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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寶華提出的讓自己對蔣大人說的私下里開海運的事情,是她定的鋪面與別院,她用行為證明了她的眼界,如今府里頭真正掌權的就是簡寶華。 李瑩的事情,讓宋文清也補償了簡琦銀子,姑母是不愿意要的,簡寶華勸說簡琦接受,國庫充實,大梁面對天災人禍便會不懼,人若是有了錢財,也會更有底氣,起碼簡琦住在簡府,不會想著自己是白吃白住。 簡琦聽著簡寶華的話,才收下了銀子,和離之后用錢買了兩個鋪面,拿出了一百兩,當著肖氏的面說是當做公中的銀子,也不需要她的分例,她院子里的丫鬟,月錢都從自己的賬上走。 祖母等到散了之后,還笑著擰了簡寶華的臉,“小丫頭片子,你姑母的錢,你拿著不燙手?” 簡寶華對祖母笑道,“不燙手,有了這銀子,正好給姑母做個小廚房,熬點藥膳,我瞧著姑母睡得不大好?!?/br> 祖母看著簡寶華,伸手摟住了她,“小妞妞長大了,你這樣,我就放心了?!?/br> 簡寶華伸手摟住祖母,聲音嬌軟,“我不愛聽這樣的喪氣話?!?/br> “那是我的錯?!焙喞戏蛉嗣嫔系陌櫦y笑得都舒展開,“我不說?!?/br> 柒夏聽到了簡寶華的語氣不屑,說著簡寶珍的文章算得上什么呢。等到簡寶華離開之后,就尋了個機會,找到綠嵐,與綠嵐說了簡寶華早晨的話。 簡寶珍正在書案邊讀書,聽到了這話,手腕一抖,筆尖上濃墨墜下,暈染開了痕跡。這一張已經廢了,簡寶珍伸手揉了紙,丟到了簍子里。 “她當真這么說?”簡寶珍轉過了頭。 簡寶華因為見過前世的簡寶珍,知道她不如前世,府中上下卻認為大小姐美的如同仙女下凡,二小姐也是清麗佳人。消瘦身材,行走似水波裊裊,淡施脂粉,如同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是?!本G嵐說道。 簡寶珍輕嗤一聲,“比不過我,就這般說,還哄著長平……”把筆擱置在筆架上,“看她與長平黏糊的那勁兒,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和長平一個肚子里出來的?!?/br> “小姐……”紅箋開口提醒簡寶珍。 “怕什么?!焙唽氄湫α诵?,“就我們三個,我抱怨一句罷了?!?/br> 也無心思繼續寫字,干脆就站起身,推開了琉璃窗,帶著水汽和涼意的風襲來,簡寶珍嗓子有些癢,低聲咳嗽了兩句。 “小姐,仔細風寒?!奔t箋捧著披風,給簡寶珍披上,“你身子不大好?!?/br> 簡寶珍慢條斯理系上系帶,她十指筆直袖長,可惜指腹上有薄繭,那是因為練琴而生的繭,“馬上就是花朝節,估摸十公主那里也要出個節目,要同郡主打擂臺,我確實不能生病。窗關上罷?!?/br> 一開始的時候,十公主確實瞧不上簡寶珍,什么難聽的奚落的話,都扔到簡寶珍的身上。 簡寶珍強忍屈辱,找了個機會與十公主投誠,簡寶華瞧不上自己,十公主這般嫡姐指不定心中暢快。 十公主也不知道為何,見著簡寶華老神安在淡定自若的模樣,心中就有一股子無名火。因為簡寶珍的話,于是后來刻意與簡寶珍交好。結果發現,對簡寶珍好與不好,簡寶華都是淡淡模樣。只是簡寶珍素來會看人眼色,奉承人的本事要比朱真真、汪蕊之流強得多,十公主身邊就多了簡寶珍這樣一個跟班。 紅箋上前把琉璃窗關上,“小少爺那里……小姐你當真不管?” 簡寶珍嗤了一聲,眼底滑過諷刺,“我怎么管?他把那位才當做嫡親jiejie,我娘呢?巴不得他多親近簡寶華,畢竟她才是正兒八經嫡出的大小姐?!眹@息一聲,“好紅箋,你也知道,他不愛親近我,我娘對他親近大jiejie也是樂見其成,我還有什么法子?提到他,我心里頭就不舒服,我們不說了好不好?” 簡寶珍有一雙會說話的眼,熬夜過度原先眼睛是有紅血絲的,后來知道了一個偏方,用熊膽汁蒸水,那水每日滴在眼底,紅血絲就退卻了。此時她目光帶著水光,紅箋心生憐惜,“那明個兒花朝節,小姐要出什么節目?” “出什么節目,我也不怕?!焙唽氄湫Φ?,“論琴、舞,府里頭那位可都不如我?!?/br> 這是簡寶珍最為自得的事,只有策論一直是比不過簡寶華,她心中一直有些不平,總覺得簡寶華的文章過于平淡,不及自己文章精彩。如今新換的李瑩師傅,年歲雖然不大,品味要比先前的女師傅好多了。 想到了李瑩,簡寶珍就想到她過于艷麗和妖嬈的面容身段。 這李瑩委實不大像是女院的師傅。 ☆、花朝節(二) 趙淮之騎著馬入城的時候, 就看到了撩起帷幕的馬車,微微一笑,烏木青帷四角墜著銀鈴, 帷幕被撩起, 這是簡家的馬車,而帷幕被撩起, 里頭坐著的還能有誰?定然是那個小丫頭了。 “世子?” 果然是簡寶華, 玉面紅唇, 笑似春風,眼彎如月, “世子什么時候從琉球回來的?” 原本他只是戶部的金部主事,爹爹還擔心他做得不好,誰知道江寧世子比他想象之中要做得好的多,趙淮之對數字有天然的敏感,無需撥弄算盤, 就瞧得出賬面上哪處數字的不對。 趙淮之露出了這一手, 戶部的許多漏洞都填補上,戶部侍郎汪明堂不如前世風光霽月, 汪蕊與汪曦的衣裙都不如記憶里光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