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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寶華猜到程蕪菁會同趙桓辰鬧一鬧, 但是沒曾想到不是關上門在自己的府里,而是在城門口就不管不顧鬧了起來。 “還有呢?!逼皆聦χ唽毴A擠擠眼, “接下來的話, 那才叫做精彩。王妃說道?!赋绞浅⒚?, 你就算是生氣, 傷了他的臉面,實在是不該?!淌相托σ宦?,說道, ‘他做得就是一個收集佛經,把佛經上的字校對一番,算的什么朝廷命官?’” 平月說得是眉飛色舞,她揚著聲音,學著程蕪菁的聲音,讓簡寶華忍俊不禁。 “你不知道啊,小姐?!逼皆滦Φ?,“莫說王妃,就連大少爺的臉都青了。上前想要拉程氏,‘你鬧夠了沒有,我們回府?!淌险f道,‘沒錯,我是要回府,但是不是回江寧王府,而是回程府。趙大人,你也好好養養傷,免得誤了你的朝廷大事?!彼氖值?,“你說好笑不好笑?!?/br> 簡寶華含笑道,“最后回了程家?” “鬧成這樣,自然是回程家的?!逼皆抡f道,“大公子好似還有些想要讓程氏回去,王妃是當真惱了,拉著趙桓辰,說今個兒就算了,讓她也冷靜一番?!?/br> “那個叫做月華的丫頭也跟著程氏回程家了?”簡寶華問道。 “恩?!逼皆曼c點頭,想到在普賀山上,那個叫做星搖的丫鬟跪下,要不然平月就會被帶回王府。 江寧王妃看似溫和,王府是井然有序,好似是王妃以德服人的結果,但實際上井然有序的下面是鮮血是尸骨,是被打得皮開rou綻的侍從,是墜了湖的小丫頭,是回鄉探親不知所蹤的老嬤嬤?;蚴侵貍蚴撬劳龌蚴窍?,如果月華被王妃帶走,恐怕也會蹈了先人之禍。 “那就好?!焙唽毴A開口,“那丫鬟也應當是被人所迫,她也是不想的?!?/br> “可不是?!逼皆抡f道,“并不是每個人都是攀龍附鳳的。自己兒子犯了錯,第一個想法是丫鬟勾得他。說是對程家姑娘忠心不二,若是當真如此,就算是月華去勾,也怕是沒法子勾得他犯錯的?!?/br> 簡寶華笑了笑,想著月華,總覺得有些不大安穩,“我記得世子爺在王府里頭還是留了人,是不是?” “是?!逼皆曼c點頭。 “世子離京后,說了萬事都交于我?!焙唽毴A說道,“你同那些人吩咐一聲,如果月華回到江寧王府,要是他們對月華下手,能救就救下,安置在外頭?!?/br> “是?!?/br> 如果月華去了程家,不跟著帶回來,她許是可以度過余生,如果要是帶回到王府,只怕性命堪憂。 趙桓辰若是要月華的姓名,那么她要做的就是替趙淮之留下月華的性命。 主仆二人口中論著的趙桓辰,正坐在軟榻上。 江寧王妃見著那一道血口腫脹,兩只手攪著帕子,心都提了起來。 大夫小心翼翼用手指點在藥瓶的瓶口,藥粉隨著他的動作,均勻地灑在他的傷口。 “怎么會腫成這樣?不就是劃了一道口子,難道沾上了什么不該沾的?” 江寧王妃想到的是有人下毒。 在目送著程蕪菁離開之后,不過是小半個時辰,她眼睜睜見著原本是淺淺的血痕腫脹了起來。 江寧王妃瞧著是心驚rou跳,連忙差人去請大夫。 “應當是公子爺本身肌膚耐受不住某些金戒的雜質,那戒指應當不是純金戒指?!苯o趙桓辰請的大夫不是宮里頭出身的太醫,但醫術是十分高明的。 江寧王妃想到了程蕪菁同她說過,純金太軟抓不住寶石面,所以用的是鎏金。她當時還想著若是程蕪菁的戒指褪了色,要讓人留意著及時去炸一炸。誰知道鎏金的戒指會傷了趙桓辰的顏面。 就不應當用什么鎏金! 想到程蕪菁在城門口給趙桓辰的折辱,她的牙根都咬的有些發緊。她竟然說趙桓辰是修佛經的!算不得是什么朝廷命官,她怎么能?怎么敢?! 賀明蓮的手指拂過趙桓辰的面頰,聲音里帶著顫音,“疼不疼?這會不會留疤?” “這到底只是劃傷,好生養著不會留疤?!贝蠓蛘f道,“不過,這天氣炎熱,如果傷口起了炎癥,只怕就會留疤了。其二,公子爺耐受不住金屬,這里只怕會瘙癢,是不能伸手去撓。注意了這兩點,傷口就不會留疤?!?/br> 江寧王妃心中自然記住,等到送走了大夫,屏退了旁人之后,江寧王妃的手指擦過趙桓辰的臉,“我的兒……”趙桓辰的意志沉沉,讓她有些擔心。 “程蕪菁的話,你別放在心里頭?!辟R明蓮說道。 “我是不是很沒用?!壁w桓辰自嘲地拉著嘴角。 “怎么會?”賀明蓮急急說道。 “母妃,你聽我說?!壁w桓辰聲音淡淡,他眸子也暗淡著,“在書院讀書的時候就是這樣,明明是用了十二分的努力,做得文章,做得詩都得不到上佳,若不是出身在王府,只怕止步于秀才,舉人是萬萬不能去奢望的?!?/br> “若不是父母的蔭蔽,我也沒法子入翰林。就算是入了翰林,我也沒法子主持全書的編撰,而是做了什勞子的佛經的編撰?!?/br> “那是因為趙淮之害你!”江寧王妃憤憤不平。 “如果我有本事,他害不著我?!壁w桓辰低著頭,“說到底是因為我沒什么本事,要不然也不會被程蕪菁這般……” 趙桓辰是從她的肚子里掉出來的,她就知道程蕪菁的話傷著了趙桓辰,“都怪你父王,一開始的時候就不應當選擇程蕪菁!沒輕沒重,嘴巴也沒個把門?!?/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