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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承允的反應很顯然,并沒有。蕭承允并不知道。 周元正到底沒糊涂透徹,再如何貪慕名利,也知曉富貴只有在有命享受的時候才有意義,并未告知關鍵。 那他還有不少余地。 ** 江熙沉一出去,立刻叫來管家,壓下心中焦急低聲道:“鳥帶了么?” 管家愣了下,意識到他問的是什么:“沒帶?!?/br> 岷州那伙人第一次見后送了他們幾只鳥,不知道什么鳥,反正認主的,他們暗中聯系,都是靠這個鳥,把消息綁在腿上,沒多久它就能帶著回復的消息飛回來。 江熙沉心道不妙,臉色更沉。 “但他們前兩天新送來的一只說是吹口哨就可以叫來,”管家察言觀色,“少爺如果著急,可以試一試?!?/br> 江熙沉立馬看向他。 管家會意,若無其事地出了三皇子府,找了個僻靜地方吹口哨。 江熙沉在園中等了會兒,管家跑了進來,天空中飛下來一只羽毛漂亮豐滿的玄棕色大鳥。 江熙沉萬萬沒想到會這么快,快到就跟這鳥就躲在二皇子府上似的,看著鳥腿上的信筒:“有紙么?” 管家愣住了,赴宴哪里會帶紙張,他道:“小的馬上去找?!?/br> 江熙沉心道來不及了,找紙,拿到紙還要寫,寫完還要送,這一番還不知道要耗費多久。 不行,他得去他府上。 江熙沉咬咬牙,當機立斷,就叫管家去叫馬車,管家應下,忙出去準備,江熙沉見身側并無旁人后,偷偷將手塞進了衣襟,摸出一粒黑色棋子。 他就要將棋子塞進信筒里,鳥卻眨巴著烏黑的眼睛,忽然低頭,叼住那枚棋子就飛走了。 江熙沉錯愕,他也并不指望它,裝出一副病懨懨的樣就往府門口走,和門房說了聲身體實在不適,就上了管家備好的馬車。 他并沒有注意到,鳥是往二皇子府邸里飛的。 江熙沉從座下拿出包袱,戴上斗笠換了身衣裳,吩咐完便叫馬夫往那處僻靜別院去。 江熙沉掀起簾幕,催促道:“快點?!?/br> 馬車已經行得最快了,車身極其顛簸,江熙沉扶著一側才勉強坐穩,手心緊張得發汗。 馬夫道:“已經最快了?!?/br> 江熙沉面沉如水,只得認了。 也不知道那個流氓運氣好不好,要是自己來不及,那也認了。 盡人事聽天命。 ** 薛景閑正喝著酒,忽然見到廳門口自己在岷州養了十幾年的雕。 他前兩日不是叫人送給主家了么?怎么跑來找自己了。 腿上信筒里并沒有插東西,不是來送信,送信也應該是去找羅明,怎么飛到自己這兒了。 不少人都注意到了這只跟雞一樣一跳一跳在門外不進來卻探頭探腦的雕。 “……”薛景閑當然知曉它是歸心似箭看到自己興奮,又見人多都是陌生氣息不敢過來,站起身來,“它好好玩?!?/br> 他作勢就興致勃勃地離了席,輕手輕腳地接近他,人都知曉他在岷州的頑劣事跡,養鳥養惡犬斗蛐蛐斗公雞,并不奇怪,注意力仍在二皇子和那些稀世古董上。 薛景閑跟著雕出去,到了無人的地方,沒好氣道:“你不會是沒出息地逃跑了吧?這才兩天,這么想我?” 那只雕跳過去,啄了啄薛景閑的手。 薛景閑狐疑地伸手,小時候在岷州,它總叼小果子給自己吃,或者不知道在哪兒偷顆珍珠或者一粒碎銀子的,也是藏在自己嘴里,啄啄自己的手,獻給他接濟他。 不過他后來衣食無憂了,就教訓它不讓它偷雞摸狗了。 當然這毛病有點難改,被他逮著好幾回,莫非又偷東西了? 雕和以前一樣張開嘴,卻既沒吐出小果子,也沒吐出珍珠碎銀子,而是吐出來一顆黑色棋子。 第38章 我們要不然先做炮友吧? 薛景閑愣了下,笑了:“你難道偷二皇子棋子了?” 這東西也差不多是圓的,它叼習慣了小東西,看見這個以為是寶貝偷叼走屁顛屁顛來獻給他也很正常。 “這東西不值錢也填不飽肚子的,”薛景閑笑道,“我收著了,你快回去吧,過兩天就來看你?!?/br> 他摸了摸雕的頭。 雕叫了兩聲,不肯走。 薛景閑眉頭陡然一皺,它不會不聽自己話的,他神色狐疑,復又低頭,盯向了手心那枚黑色棋子。 要是二皇子府邸上的棋子,斷然不會是這種普通材質,皇家為光為標榜身份,就不可能用這種。 薛景閑忽然想到畫舫樓花船盛事的那天。他臉色驟變:“主家給你的?!” 雕又叫了兩聲,往府外飛去。 ** 江熙沉坐在馬車上。 外頭馬夫忽然叫了一聲,江熙沉一驚,以為出了什么事,立即掀簾,沒等他反應,一人已經閃身進來。 江熙沉如臨大敵,那人卻一把攬上他的腰,下一秒,江熙沉已經脫離了馬車。 江熙沉聞出熟悉的氣息,霎時放松下來:“來這么快?” 薛景閑抱緊他,施展輕功,眨眼飛檐走壁越過數排宅子。 江熙沉懸著的心不知怎地就放了下來。 薛景閑道:“怕不怕?” “你這要是能摔了我,你不用混了,”江熙沉反應過來,“這時候還有功夫跟我說這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