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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太醫見著來了人,不敢耽擱,聽了癥狀之后,立即讓人收拾東西,想了想,又說道,“去請簡姑娘過來?!?/br> 于是,叩門聲響起,平月開了門,很快就開始喊簡寶華。 “姑娘?!逼皆屡律?,到了簡寶華的床榻邊。 “怎么了?”因為搖曳的燈火,簡寶華的眼睛微微瞇起,等到緩過來了之后眨眨眼,看著屋子的邊側是淺淺的光,只怕是天快要亮了。 夏日里天亮的早,今日是要回去,但也不至于這般早。 “是王太醫打發人過來,”平月說道,“九皇子那里說是要請太醫?!?/br> 簡寶華一邊穿衣裳,一邊說道:“好,我過去看看?!?/br> 有王術在,無論如何也不用自己給趙泓澤動刀,只怕是王術想要帶著自己,讓她見識一番。 ☆、紅癤 從四時莊出來, 到了九皇子的府邸,天已經大亮。紅彤彤的一團金日,把云兒照的霞光四射, 流光非凡。 這府邸對她而言是熟悉的, 又是陌生的。 熟悉的面容,熟悉的曲折長廊, 熟悉的花木。 同時又是陌生的, 她跟在王術的身后, 今個兒過來只是觀摩,不用她出手, 不用如同前生那般,伺候失禁的趙泓澤,她只需要靜靜地看著王術給趙泓澤動刀。 趙泓澤見到了簡寶華,眉心皺起。 九皇子妃看到了夫君的神情,一雙妙目凝著簡寶華, 溫聲問道:“簡姑娘怎么來了?” 這也是簡寶珍的心中所想, 她怎么也來了?簡寶華跟著王術,來到九皇子的府邸是帶著底氣有人回寰一二的, 不像是她當日惴惴不安進了府, 給趙泓澤用了藥方之后, 他生了紅癤, 簡寶珍是心驚rou跳。 王術開口說道:“簡大夫醫術斐然,我想,動刀之前也聽聽她的意思?!?/br> 簡寶華看到了趙泓澤唇瓣上起了白皮, 知道趙泓澤這會兒只怕難受,九皇子妃如同前世那般,說話行事柔順。 此時目光從簡寶珍的身上滑過,那一次在四時莊見到簡寶珍,以為她已經足夠狼狽,誰知道如今的簡寶珍比那時候還要容顏憔悴。 “還請王太醫看看,是不是需要動刀?”九皇子妃說道。 王術上前看了趙泓澤的紅癤,又對著簡寶華招手,“你來看看?!?/br> 簡寶華上前,趙泓澤的紅癤近看足有大半個雞蛋大小,他此時已經是吞咽困難,王術把手輕輕放在紅癤處,趙泓澤的眉心就皺起,等到王術的手指輕輕按壓在紅癤處,趙泓澤顯然是覺得難受,一雙手拉著王術的手腕,不讓他繼續動作。 “如何?”王術開口問道。 “這紅癤發得有些大?!焙唽毴A沉吟說道,“再沒有這么嚴重的時候就應當動刀?!?/br> 簡寶珍的心中一跳,怕什么來什么,是她用了醫書里的方子讓趙泓澤的紅癤發起來的,趙泓澤心胸狹窄,這會兒只怕忘了是他自己下的主意,把事情都怪在她的頭上了。 果然,簡寶珍只覺得趙泓澤的視線灼在她的身上,灼的她露出的脖頸那一塊兒熱的發燙。 “動刀吧?!蓖跣g對著九皇子妃說道,在房間里走動一番,定下了雕花羅漢床為動刀的地方,讓人把羅漢窗搬到窗邊,在扶著趙泓澤躺下。 “留下兩個不怕血的丫鬟,再就是簡大夫就可?!蓖跣g最后吩咐道。 “我想,”簡寶華忽然開口,“九殿下用不成湯藥,等會意識還是清醒的,最好還是用上幾個壯士的侍從,按住九殿下的手腳?!?/br> “放肆?!本呕首渝浅獾?。 簡寶華的神色不變,只是看了王術一眼,王術略一思索道:“簡大夫說得是,等會麻沸散只能夠涂抹在紅癤處,九殿下一睜眼就可以看到,若是承受不住,亂動傷了就不好了?!?/br> 趙泓澤的面色是說不出的難看,最終仍是同意了簡寶華的提議。 多幾個信任的手下在他身邊候著,他的心中也放心一些。 所有人都魚貫而出,趙泓澤的四肢被人按住,見著王術指尖薄薄的柳葉刀,面色更是白了一分。 簡寶華知道趙泓澤怕的是什么,她輕輕松松站在他的旁側,只怕九皇子見到了王術的刀,有一種人為刀俎我為魚rou之感。 “若是九殿下不適,可以閉上眼睛?!焙唽毴A“好心”地提醒,“王大夫下刀很準?!?/br> 下刀很準幾個字似乎是驚到了趙泓澤,他不僅沒有閉眼,反而睜大眼看著王術的動作。 王術的手在他的膿癤處壓了壓,此時麻沸散開始作用,王術動作的時候,趙泓澤并沒有太多的神情變化。 選了切入口,王術的中指食指并齊與拇指略略分離留下一個小縫,手中的小刀輕巧地沒入趙泓澤的肌膚,小刀稍稍用力沒入的更深一些,王術就取出了刀。 趙泓澤見著王術的手離開小刀,下意識地就想要伸手去抓王術的手,而侍從牢牢固定著趙泓澤的四肢,他手微微抬起,復又重新放回到了軟榻上。 王術放下了刀之后,兩只手擠壓那開了口的紅癤,調整了一會兒之后,只有紅色血絲沁出,而不見膿液,銀制柳葉刀又在火上烤了烤,順著剛剛切入的肌膚往下壓了壓。 這一次顯然是有些疼了,趙泓澤發出了低低的含糊不清的呻·吟。 王術沒有理會,雙手壓在傷口兩側肌膚,微微用力,便是有一大粒的膿頭被擠出,這膿頭擠出之后像是一個引子,每每往下一壓,就有膿液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