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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景閑臉色更沉:“你不覺得你太寬宏大量了么?” 江熙沉道:“我不想見你,你再過來我要叫人了?!?/br> 薛景閑卻已走到了他近前,不由分說握住了他的手腕:“主家……你嫁人了沒有?” 江熙沉剛要撥掉他的手,又聽到這句話,瞬間臉冷了,事不過三。 薛景閑輕嘆了口氣:“你要是沒嫁人,你至少給我個機會啊?!?/br> 江熙沉心忽得墜了下,像是被什么擊中,他沉默許久,才確定自己沒聽錯,火氣一下子被蓋下去了,嘴唇有些發干:“……什么?” 薛景閑有些緩過來了,他人長得白凈內秀,卻是個殺伐果斷的急脾氣,他心嘆自己竟也有沖動壓過思考的時候,話到嘴邊就要說明,江熙沉卻忽然快步走近,捂住了他的唇。 唇邊的手微暖如玉。 薛景閑愕然,低頭看他。 江熙沉別過了臉,沒去看薛景閑的神色:“別說,不要說,不許說,我不想聽?!?/br> 薛景閑眼底陡然深邃,將那些話克制了回去。 江熙沉逼自己抬頭看他:“你聽我說,聽見沒?” 他語氣里還帶了幾分囂張的威脅,命令的腔調,薛景閑只得眨眼,表示明白。 江熙沉道:“不知者無罪,你不用自責,我不是扭捏保守的人,我沒怪你,真要說是我的錯,是我最開始沒告訴你,你不用因為這點小破事就要承擔……” 薛景閑眉頭皺死,剛要出言,江熙沉卻捂緊了他,眼眸稍冷,暗含威脅。 薛景閑眨眨眼,把話收回去,眉頭卻皺得更緊了。 小破事? 江熙沉繼續道:“你同我這等身份,鬧到這地步,真要負責,無非談婚論嫁?!?/br> “可你就是想娶,我還不想嫁呢?!?/br> 薛景閑眼底一黑,郁色悄無聲息蔓延。 “我不用你負責,別說我們之間沒什么,真有什么也不用,”江熙沉別過臉,“你情我愿,一……一晌貪歡罷了,我不差你一個?!?/br> “……”薛景閑臉色更陰沉了。 “這事你態度到了,我心領了,多謝,只是……我比較慢熱,”江熙沉聲音微顫,捏緊指節,“你……總之,我這輩子目前為止從沒考慮過這些事,我不太懂托付,我……我也信不過,你就當沒說過這話,我也當沒聽見,我們回到先前?!?/br> 江熙沉道:“你是聰明人,我走了,你調整好了我們再見?!?/br> 第34章 那個流氓知道自己叫什么嗎? 守在外頭的羅明見江熙沉出去了,自家主子還立在屋里,回頭看著江熙沉有些匆匆的背影,先前爭執,他多多少少聽見只言片語,他是薛景閑一眾屬下里最圓滑世故的那個,自是猜到一二,他心情復雜,快步進來,什么也沒問,只輕聲道:“不追么?” 薛景閑深吸一口氣壓下翻涌的情緒,冷聲道:“追什么追,我自己一屁股麻煩還沒解決,再sao擾他干什么?” 他從沒指望他答應,可是連說出口都不讓,是他怎么也沒想到的。 他對那人早有所了解,可經此一事,才親身知曉,那人到底是何心性。 觀棋如觀人,他明明早該預料到的。 他是比意外更意外的意外,旁人想要的,他不屑一顧,自己要真說出口,也就不能免俗了。 實話說,有心思是斷然無疑的,可真要說要娶回去一生一世,怎么可能沒有猶豫。 他向來是個極其慎重的人,這種事慎重,才是對別人敬重。 明明還有那么多未知,那么多顧慮。 他慢熱,自己又何嘗不? 只是遲疑歸遲疑,犯了錯就該承擔,他也怕錯失時機。 該說的話不說,怕之后再沒機會說。 趕鴨子上架一團稀亂,總比錯過好。 現下他卻將話完完全全堵了回去……他壓根不想嫁給他,即使在鬧成那樣抱上床后。 他無所謂,他不差他一個。 心中莫名越發燥氣,薛景閑舔了舔發干的唇,鼻端還有那人身上的淡香,若說尋常人求而不得尚且焦慮,沒求而不得,大約更心煩意亂。 的確不是一切皆塵埃落定的好時機。 松了口氣之余,越發躁郁。 何其清醒,掌握著節奏,管控著他說與不說。 誰遇上那樣的人,一不留神都會被牽著鼻子走,成了他的走狗。 薛景閑冷笑一聲。 聰明人,他可不想當他口中的聰明人。 可他要退回去,自己自然只能陪他退回去,他們這種人,最會的就是裝傻充愣粉飾太平。 至少他還沒有嫁人。 羅明向來知曉什么話能問什么話不能,只盡著自己的本職,道:“那主子……” “我去處理自己的事,”薛景閑眼含深意地看向他,“今日之事……” 羅明聲音平和敬順:“屬下什么也不知道?!?/br> 薛景閑點了下頭,出去了。 ** 從畫舫樓回來,少爺就拿了一堆賬目把自己關在了房間里。 管家端著夫人叫人送來的湯盅,臉貼在門上,輕聲道:“少爺,喝兩口,別熬夜,這都熬幾晚了?!?/br> “少爺?少爺?” 袁保低聲道:“管家您端回去吧?!?/br> 他們早就摸出規律了,喊一聲,是算賬的的動作停下,喊兩聲,如果沒應,就是不想,喊三聲,少爺還是沒說話,就是回去吧沒興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