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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大姑娘的策論著實寫得好?!苯瓕幫蹂f道,“我想,自從王大人掌女院之后,氣象萬千,女院之中是輩出人才。書院的變革,在科舉上已為人所知。女院的……” 江寧王妃娓娓道來,所有人都是聽得入神,也聽的心中一震。 江寧王妃的意思,才起一個頭,簡寶華就猜到了她的意圖。 如今大梁是海清河晏,升平之相,前些時候萬壽節上,女院在圣上那里漏了臉,只是一小部分的祝壽罷了,各家的本事都沒有拿出,便要諸位勤勉上進,過些日子王府要開賞花宴,會邀請圣上蒞臨,在圣上面前好生表現。 這一次賞花宴,只選天地兩班,由夫子進行推介,總共推介二十至三十人。 最后江寧王妃說完了之后,刻意看了簡寶華的方向,她只是低著頭,見著她的發髻上的東珠與翠綠發帶,瞧不清任何的神情。 江寧王妃離開之后,她所帶來的這個消息,掀起了小小風浪。 周若苒說道:“江寧王妃難道有個遠方的侄女要來不成?”她有些疑惑,“想要給她捧場?!?/br> “就是給圣上助助興?!焙唽毴A瞇了瞇眼,“再說了,也怕是要替世子相看女子了?!?/br> 簡寶華難免想到趙淮之送來的那封信來。平月特地按照趙淮之的吩咐,生辰第二日的時候把信件才給她看,她看過了信,心中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把如何遇到楊蓉,楊家姐妹的事情說得是清清楚楚。如果只是楊蓉求上門,他也定不會理她。楊蓉因為是青樓女子,消息最為靈通,得到了有人要暗算趙淮之的消息,她知道趙淮之的身份貴重,又帶著這樣一份消息,才得了趙淮之的信任,最終讓趙淮之定下了這樣的主意。 簡寶華想到了白日里在晃動的馬車里,她從厚厚的一疊信里讀出了他的小心翼翼與忐忑。人若是緊張的時候,總是會一再重復,趙淮之反復在信中說了,王府處處的算計,他得到的那點恩情不足以讓他肆意妄為,這是最為妥當的做法。若是她不喜,那便都算了。 簡寶華幾乎可以想象趙淮之的模樣,他絞盡腦汁想出的最合適的法子,又擔心她不喜,雖說帶著楊蓉,卻并未昭告天下他有一個救過他命的未婚妻,是楊氏長女。 她的心都塞得滿滿漲漲,怎么會有人如此的笨拙,如此的儍…… 忽的明白了為何祖母當日里就算是覺得宋文清有些不妥,也如了當日姑母的愿。心中有一人時候,便是總是想到他,想到他就忍不住勾唇淺笑。 “你傻笑什么?”周若苒推了推簡寶華的手臂,“你都沒聽我說什么?!?/br> “是我的錯?!焙唽毴A清了清嗓子,“我還想著昨個兒生辰的事?!奔热悔w淮之已經安排妥當,就按照他安排的來做就是了。 “過生辰就這般開心?”周若苒的手點在簡寶華的面上,“笑得傻乎乎的?!?/br> “你難道過生辰就不開心?” “扯得有些遠了?!爸苋糗郯言掁D回來, “你還沒有說,要給我表哥選妻?” “恩?!焙唽毴A應了一聲,“世子爺二十有余,只怕王妃替他的婚事心中擔憂呢?!?/br> “但是,經過前些日子的事……”周若苒嘟著嘴,“我倒是明白,為什么表哥要求太后,自個兒做主婚事了?!?/br> 簡寶華微微一笑,“所以那一日,王妃昏了頭把這般隱秘的事情都說出了口,只怕心里頭難受著呢?!彼圆畔敕ㄗ右垓v出今個兒這事。 江寧王妃過來并不是要給簡寶珍一個沒臉,而是要引出賞花宴的事。 圣上自從有了麗妃之后,又迷上了道家煉丹,王妃是想讓自己入了宮? 簡寶華淺笑著眨眨眼,怎么討趙家人的喜歡她是不懂,如何讓他們厭惡,她是再懂不過了。 她可清清楚楚記得趙泓澤的那話,“我最厭惡你的,便是你自作淡然的模樣,簡直讓人作嘔。還有胸有丘壑運籌帷幄?不過是一個女子,自作主張!”他眼底的輕蔑幾乎刻在簡寶華的心尖。當日的心頭滴血,早已忘懷。 如今的圣上與趙泓澤在這一方面都十分相似,讓圣上厭惡她,對她生不起一丁點的心思,這對她是再容易不過了。 趙淮之也姓趙,他卻與他們是不一樣的。 簡寶華想到他,忍不住彎了彎眉眼,她只討他的喜歡就好。 ☆、麗妃的人 等到第一場雪下來的時候, 江寧王妃仍是沒有抓到簡寶華的痛腳。 她像是一尾滑不留手的小魚,明明伸手到了水中,甚至碰觸到了它, 手還沒有合攏, 尾巴一甩就自在地從手中游開。 賞花宴上,明明生的美麗的她卻梳了最為沉穩的發, 湛藍色的衣袍, 口中是天下是道德仁義, 莫說是圣上,她聽著就覺頭疼。果然, 圣上對簡寶華雖有褒獎,卻并沒有一絲一毫想要把她納入宮里頭的想法。 讓簡寶華抄厚厚的佛經,她轉眼就讓全女院的人都一人抄一篇,美其名曰,所有人都為她祈福。 她如今是江寧王妃, 她對著自己恭謹有禮, 自己甚至讓她多行禮一會兒都做不到。她身邊時常是有那個云安郡主。 賀明蓮想到簡寶華,眉心就忍不住皺起。 “王妃在煩惱什么?”尹馨悅在給江寧王妃梳頭, 她的手指靈動, 結成了飛仙髻, 發髻之中墜著星星點點的藍寶石, 發尾簪一根蝶戀花金步搖,尹馨悅染著丹寇的手指點在金步搖上,這光華在水晶鏡之中閃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