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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寶華聽到了這里,敏銳地說道:“爹爹,可是要回京了?” 簡延恩面上的笑意擴大,“是,恩師說,他擬好折子,我回京這事是定局了?!?/br> “太好了?!焙唽毴A笑道,外放到底是清苦,更何況這次述職之后,爹爹心中總是憂慮接下來要去哪兒。祖母的身子大了,她放心不下爹爹,只肯跟著爹爹去外放之地。如今爹爹可以安頓在京都,祖母便也可以安心在京都里養老了。 既然要在京都,那就要買宅子,簡寶華在心里頭已經開始盤算起,京都里哪兒的宅子好。 “寶華丫頭?!焙唽毴A忽然被父親抱在膝頭。 她疑惑地看著父親。 “如果一直外放,你和珍珠自然是不見面的,我要留在京都,那……肖氏要進京,珍珠也是在京都的?!焙喲佣鲹嶂唽毴A的背,“她在京都里也沒什么朋友,本就性子懦,你總得帶她多見見朋友?!?/br> “爹爹?!焙唽毴A溫聲說道,“我今個兒在馬車里的,說得也是真話。京都里的世家女,哪個心里頭不是門清?長公主這一次的帖子當真是不成,所有的帖子都是有定數的,而且……這般的場合……” 簡寶華的眼睛微微瞇起,“蔣大人同嚴大人不對付,不是嗎?” 圣上最寵愛的便是珍妃,珍妃只有一女,若是生下兒子,只怕直接會被立為太子,珍妃之父便是嚴大人,嚴笠為當朝太師。他與蔣煊勢同水火,如今蔣煊這里得了勢,只怕嚴笠那里要出些手段。 后院的女子是前朝朝堂沒有硝煙的戰場,雖然沒有白刀子進紅刀子出,說話也是夾槍帶棒,臉皮薄的只怕會被擠兌的無臉見人。長公主的這一次的宴席上,遇到了嚴大人一脈的女眷,十有八九就會擠兌簡寶華,想也想得到會用上簡寶珍這一名頭。 只是一句話,簡延恩就明白了簡寶華的意思,這般的場合簡寶珍確實不去為妙。那么簡寶華呢? 讀懂了父親眼中的淡淡憂慮,簡寶華笑道:“爹爹不用擔心我,我有苒郡主還有蔣家小姐,我有不是一個人赤手空拳上陣?!?/br> 簡延恩猜得出女眷那里的血雨腥風,簡寶珍可以逃得掉,簡寶華卻是逃不掉的。 簡寶華又道:“再說了,我只是擔心爹爹才得了勢,meimei性子懦,這段時間避避風頭的好,我的話,性子不是那般脆弱?!?/br> 簡延恩摸了摸女兒的發,算是同意了她的說辭,“肖氏的性子,與簡寶珍如出一轍,你不必擔心她為難你,與她面上過得去就好?!?/br> 關于肖氏的話,簡寶華點頭應下,“爹爹,你有多少銀子?” “銀子?”簡延恩說道,“參與海運的事,我也入了股,約莫是有十萬兩的?!?/br> 十萬兩的銀子?! 簡寶華的眼睛不由得瞪大,她先前就猜到了爹爹的手里應當有銀錢,卻沒有想到居然有這么多! “爹爹?!焙唽毴A說道,“我們在京都里,買宅子好不好?既然有錢,我還想買個鋪子?!?/br> “宅子是要買的?!焙喲佣髡f道,“至于說鋪子……這得從長計議?!?/br> 簡寶華同簡延恩說道:“爹爹,宅子你不急著買,我打聽一番。若是有鋪子,爹爹也依了我的意思,買下如何?” 簡延恩失笑,“你又不懂這些,買鋪子作甚?” “我跟著舅母,也學了一些,”簡寶華借著舅母的由頭,想要買下她所想的鋪子,“嫡女是要學著齊家,學著管賬的。我在外祖的家中,總不好管祖父祖母的鋪子或者是舅母的鋪子罷?!?/br> 聽到了這里,簡延恩的心中一疼,若不是妻子亡故,也不至于此。想到了肖氏的性子,萬萬是不能指望她教予簡寶華齊家之事,頭一遭覺得娶肖氏為繼室不大妥當,應另尋合適的閨秀才是,轉念一想,自己本就心中難忘亡妻,三十年歲娶二八佳人,對那女子也是不公平的。 諸多的思量在簡延恩的心中打轉,忽的感覺到女兒捉了自己的衣袖,她仰頭而笑,“爹爹,舅母教我的那些,我就是想試試?!?/br> “若是有中意的,和我說就是?!焙喲佣鞫ㄏ铝酥饕?。 簡寶華重重點頭,“再說了,我還有江寧世子替我打聽,他定然能夠選得好鋪子的?!?/br> 江寧世子…… 簡延恩想到了趙淮之的風姿卓越,那般郎朗如月之人在京都里竟然名聲差到如此地步,簡延恩的心中是不大信的,只是輪著自己的身上,多半也是要遠離。 面對簡寶華的笑盈盈的臉,簡延恩只得說道:“也別太麻煩世子爺?!?/br> “不礙事?!焙唽毴A說道,“世子爺待我很好,爹爹可是聽了那些風言風語?那些不作數的?!?/br> 趙淮之是如何,她心中最為清楚,想到了他特地送了一只新發簪,簡寶華面上帶著笑。他總是說,因為自己,他才有了許多的改變,簡寶華是知道自己做的不多,只能算是微小之舉,而便是那微小之舉,趙淮之也是傾盡回饋。 這般的人怎會是眾人口中那般不堪之人?簡寶華更愿意相信自己此時的眼,趙淮之為純善之人,紈绔只是他可以做出的表象。 簡延恩不好說些什么,只是摸了摸女兒的鬢發。 簡寶華知道父親是有些不信,也不開口解釋,想了想,便又和父親說起了旁的事來了。 轉眼間便到了賞花宴的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