背,至少絕對不能讓這個算計了他們所有人的人有機會逃跑。 可元薤白站在那里,他的眼睛看不出什么情緒,事實上,他的樣子好像在等什么人,今夜他也只差等到一個人正好出現,就能和他的所有計劃對上了。 但他等了一晚上了,還把白色霧氣從外部直接撤了,這個人到現在好像還沒及時出現。 不過,那個人,他現在的名字名叫青海,每一次,元薤白都不會著急于對方是否會如他所想的做到就是了。 所以,就像是為了驗證青海是否會有另一個人會從天而降出現只為了他一個人出現,這時—— 伴著,一種劇烈,粗狂,但正好掐著時間趕到的馬蹄聲,遠處的那片凍硬了的青海湖冰面上,有一個什么連人帶馬的黑影已經像會飛般朝岸上一躍而下,又從上而下,在正后方直接撕碎那個大半帳篷像身后下雪一樣出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