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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皇帝撂下手中奏折:“那倒是了,那他還眼巴巴地跑來,旁敲側擊地叫朕解了你的禁足,我倒以為他得了你什么好處,以他那性子,可不會平白做好人,原是你魅力大?!崩匣实垩鄣孜⑽⑼钢唤z冷意。 江熙沉愕然,蕭承允? 蕭承允不見兔子不撒鷹,怎么會管這種閑事? 老皇帝見他微愕,心道他還真不知道,自己冤枉了他,那就是允兒野心漸大,越發輕佻無度了,老皇帝笑而朝他伸手:“過來?!?/br> 江熙沉還在想蕭承允的事,陡然望見朝他伸來的手,微瞪眼睛,忍住了第一時間藏手的沖動。 ……今兒是怎么回事,怎么一個兩個都想摸他的手。 前兩日是蕭景閑,剛才是蕭承允,這會兒……他這不該進宮的。 可蕭承允他面上都不好拒絕,圣上那更是…… 老皇帝疑心重,嘰嘰歪歪說他兒子蕭承允,他這做的和蕭承允有什么區別。 一個為兄不尊,一個為老不尊。 自己是蕭景閑未婚妻時,蕭承允蕭承堯老皇帝惦記著,自己是蕭承堯側君時,蕭景閑蕭承允老皇帝惦記著,這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江熙沉下意識往門外瞧了一眼,這里也沒別人,拉個手還好,萬一老皇帝興致好要辦了他怎么辦? 他答應為蕭景閑守身如玉的。 可是老皇帝他怎么拒絕? 他遲遲不動,老皇帝眼里起了一絲疑惑,眼前人垂下眼簾,摩挲著手指,睫毛輕顫,不敢看他:“陛下,這不好?!?/br> 老皇帝笑了:“這有什么不好?” 江熙沉不抬頭:“陛下能納我為后君嗎?” “你這還要名分?” “我到底是三皇子的側君?!?/br> “哦,拐彎抹角的,和朕說你犧牲大了,要討點什么?” 江熙沉才不應。 老皇帝大笑:“早晚你是朕后宮里的人?!?/br> 江熙沉心下一驚,這就是對蕭承堯動了殺心了? 老皇帝是八字奪嫡過來的,對兒子極防備,當年誅殺太子就是一個例證,就是后來明知曉是錯殺,這么多年對外也沒有洗刷太子謀逆的惡名。 更何況這些年蕭承堯和蕭承允做的出格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任何一個皇帝都忍受不了。 正出神,老皇帝已經拉過了他,若以前他還不明白,可他和蕭景閑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瞧動作竟是要抱他坐上他的腿,江熙沉嚇了一大跳,他今兒真的不該出門,強顏歡笑著,心念疾閃,被拉著倒是顯得有些半推半就。 “父皇!那盤棋沒下完,咱們接著下——” 蕭景閑一闖進來,就看見了這場景,臉上本來就是裝出來的興致高昂一下子凝固在臉上,臉色一瞬間陰沉到可怕,比先前瞧見蕭承允對江熙沉動手動腳時還可怕,下一秒,他面上卻恢復了死一樣的平靜,玩世不恭地笑了起來:“父皇,你這可就有點為老不尊了?!?/br> 絲毫沒覺得這有什么不妥的,反倒貼心地關上了門。 美人在懷的好事,被個沒通傳突然冒出來的兒子打斷了,老皇帝本來眉宇間還有些不虞,見他這般態度,想起他身世,倒是開懷笑了,毫不尷尬:“你這倒是越發沒規矩了?!?/br> “我哪里想到能壞了父皇的好事?要不我現在退回去,父皇繼續?” 江熙沉:“……” 他眼下存在感越弱越好,默不作聲,垂著眼簾,臉卻不受控地紅了起來。 他之前一直盼解禁足,倒是他對他自己眼下的處境毫無清晰認知,他這前有狼后有虎的勢態,倒還不如天天閉門不出,至少不用時時刻刻擔心自己貞cao不保,一天要演好幾場戲,和這個演完暗度陳倉,又要和那個演老少戲碼,真正是的那個,偏偏還要演老死不相往來。 太累了,走錯一步,他今兒指不定就得帶著一身不知道是誰的吻痕回去。 原來守身這么難。 他回去后就閉門不出。 難怪蕭景閑讓他不要亂跑,去哪里都要和他匯報。 心思百轉,老皇帝惱笑道:“你這德行,也不知道像誰?!?/br> “兒臣也不知道啊,父皇你說是吧?”蕭景閑說是要出去,卻是把玩著玉佩,吊兒郎當地坐到了一邊太師椅上,歪歪倒倒懶洋洋的,還不怕死地打眼睨著上頭二人,黑白分明的眼眸里滿是好奇和興味。 老皇帝當然知道他指的是誰,一時惱笑道:“你這越發膽大包天了?!闭Z氣里卻是不自覺流露出了一絲寵溺。 “父皇隨意,兒臣不介意啊,他也就是我之前的未婚妻而已,現在和兒臣毫無關系,對吧,皇嫂?”蕭景閑將手里玉甩來甩去,打眼睨著江熙沉,眼底卻暗含著一絲陰郁和威脅。 “……”江熙沉莫名不敢對上他的視線,只立在老皇帝身側,一聲不吭。 饒是厚臉皮如老皇帝,被蕭景閑這么無意一提醒,也想起了錯綜復雜的關系,咳嗽一聲,手倒是松了。 “皇嫂真有魅力,皇兄喜歡,父皇也喜歡,”蕭景閑嘖了一聲,“也不奇怪,美人配英雄,天下好男兒是多的是,可能真正擁有皇嫂的,那才是天下第一,父皇猶勝當年,天下第一!” 江熙沉剛松口氣,聞言臉越發燙,袖中手無聲握緊,第一次有了想找個地縫鉆進去欲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