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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那時候黃了你的婚事,你是不是也要黃了這寶丫頭的婚事?!弊箝裉裘夹Φ?,“也算是因果循環了?!?/br> “你怎知我會黃了她的婚事?”趙淮之放下了茶盞,看著左楠玉。 “段家這二小子不成,太過于狡詐了,連自己的哥哥都算計,兄長不答應,便說自己胸口痛,還說起小時候的那些事?!弊箝竦氖种缚墼谧烂嫔?,發出了清脆的聲響,“說自己看中了硯臺,從兄長的手中搶了過來,對硯臺是倍加珍惜,最終也習得好字。說得也是寶丫頭了,想要說自己得了她,也會視若珍寶?!弊箝駬u搖頭,“這點小伎倆……也就是段家的大公子,要么是太過于軟弱,要么總是被父母教導著要讓著弟弟,才會被他牽著鼻子走?!?/br> 仝宸舟看了一眼趙淮之,原先他還能夠從他的面上的神情揣測出一二,如今已經看不出他的情緒了,此時也開口說道:“段家主母看似隨和,萬事不計較,實則最為精明不過。兩兄弟的表現瞞不過她,兄弟相爭,還是為了一女子?”仝宸舟緩緩搖頭,“段家容不得這樣的事?!?/br> “依我說,那丫頭精著呢?!弊箝裥Φ?,“淮之,你只消與她說了這樁事,就算是段家想成,這婚事也成不了?!?/br> 趙淮之想到了簡寶華的性情,微微一笑,“這事自然是要告訴她的?!?/br> 左楠玉一攤手,“所以說,你也毀了她的姻緣?!毖劬Φ瘟锪镆晦D,想到了什么,低聲笑了起來,“按我說,你斷了她的姻緣,作為長輩,也應當給她尋個好人家?!?/br> “作為長輩?!”趙淮之的眉頭死死擰起,只覺得這話是說不出的刺耳。 仝宸舟的耳廓微動,瞳孔微張。 左楠玉笑道:“可不是,雖說你沒有成親,我孩子都滿月了?!毕氲搅藡善夼c幼子,笑容柔和。 仝宸舟開口道:“算是平輩。過去,淮之是視她為meimei的?!?/br> 趙淮之聽到了仝宸舟的話,面容舒緩。 仝宸舟確定了自己的想法,對著他笑了笑,微微頷首。 趙淮之見到了仝宸舟的笑,眉頭猛地皺起。 “你們在打什么啞謎?”左楠玉說道。 趙淮之猛地閉上了眼,手指飛快捻動佛珠,“沒什么?!?/br> ☆、他的心意(三) 曾經他是想要做她的兄長, 如同對表妹周若苒一樣,關心她愛護她,若是有什么好玩意也都會想著她。 現在他不想做她的兄長, 如果一定要做她的哥哥, 他只想做她的情哥哥。 她是打著骨朵兒的花兒,他是護花人, 小心翼翼護著花兒綻放, 他行事的目的, 是為了花開時候自己采擷,而不是花開之后, 讓在一旁,由其他的臭小子去采花。 想著夢境里的她低眉淺笑的模樣,想著她對著自己展開笑靨,想著他攬她入懷她偎在他的胸口。 他才買的府邸,想要今后有她。想要在院里種的都是她喜歡的花兒, 想要府中奴才都尊她敬她, 想要書房留兩個并排的書案,她練她的字, 他看他的書。 他想要開的府, 不僅僅和自己的心意, 也要和她的心意。 趙淮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昨天剛剃過的胡子,如今冒出了青茬,眉心皺起如同峰巒, 比她年長數歲的少年,不過是堪堪發了胡子,他如今已是雙十年歲,他大她九歲。 君生我已老。 腦中忽地現了這句詩詞。 她二八佳人,可鳳冠霞帔之時,他那時候二十有五。 趙淮之從來都只恨自己年歲不夠,年輕鎮不住那些老油條。 此時恨得也是年歲,他卻覺得自己年歲太大,她會不會嫌棄? 簡延恩為戶部要職,如今后買的宅子與店鋪,累下了驚人的財富。 簡家大姑娘性情好,在女院之中修習,與云安郡主交好,得和越長公主的青眼。 無論是簡家,還是簡寶華本人,都是極好的。 憑她的家世,憑她的品貌,要做開了府的皇子妃也都使得。 趙淮之清楚地知道,自己在京都里的名聲并不好,他在理藩部的官職,沒幾人認為他是憑自己的本事謀來的,認為他得江寧王府的庇蔭。他從未去過秦樓楚館,王妃替他準備的通房丫鬟他碰也不曾碰過,京都里卻悄然流傳著,他風流不羈每日里是眠花宿柳。 她大約是知道他的品性的,她應當信得過他。只是簡大人呢? 從簡寶華的口中,簡延恩對她甚是重視,他會看得上自己嗎? 趙淮之煩躁捻動佛珠的模樣,左楠玉對著仝宸舟低聲說道:“在煩什么?” 仝宸舟看了一眼左楠玉,他們之中只有左楠玉成親,他卻最不解風情,好笑把折扇攥在手心敲了他的腦袋,“你自己去想?!?/br> 左楠玉也當真去猜,“難道是因為簡家小姑娘?” 仝宸舟輕笑出聲。 左楠玉提到簡寶華,仝宸舟猜到了他對簡寶華不一般的心思,趙淮之只覺得房門悶得待不下去,站起身來,“我先走了,有些事,我得好好想想?!?/br> 等到到了房門口,立定不動,回首對兩人吩咐道,“剛剛聽到的那些話……” “放心吧?!弊箝裥Φ?,“保管爛在心底,我meimei都不說?!?/br> 趙淮之看著仝宸舟,左手握住扇柄敲打右手的手心,“剛剛的事,你同簡姑娘說清楚就好。旁的話,我們一句也不會多說?!彼吹贸鲒w淮之的猶豫,知道他還需要時間去理清思緒,見到趙淮之點點頭,轉身的時候,緩緩開口,“淮之,花開堪折直須折 ,莫待無花空折枝?!?/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