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頁
心腹嚇了一大跳:“王爺息怒!這話可說不得!” 蕭景閑的生母是薛侯爺的夫人,薛侯爺一年多未歸,薛夫人卻有了,這若是寂寞私通,怎么也會神不知鬼不覺地打下,原來是皇家血脈動不得,怕連累家族,只能一邊羞愧一邊生下。 難怪當初薛夫人生完后看都沒看孩子一眼就削發為尼,長伴青燈古佛了。 如今江熙沉的性子可比當初的薛夫人要狠多了,老皇帝睡過還目前明顯沒忘的人,動不得不說,這要是真惹毛了江熙沉,魚死網破捅出去,最后丟得可都是王爺的人。 心腹寬慰道:“圣上也不容易,江家和裴家還是要安撫的,王爺現在是動不得他,可江熙沉也被王爺完全拿捏在手里啊,他住在咱府上,咱要他悄無聲息地死了不是輕而易舉?他怕的肯定也是這點,他若是聰明,就是為了在府上過得好,也知道該怎么做,王爺姑且將他當個金庫養著榨著,先解決二皇子和八皇子,日后再殺他……” 蕭承堯吸了一口氣,正好外頭書童通報趙云忱進來。 蕭承堯的目光落到他手里端著的托盤上。 趙云忱掀了托盤上的朱布,底下是一片燦爛誘人的銀光。 “他讓屬下給王爺帶話,他說陛下添妝,悉數送予王爺,每一日獻上一千兩白銀,求王爺給他一條生路,他現在是王爺的側君,同王爺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毫無疑問是王爺的人,看錢看得緊,無意冒犯王爺,只是知曉沒錢就沒有活路了,可王爺若肯不計前嫌卸下殺心,他早晚傾囊相助?!?/br> 好一個軟硬兼施。 蕭承堯捏著茶盞,默了好一會兒才冷冷道:“由他去,禁足,衣食住別短了他,要活的,派人日夜盯著他,最好能查出他藏錢之地?!?/br> 趙云忱應聲,江熙沉現在還有價值,若真查出錢財所在,才是斃命之時。 ** 八皇子府邸,今夜是羅明守夜,天還沒亮,蕭景閑就穿著個褻衣就面無表情地出來了。 羅明道:“王爺,上朝還早?!?/br> 蕭景閑深吸一口氣,他可真是被狐貍精勾了魂了。 無論從哪個角度想,他都不該擔心江熙沉,自己都能被他制的服服貼貼沒個屁話,就蕭承堯那德行,還不夠他玩的。 小狐貍見著他就把他往外趕,意思也很明顯,他有余力解決,叫他別有事沒事管他閑事,先解決好自己的事。 所以他說的是“我等你”,而不是“你一定要來”。 ——“你把事情處理好了你再來”,“你有正經事要說你就來”。是這么兩句。 至于屁事都沒有,就想親親抱抱他的,他是往外趕沒好臉色的。 蕭景閑真的不明白,喜歡一個人可以如此鐵面無情么? 按道理他反倒應該擔心擔心蕭承堯,可實際上他一躺到床上,沒一會兒就開始想他真的足夠了解江熙沉嗎?會不會他外強中干、色厲內荏,實際柔弱敏感?表面淡定說著沒事,其實自己前腳剛走,后腳就偷偷地躲在被窩里哭。 花了半天找了一堆真相去否定這個念頭,剛松口氣,又開始想,就算江熙沉真百毒不侵,是人也總有百密一疏的時候,萬一他稍有松懈,著了蕭承堯的道…… 好不容易從這個坎上爬起來一點,又忍不住冒出別的念頭——會不會他其實不太了解蕭承堯,蕭承堯比他想象的還要陰險毒辣…… 過了一會兒又想,皇后不會親自下場折磨他吧?就算皇后礙著皇帝的面不會,那個居功自傲的大將軍不會吧? 想到趙云忱在,好不容易沒那么擔心他的生死安危了,又開始想,趙云忱那個狗日的不會惦記江熙沉吧? 蕭景閑忽然明白了,皇帝后宮男的都是閹人不是沒道理的,他要是皇帝,他想把江熙沉身邊所有男的無論老少都閹了,趙云忱尤其要閹,閹好幾遍,徹底閹干凈。 這還沒完,就一邊想,江熙沉什么時候住過那么破的地方,他睡覺那么不安分,晚上會不會著涼,會不會偷偷想他,是不是其實是想自己去陪他的,但是為他好嘴上故意說了硬話……沒完沒了,起起躺躺…… 羅明見自家主子好半天都沒說話,神色變幻莫測,眼神微微疑惑。 蕭景閑咂了咂嘴,躁得頭上翹起了一撮呆毛:“你說我要是屁事沒有,我能不能去見他?” “……”羅明臉繃住了,“這個……這個……” 羅明察言觀色,弱聲道:“應該可以的吧?!?/br> 蕭景閑眼眸一亮:“真的嗎?” 他心中冒上一絲古怪的情緒,他仔細分辨了下,覺得有些荒謬,那似乎是……懼怕。 大約是頑劣學生對刻板老師的懼怕,好像他沒個正經事找他嬉皮笑臉,不僅得不到好話,還可能被打一頓板子。 之前他每一次去見他,都是有正事兒的。 他要不帶正經事去見他,只是想見他,見了面都尷尬,好像顯得自己很黏糊,江熙沉那張臉,給他的感覺就是他一張口就要說事兒了,沒有任何兒女情長的需要。 以前什么都能掩蓋在正事之下,現在…… 羅明道:“他那般聰明,怎么做最好當然明白,可他也是人,王爺想見他,他心里肯定也是想見王爺的?!?/br> “是嗎?”蕭景閑的語氣極其不確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