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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王宴行緩緩走上臺,嘆息聲傳來。 就連周若苒也不例外。 那般神仙一般的人物,卻先天不足,走路的時候有些跛腿。 如果說原本是山水畫中的畫眼,此時他的行走就有些滑稽,破壞了山水畫的和諧。 這唏噓聲定然是入了王宴行的耳,他如若不聞,不緊不慢上前。 簡寶華想到了前世的時候確實聽過王宴行的名聲,現在只是跛腿,等到再晚些時候,他就只能夠坐在輪椅上了。 “真是過分?!焙唽毴A身邊的人有些憤憤不平。 “確實如此?!焙唽毴A微微頷首。 輪椅諸葛,這是王宴行所得美名,她們不知道自己唏噓的,是要載入史冊之人。 簡寶華只是短短說了四字,就得了身邊的這位王清媛的親近。 周若苒也知道了她王家人的身份,心中也好奇王家人為何會入女院。 這一切的緣由皆是因為在宮里頭的皇室中人也要入院,才特地請了新的山長,也請瑯邪王氏所有的女眷都入女院學習,男子皆入書院學習。 這請字說得是委婉,只半算是脅迫了。 王家的傳承源遠流長,是因為王家人在教養子女上格外用心。 王家的子女都要入大梁的官學,王家的長老便提出,書院與女院許多的規矩都要變一變。 瑯邪王氏的教養子女法子,圣上也是好奇的,所以這兩院,任由如今的山長做主。 原先簡寶華也想過打聽,只是周若苒都探聽不到,就只能夠罷了。 “你們小聲一些不行嗎?有什么話非要現在說?!鼻懊娴娜嘶仡^呵斥。 原本山上講的就是冗長的套話,所以三人才交頭接耳。 就連身后坐著的教長也不曾說什么,周若苒有些不服氣,王清媛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是我們不是?!?/br> 簡寶華扯了扯周若苒的衣袖,周若苒才不與那人爭執。 王清媛飛快地說道:“我剛剛說得那些,等會山長自然會說?!?/br> 如此,她們就仔細聽起山長的話來。 山長此時說道:“今后每日可回去的規矩,也要變一變。在書院旁,新修了院落,就是給女院的?!?/br> 此言如同一滴水落入了油鍋之中,頓時就炸開了。 以前只是粗略分為天地玄黃四班,從這一次開始,規矩就要變一變了。 新入學的女子,三個月以后,遷至郊外,同時還有一場會考。 選擇立春這一日,除了所有女院之中女子皆要參加考試外,大梁全國的女子若是有心皆可以入女學考試,除了現在定下的學生,從中選出頭一百名左右,與如今的人加起來,按照成績分為三個班。一個班約莫是五十到六十人。 優良中。 字面上來看就一目了然。 有的女子聽到這里,面上有些著急,汗水幾乎都要滴落。 山長不理會學生的竊竊私語,接著說道:“此舉是為了大梁,遵循孔老先生‘有教無類’之言。因有些學生出身偏遠,所以今后女院會設廂房,無論籍貫是不是在京都里,都須得住在舍中,若是有想要離開的,不想入女院的,這三個月期間可以隨時離開?!?/br> “我聽言,這女院是極其排外,非富非貴不能入,我既然做了山長,就要變一變這個規矩?!?/br> 山長已經是七十年歲,說話這里的時候,卻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簡寶華想到了此時的女院,還有李瑩等人,遠遠不到山長所說的那般,非貴即富不能入,而等候隆欽帝的時候,才真正應了他的這一番話。 只是這時候也有了一些苗頭,尤其是十公主要入學,更是讓那些人打起了主意。 如今的改變,讓簡寶華對女院越發期待。 若是一味嚴厲,也會引起人的反感,他又緩和了語氣,“我相信在場的諸位,出身名門,自然得到的是最好的教育,最不濟也能入良班。此舉是第一年,若是一個班不夠五十人,那便人少些,寧缺毋濫,前來會考的人,總是要才學出眾,才能破格入這女院?!?/br> 七七八八說了許多,無外乎的含義是,再不濟也能夠分得一個良,而不會去中班。 這顯然讓不少人松了一口氣,她們家中本就富貴,心想著這段時日,要尋個好的師傅,好生學一些,落后太多,可就不美。 雖然是留宿,舍友是可以自己選,四人一個房間,若是湊不齊四人,不足的女院安排,相處不來,后期還可以調換。 “我們三人一間,好嗎?”王清媛開口。 “好啊?!敝苋糗埸c點頭,看著簡寶華,她也是頷首。 “還差一個?!敝苋糗壅f道,“若是蔣jiejie在就好了?!边@改變是從黃字班開始,他們玄字班沒什么變化,蔣如自然不可能和她們住在一起。 “若是找不到,等教長來分就是了?!焙唽毴A說道。 “恩?!?/br> ☆、入學(四) 山長為了改變女院, 是下足了決心,因為接下來山長先請了天字班的女學生,上臺奏琴。說來也是巧合, 簡寶華注意到奏琴的不是旁人, 正是李瑩。 簡寶華隱隱有了猜測,為什么段翮一個男兒家能夠來女院, 等到見到段翮焚香奏琴時候, 佐證了她的猜測。 段翮端坐在古琴旁, 手指捻動,樂聲中見著巍峨高山, 忽而一轉,潺潺流水奔向江河,岸邊大朵的花枝顫顫,蝴蝶飛舞眷戀著花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