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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方面很高興很放心,一方面……他娘的又有點不甘心。 不甘心他瀟灑到這樣,什么都不往心上去,可這時候他要是不瀟灑,自己估計能急得火燒眉毛。 “你還來干什么?”江熙沉冷冷道。 蕭景閑陡然聽到這語氣,愣了好半晌,才回過神在江熙沉視角,他倆可能還停留在私底下吵了一架、大庭廣眾冷戰、然后自己非禮他他聰明溜走的階段。 蕭景閑忍著笑,裝作什么也不知道,江熙沉半天沒等到應聲,抬頭往房梁上那人看去。 蕭景閑不解道:“你怎么知道的?”他可沒弄出一點動靜。 江熙沉:“我在看書,點著燈,忽然書上一大團陰影,字都看不清了,你覺得呢?” “……”原來是自己擋著他光了。 蕭景閑臉不紅心不跳地從梁上跳下,江熙沉道:“今兒是擋著我光了,明兒是不是把房梁踩塌了,把我壓死了?” “……”好大的火氣,蕭景閑道,“你希望我明兒也來?” “……”江熙沉沒搭理他,又繼續低頭看書了,蕭景閑毫不尷尬,兀自坐到一邊的椅子上,拿起他果盤里的李子就咬了一口:“你就沒些別的愛好?每次來都在看書?!?/br> “我看書又礙著你了?禁足不看書,還能干什么?” 蕭景閑下意識就要喊“沉沉”,對上他那張不說話時一臉冷淡精明相的臉,忍住了,莫名一笑,騰得就起來了,一個閃身就歪到了江熙沉案前,上身傾著,幾乎和他眼對眼。 江熙沉挪著凳子稍退了退,不去對上他視線:“干嘛?” 蕭景閑道:“咱們打個賭?!?/br> 江熙沉望向他,像是在等他下文。 蕭景閑好容易遮住所有缺德的笑,一本正經道:“我要是讓你解了禁足,你就答應我一個條件?!?/br> “什么條件?” 蕭景閑扶額,果然,這還是他的沉沉啊,關注點永遠在他會有什么損失,他壓根直接忽略了前半句。 不好騙,非常非常不好騙。 蕭景閑道:“反正絕對不會物超所值?!?/br> 江熙沉狐疑地望著他,長睫輕眨:“真的?” 蕭景閑不耐煩道:“哎呀,我倆曾經合作那么多回我什么時候占過你便宜?對吧對吧?你真跟我斤斤計較,那你仔細想想呀,我是不是超級厚道?” 江熙沉順著他的話仔細想了想,好像是這樣,蕭景閑之前能成為他最大的客戶,就是因為他雖然手段狠辣,但只是對敵人,對朋友足夠厚道,出手闊綽,從不想占他便宜。 江熙沉輕輕地“嗯”了一聲。 蕭景閑總算暗松了口氣:“答應嗎?” 江熙沉點點頭,過了一會兒又補充道:“不會物超所值?!?/br> “拉鉤?!笔捑伴e支起胳膊。 江熙沉并不伸手,睨他一眼:“你幼稚不幼稚?” 蕭景閑:“那你寫個字據,這不幼稚了吧這是不是非常成熟江大商人?” 一叫他立字據,眼前人眼底透著微微警惕,對商人來說,空口白話畫大餅什么都行,一旦牽扯到白紙黑字,就怎么也抵賴不掉了,真要抵賴,甚至能鬧上公堂,他雖冷著臉,卻乖乖伸出了小指。 他的小指又白又漂亮,似乎因為太幼稚有點難為情,又或者是太精明悄悄有些反悔,往回縮了縮,被蕭景閑一把勾住。 他們該干的不該干的都干了,可正兒八經純情地勾個手指,還是破天荒頭一回,指頭交纏,有種說不清的意味。 江熙沉和他大拇指蓋完章就飛速收了手。 蕭景閑這會兒有點懂他的心思了,江熙沉認為他完完全全屬于他自己,所以摸一下他就是踩了一下他又大又多的狐貍尾巴,讓他有點不高興了,讓他有點覺得自己不完全屬于自己了。 不是嫌棄別人,他那壓根就是單純的自戀,自戀到不高興給別人摸一下占一點小便宜。 不高興別人管他是這樣,他感覺自己的生活被人插手了。 不高興他抱他也是這樣,他感覺他自己的行動能力被剝奪了。 他希望什么都是他自己主動,旁人若是要怎么著他,得先問一聲,得到他的允許,不然就是在踩他的大尾巴。 他還非常非常記仇。 蕭景閑眼底興味更甚,面上倒是一句話都沒說,拉完勾就松手了。 江熙沉上回的事可一點都沒忘,冷著臉撤回手,就要繼續看書,見他拉完勾又懶洋洋地坐到了一邊,拿起自己看過的一本書就看,嘲道:“你打算這樣幫我解了禁足?” 蕭景閑挑眉:“你信不信我坐在這里也能幫你解了禁足?” 江熙沉似笑非笑道:“你能怎么幫我?和我家撕破臉幾次三番公然‘羞辱’我的八皇子?” 他這事兒不找蕭景閑,一個是不想找他,還有一個就是因為找他他也幫不了他。 在皇帝那兒、在朝臣那兒、甚至在百姓嘴里,八皇子都和他家勢如水火,都厭惡他厭惡到了極點,旁人輕巧一句話的事情,到了蕭景閑這兒,卻難如登天,他不能明著幫他。 所以還不如直接越過他找蕭承允了。 所以蕭景閑和他打賭,他還真不覺得自己會輸。 蕭景閑挑眉,本來他是真不好解決,要解決也只能解旁人之手或者旁敲側擊隔山打牛,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