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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儀喊道:“夫妻對拜?!?/br> 蕭景閑牽著喜綢的一頭,壓著笑暗拽了拽,中間的花球顫了顫,垂著眼牽著喜綢另一頭的江熙沉感受到手上細微的力道,咬著牙。 沒見他理自己,蕭景閑又暗拽了拽。 江熙沉牙咬得更緊。 蕭景閑又拽了下。 那喜綢的微微抖動,仿佛蕭景閑在問,你嫁不嫁,你嫁不嫁,你嫁不嫁…… 皇后和皇帝沒來,上首的椅子是空的,只是擺了象征二人的物件,江熙沉忍無可忍,暗瞪了他一眼。 蕭景閑差點要忍不住。 趙云忱眼角微微抽搐。 一邊的司儀見二人遲遲不動,又揚聲道:“夫妻對拜!” 二人終于轉過身,蕭景閑面上嗤笑一聲,腰卻極干脆利落地彎了下去。 “……”江熙沉抿緊唇,四顧了下,終是在蕭景閑下一陣細微的扯動間把心一橫拜了下去。 蕭景閑彎著腰,忍著狂笑,心頭卻微微悸動。 “禮成,送入洞房!” 伺候的過來,扶著江熙沉往后頭婚房去,外頭一聲喊,開筵席了。 江熙沉的父君本就兩眼通紅,剛剛緊繃著,一動不動,如今見江熙沉往后頭走,實在忍不住,低頭落了一滴眼淚,然后又是吧嗒兩滴。 坐在他身側的戶部尚書手背上青筋凸起不斷:“別哭了,丟人現眼?!?/br> 不少人在看,裴如玨揩干眼淚,為他的漠然感到無比心寒,這不是第一次了,他永遠冷漠平靜,沒有回應,一次又一次讓他失望,他冷冷道:“你是他父親?!?/br> “哭有什么用?”戶部尚書深吸一口氣,“我早晚弄死這個小子?!?/br> 裴如玨愣了下,到鼻尖的淚意忽然下去了,意識到他說的是哪個小子:“你能做什么?” 他萬萬沒想到八皇子心胸如此狹窄,竟要這般報復羞辱一個和自己有過婚約的人,當初他是岷州野種,自己家里不嫌棄同他定下婚約,他怎么就不記得? 他比三皇子更無恥,更可恨。 戶部尚書嗤笑一聲:“皇帝又不是只有兩個兒子?!?/br> 裴如玨反應過來他話里的意思,吃了一大驚:“二皇子并非……” 戶部尚書擺手,原先就刻板的臉上唇抿緊了:“勿要多言?!?/br> 裴如玨沉默了,哥哥說得對,皇家能活下來活得好的個個都是畜生,以前為圖自保不站隊,可熙沉嫁進了三皇子府,他們再不有所作為,熙沉的日子哪里會好過? 他們就這一個寶貝孩子。 ** 江熙沉進了婚房,把三皇子的人都趕走了,只留下了管家。 因為他嫁到了三皇子府上,管家不管家了,成了他專門貼身伺候的。 住處很偏,離拜堂的前廳足足有半個時辰的路,和柴房還靠得很近,人跡罕至。 雖是婚房,屋子外卻沒掛紅燈籠,屋子里也沒有喜被喜綢,推門時還有一股子陳腐的味道,大約是久久無人住,剛叫人打掃出來,院外光禿禿的,屋內也簡樸得很,并無任何富貴裝飾,像是客棧里的客房,只能滿足最基礎的需要。 “少爺,這未免欺人太甚!”管家道。 一個高高在上的側君,卻跟個通房一樣。 江熙沉推開窗,指著外頭的柴房:“他沒讓我住到那里,我都謝天謝地了?!?/br> “你什么時候住過……” 江熙沉搖頭,回眸看他:“此一時非彼一時,身外之物,何足掛齒?” 管家望著眉眼彎彎的他,壓下翻滾的心酸。 窗戶底下傳來兩聲輕敲,管家疑惑望去,江熙沉若無其事道:“你先出去吧?!?/br> 管家又望了眼,還是在江熙沉的面無表情里出去了,門剛關上,底下那人已經一個瀟灑的側身翻進窗,落在屋里,反手關上了窗。 “你還來干什么,不知道有多危險么?” 蕭景閑望了眼屋內,皺了下眉,見他人跑了,三步并作兩步追上,拽著人就壓到了床上,壞笑道:“這不是送入洞房,來洞房啊?!?/br> 江熙沉摔得還以為會有點疼,蕭景閑卻一手捂住了他后腦,一手抵住了他腰,江熙沉抬眸淡瞅他:“你想被捉jian在床和我一起浸豬籠?” 外頭是細微的人走動聲,這邊待會兒肯定會過來各種人。 蕭景閑沒忍住笑了,抵住他下巴:“都不以身相許感激一下本王?” 江熙沉似笑非笑:“感激你激怒了蕭承堯他可能要在我身上撒氣?” “本王那是替你解圍?!笔捑伴e沒好氣地點了下他鼻尖。 江熙沉不喜歡沒大沒小,別過臉,問:“你這么干不是徹底和蕭承堯這邊撕破臉了?” 本來二皇子勢大,皇后大將軍蕭承堯就是想對蕭景閑下手也得投鼠忌器地想想是不是他們和蕭景閑這邊拼的兩敗俱傷,最后讓二皇子受益,蕭景閑這么鬧,幾乎就是斷送了他和蕭承堯這邊合作的任何可能,把蕭承堯完全推到了對面。 蕭景閑一笑:“我爹和我兄長,哪個重要?” 江熙沉怔了下,想通其中關鍵,眉眼彎起。 “老皇帝怎么能同意的?” 蕭景閑呵地笑了:“我怎么造出來的,在他那兒我荒唐欺負你不是很正常,上梁不正下梁歪,惺惺相惜,為虎作倀啊?!?/br> “……”江熙沉歪頭看他,“我怎么發現你最近不要臉的水平突飛猛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