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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邈狼狽的側翻避開,側腹位置被樹根帶到,留下一道紅腫如同受了鞭刑的傷口。 姜邈趴在原地,呼呼喘氣,不敢胡亂動彈。 調整好狀態,方才再度嘗試著移動。 這回并未立刻受到攻擊,卻也僅僅延遲了數秒。 呼嘯而至的樹根、驚險艱難的躲避,同樣的試探,姜邈反復進行數次,好在再未受傷。 通過一次又一次的驚險嘗試,終于讓姜邈找到一些規律。 只要姜邈不動,“咔咔”作響的骨架、“簌簌”抖動枝丫的人面樹,都不約而同避開它所在的位置。 骨架與人面樹的反應似乎有些遲鈍,姜邈禁止不動還好,一旦動起來,時常會出現誤傷事件。 絡絡的待遇與姜邈一般無兩。 種種表現均說明,骨架和人面樹沒有傷害它們的意圖。 黑白說,它是森林,森林是它。 既然這些一看就不好惹的東西對它們沒有明顯惡意,是不是能進一步推斷黑白對它們沒惡意? 沒有惡意,卻不回話,還放任它們處于這種群魔亂舞,隨時可能遇到危險的環境中。 黑白之森一定出事了! 姜邈限于位置關系,看不到黑白之森上空的詭異紅云。 絡絡卻不同。 身為植物,它依賴的不是眼睛、鼻子、耳朵等感官器官,而是植物特有的感知方式。 加之掛在巨型骨架上的絡絡位置更高,離黑白之森上空更近,自然能察覺到一些姜邈察覺不到的東西。 翻滾的血煞如同罩子,將大半黑白之森籠罩其中。 幾欲凝成實質的殺氣,像那臘月刮起的凌冽寒風,將絡絡從枝葉凍到根須。 它僵硬在半空,安靜的好似一件沒有生命的藝術品。 絡絡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只知道有什么好可怕、好可怕的東西就在附近。 [Mama……] 絡絡帶著哭腔的聲音傳進姜邈腦海。 姜邈神奇的從這段精神傳訊中聽出絡絡只是無意識呢喃。 這種感覺很奇妙,明明應該無法分辨,偏偏能清晰的知道,但它沒有太多時間去感受這份神奇。 與絡絡的精神傳訊一起闖進姜邈腦海的,還有另一段不屬于它的情緒。 這是怎樣一種情緒? 強烈且澎湃,好似趕潮日的潮水般闖進腦海,擠壓著姜邈自身思維,迅速占據每一個角落。 其冰冷若極地寒冰、狂暴若超級颶風,仿佛能把姜邈的靈魂凍結、撕裂。 小毛團子不由自主的抽搐起來。 混亂黑暗、充滿殺伐欲望的情緒在腦中橫沖直撞。 純凈的琥珀色眸子中染上絲絲縷縷的紅,像一根根血色線蟲,在眼球中扭動、鉆爬。 顫抖的爪爪覆上脹痛的小腦袋,姜邈在心中無聲呢喃:左大混蛋,你怎么了…… 黑白之森外,姜邈一伙與躲藏在暗處的敵人唯一一次正面沖突的位置,一支小型車隊和一支中型車隊先后到來。 在馮旺攙扶下走下裝 | 甲車的花筱茵,淡淡看了眼從改裝越野上下來的婦人。 花筱茵的表情沒有多少變化,禮貌性的點點頭,喚了聲“錢夫人”,便不再理會。 目光轉向黑白之森上空,眼中先后劃過驚訝與了然。 翻滾的血色煞氣,如層層疊疊的血云。 即使彼此間還有段距離,花筱茵的皮膚依舊被凌冽殺氣激起一粒粒小小的疙瘩。 黑與白的絕地中,升起黑白相間的巨大幻影,白色骷髏戰士與黑色妖魔分立黑白方格中,好似魔神的棋盤。 “嗜血……貪狼……” 花筱茵無意識的呢喃。 盡管那個男人已經消失一年之久,任何與他有關的消息,仍舊能挑動各方大佬的神經。 那可是憑借一人一刀,懸在眾多強者頭上將近兩年的前無冕之王。 蒼穹基地的那只白眼狼,曾暗中放出過消息,說左天朗的身體出了問題,變異等級再難寸進。 可看眼前的情景,消息怕是不實。 只不知是白眼狼為消除左天朗的余威放了假消息,還是左天朗為混淆白眼狼的眼線放了煙霧彈。 對了,還不止。 種種跡象均指向一個事實,左天朗覺醒了特殊能力。 曾經的嗜血貪狼,有名的可不僅實力和刀,還有他常規變異者的身份。 那兩年里,挑戰過嗜血貪狼的強者,無一例外,全數隕落。 但即使如此,依舊有不少人瞧不起這個無冕之王,原因便在于其不曾覺醒特殊能力。 誰都知道,一項強大的特殊能力在勝負天平上是多重的砝碼,且特殊能力對實力的加成會隨等級提升而增強。 于是乎,不少人都等著嗜血貪狼跌下神壇的那天。 而左天朗也確實跌下了神壇,只是跌落神壇的原因與眾人的期待有些出入。 也是這些許出入,讓眾多強者至今對他念念不忘吧。 花筱茵心中思忖的時候,錢夫人也在看同一個方向。 錢夫人美麗的臉蛋染上酡紅,雙目迷離的看著染紅一片天空的血煞。 她與左天朗交過手,但那僅僅是稍觸即分的短暫交鋒。 雙方均來不及拿出全部實力,錢夫人也就不曾感受到強烈的叫她興奮的煞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