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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出這些證據的人, 正是掌握左天朗全部行蹤的彭漢斌,也是唯一能證明他清白的人。 只瘟疫的事, 左天朗會引起眾怒,受千夫所指,卻不至于眾叛親離,尤其是蒼穹生存基地的核心層。 那都是末世前便相識,與左天朗一起出生入死,打下一片地兒的生死之交。 出于多年情義以及對左天朗為人的信賴,瘟疫之事爆發時,老友們大多還愿意相信他、幫助他,等著他回去,給大家一個解釋。 要真讓左天朗與其他人接上頭,把事情始末一說。 即使沒有立即相信左天朗的說辭,也肯定會順著左天朗提供的信息追查。 紙包不住火,彭漢斌首尾料理的再干凈,有些痕跡也是抹不去的,一旦深挖,難免曝光。 想取左天朗而代之的彭漢斌,自不會留下這么大的隱患。 瘟疫事件尚未平息,彭漢斌便將手中準備許久的第二份禮物拆開,給了當時還在設法聯系其他人的左天朗一個大驚喜。 秘密研究所曝光! 彭漢斌親自帶隊,從秘密研究所內救出一個人。 童晟,蒼穹生存基地元老之一。 這位元老的獲救,成了引爆左天朗眾叛親離的導火索。 童晟是野外生存俱樂部的老人,人熱心、性格好。 是包括左天朗在內,許多年輕成員加入俱樂部的引薦人,人緣絕佳,與左天朗關系亦十分和睦。 童晟失蹤于瘟疫爆發的半年前。 左天朗曾派出大量人手尋找童晟下落,卻苦尋無果。 誰也沒想到,竭盡全力尋找的人,在離他們很近很近的地方,遭受非人折磨。 據獲救的童晟所言,遇襲當天,他收到左天朗口信,應約離開基地。 卻不想半路遇襲被抓,等清醒時,已身處研究所內。 被當成實驗體的童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大部分時間意識模糊,卻也不是沒有清醒的時候。 好幾次,童晟都聽到研究人員提及左天朗的名字,字里行間,都是向左天朗匯報實驗進度。 與左天朗交好的老友們可以不相信傳言、不相信擺在眼前的證據,卻無法不相信童晟的指證。 童晟不成人形的慘狀、字字泣血的證詞,與左天朗關系再好的人見了、聽了,也無法不心寒。 到了這一步,彭漢斌自忖準備充足。 他站了出來,以無比沉痛的語氣告訴眾人,左天朗因遲遲不能覺醒特殊能力,心中郁結,被斬決的煞氣趁虛而入,心智受損,導致性情大變。 左天朗對開發特殊能力的熱衷以及斬絕對持有者的精神影響,但凡左天朗身邊的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彭漢斌選的時機和理由,恰到好處。 掐在眾人最不信任左天朗的時間點、用所有人都知道的理由,叫人如何不信服? 一夕間,左天朗眾叛親離、一無所有。 當時的左天朗茫然過、憤怒過、逃避過…… 為了還自己清白,剛逃亡那會兒,左天朗不惜冒險,在被人追殺的途中,一次次暴露位置、一次次深入疫區,只為找到真相。 皇天不負有心人,幾經生死,左天朗獲取了不少內幕,沒能查到的部分,也在不久前揭開了謎底。 信一平借大黑的口,為左天朗補齊了最后的拼圖。 只能說,他輸的不冤。 左天朗不知道彭漢斌什么時候起,與他離了心,但彭漢斌確實是個人物。 秘密研究所也好、瘟疫也罷,從頭到尾,都是彭漢斌的陰謀。 左天朗不過是在對方寫好的劇本上起舞。 他以為的突然發現,是彭漢斌的刻意安排;他一路追查的線索,是彭漢斌的提前布置。 有心算無心,不備怎提備。 一步一步,左天朗對彭漢斌的信任,成了殺死自己的劇毒。 左天朗以為他追著疫情的線索在跑,彭漢斌卻讓疫情隨著他的行動軌跡傳播。 等其他人的目光被吸引過來,看到的,只會是左天朗在擴散瘟疫。 偏偏左天朗對彭漢斌信任有加,幾乎所有信息傳遞都經了彭漢斌的手。 彭漢斌想讓他知他便知,不想讓他知他便不知。 作為基地首領,被人蒙蔽了眼睛卻不自知,結局便已注定。 左天朗明白過來之際,大局已定,他,百口莫辯…… “先生?” 回憶被打斷,左天朗站起身,保護雙手的軟合金手套在生命能力cao控下,扭曲、變形,最終恢復如新。 確認手上沒有任何穢物殘留,左天朗伸手,揪住在謝鑫羽懷里扭來扭去的小家伙后脖頸,把它揣手里揉搓。 “這里的情況非常不好,我們先去狂鯊戰隊駐地看看?!?/br> 即使左天朗不說,只一路過來的所見所聞,孫忠富也知道D區現狀有多遭。 心急的孫忠富越過左天朗,走到前面帶路。 左天朗記性好,對武林生存基地地形的了解只會比孫忠富更詳細。 但他能理解孫忠富等人此時的心情。 “我能派上用場”、“我能幫忙救人”,類似這樣的念頭,能讓他們愧疚的內心好受不少。 有了決定,左天朗一行一心趕路,即使偶有發現,也暫時放下。 其他調查都等確認狂鯊戰隊留守人員安危再進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