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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定呢?”薛景閑上下打量他,“誰叫主家這么漂亮?!?/br> 心中卻為他肆無忌憚的用詞又氣又笑。 薛景閑出去開門,江熙沉在背后無聲看著他。 這兩日一直預演準備下次見到他說的說辭冒到了嘴邊。 他抿了抿唇。 ……眼下時機緊迫,不合適,下次吧。 薛景閑將信叫給羅明,吩咐了幾句,又關上門時,問:“二皇子是不是很想和岷州山匪合作?” 江熙沉回神,狐疑地看著他,并不明白他明知為何還要發問:“是?!?/br> 薛景閑一笑:“我寫了封我和岷州山匪頭子勾結的密信,信里喊他義兄,信我叫二當家放我書房去了,他們待會兒潛入,肯定能翻到?!?/br> 江熙沉以為自己聽錯了,第一時間還未反應過來:“……你不就是岷州山匪頭子?” “對啊,”薛景閑臉不紅心不跳,“沒有比利用自己更簡單愉快的事情了,我義兄太厲害了,連二皇子都投鼠忌器?!?/br> “……”江熙沉道,“你有主意就好,我回去了?!?/br> ……還是不說了,等他忙完再說吧,趕緊走吧。 薛景閑眼底微沉,心道他就這么不想和自己待在一起,面上倒是如常:“我怕周元正雖沒說我的真實身份,卻透露出去不少信息,蕭承允那般聰明,不可能沒有一點猜測?!?/br> 薛景閑沒說的是,薛家二公子這時候貿然離席,可能事后更會引起蕭承允的懷疑。 畢竟老騙子隱退在岷州,野種薛景閑也是在岷州長大的,他是有可能是太子黨余孽的,他偏偏在他派人查探那府邸時離去了。 江熙沉腳步停?。骸澳悄阋趺醋??” 薛景閑抬眸看他:“你配合不配合?” 江熙沉怔了下,走回他書桌前,朝他伸手。 薛景閑看著那只白皙如玉仿佛只握玉石文房四寶的手,一時又氣又笑,打了他一下手心:“不會少你的?!?/br> 江熙沉縮了下手。 ** 薛景閑用白色絹布蒙住了江熙沉的眼睛,在他眼前晃了晃,確定他看不清,才系上一個蝴蝶結,松了手。 兩根長長的白絲帶墜在江熙沉腦后,讓他顯得有幾分病弱溫良的氣質,像個雙目失明者,需要依賴別人。 江熙沉摸了摸腦后,摸到那個大花:“……你這個審美?!?/br> “……你怎么不夸我手巧?!毖伴e沒好氣道。 “你怎么這個時候還有功夫和我廢話?” 薛景閑拉起他,一步步慢慢帶他往前走,江熙沉什么也看不見,有些無依無靠的害怕,心頭慢慢緊了,他一向是個脾氣捉摸不定一日三變的,便有些惱了:“幫忙要這樣?” “帶你去個不能記住的地方?!毖伴e說著,下一秒江熙沉輕呼了一聲,他什么也看不見,只能感覺到身側人攬過他,施展輕功直接帶他離開了。 沒一會兒他們就到了薛府上,薛景閑幾個飛身便到了自己的住處的屋檐上,抱著江熙沉縱身跳下。 江熙沉腳踩上了實地,才松了口氣,就聽見“吱呀”一聲。 他眼睛被蒙住了,耳朵反而格外清晰,這應當是開門聲,只是聽聲音,這門未免太老舊。 “你沒帶我到荒郊野嶺吧?” 薛景閑看著門前自己被安排住的小破屋,心情有些復雜,若無其事道:“害怕么?” 他拉著他跨過門檻,江熙沉道:“不怕?!?/br> “你到底有什么是怕的?” “我怕什么告訴你我不是完了?” 薛景閑輕笑了一聲,本只是一句玩笑話,可他也說不清什么意味。 只有外人、可能的敵人才會防,可他不就是外人、可能的敵人么? 本就是個因利而聚,利盡而散的合作關系,有利是朋友,無利是敵人,從無例外。 誰跟合作伙伴說合作以外的事情啊。 江熙沉沒半天聽見他說話,他被蒙著眼睛,也看不清他神情,不知道外界發生了什么,只感覺害怕,不自覺地就拉緊了他,薛景閑愕然低頭,看著那只主動揣進自己手里絲毫不覺得有什么不對的手,心道可真他娘的要命。 你他娘的和合作伙伴這樣的,他這合作伙伴當得可太敬業了,人姑娘夫君看了估計都得汗顏。 薛景閑心下忿忿腹誹,卻手比腦子更快地拉緊了他,暗咬著牙。 ……薛景閑你就這點出息么?你就不能矜持點,你那么優秀,就不能讓他慢慢意識到你絕無僅有的好,后悔莫及主動倒貼你? 之前沖動要說不讓說,過了這村沒這店了,之后只能他說,自己掂量著要不要接受,總得讓他也感受感受這滋味…… 江熙沉見他半天不吭聲,疑惑地輕聲道:“怎么了?” 薛景閑壓下那一瞬滿腹不為人知的心思,恥辱地拉著他往里走,正有些心不在焉,頭頂忽傳來“嚓”一聲。 薛景閑聽力異于常人的敏銳,一下子就聽見了,臉色一變,心道蕭承允果然懷疑了,二話不說將江熙沉橫抱起,扔上了床,扯下了床兩側的廉價帳幔。 “你……”江熙沉摔得不輕,頭有些昏,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兒,手摸了下身下,神色忽然一僵。 床,干凈不干凈? 誰的床? 還沒等他反應,身側一個熾熱的軀體已經靠了上來,薛景閑大手往上一扯被子,二人就躲在一個被窩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