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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總會讓我想到你,見著她,總讓我覺得,若是她不好,你也就不好似的。你不是養在我的身邊的,岳家是心善人,我總疑心他們待你不夠體貼,待你不夠用心?!焙喲佣魉坪跏歉杏X到了女兒心中所想,將她正過身子,用自己的額頭抵住了女兒的額頭,“我養著珍珠,就總覺得我待她不好,是不是岳家便會待你不好?!?/br> 簡延恩說道:“我最牽掛的,放心不下的,便是你?!?/br> 他的聲音溫柔,口中說過的話,是前世的簡寶華從未聽過的。她知道爹爹疼愛她,心中卻也有小小的角落有些吃醋,爹爹會不會太過于一視同仁,她與簡寶珍在他的心中沒什么分別。 “爹爹?!焙唽毴A伸手摟住了爹爹,把頭埋在他的肩窩,在眼眶之中打轉的淚水再也忍不住落了下來。 “我平生所愛只有一人,便是你的母親。她死后,我從未想過再娶一門繼室?!焙喲佣鞯穆曇衾锸钦f不出的寂寥與傷感。 簡寶華最后的介懷終于是煙消云散,等到與周若苒說起了簡寶珍的事情,她便是平常心。 周若苒因為簡寶珍的事長大了嘴,“你當真不介意?”她沒有聽簡寶華說過簡寶珍的事情,還心中怪罪簡寶華瞞著自己,誰知道簡寶珍的原名是劉珍珠,是繼室帶來的拖油瓶! 周若苒看著簡寶華,她笑盈盈地說著說話,對那個素未謀面的繼母還有如今病怏怏的meimei,一點也不在意。 “你還應下她喊你jiejie?” “我不在爹爹的身邊,因為與她同歲,與她眉眼又有些相似?!焙唽毴A說道,“爹爹瞧著她就想到我,便會憐惜她?!?/br> 周若苒想到簡寶珍的模樣,她眉眼如畫,確實輪廓上與簡寶華有些相似,只是簡寶華氣定神閑,自有沉靜嫻雅的大氣,而簡寶珍怯生生的,弱柳扶風,有些小家子氣。 “你當真不在意?” “恩?!?/br> 她歪了歪腦袋,湊到簡寶華的耳邊,摟住了她說道:“我實話同你說,我娘生了小弟弟的時候,我心中都是有些悶悶的。你怎的做到如此大方?” “因為我知道,我爹爹最疼的便是我?!焙唽毴A笑道,“我實話同你說,說白了她是我不在爹爹身旁時候,一個替代品。我怎會同她計較?” “這……” “你莫不是覺得她有些可憐?”簡寶華問道。 周若苒笑道:“那倒不會,她如今的際遇已經是燒了高香,若是沒有你,只怕已經死了?!眹@了一口氣,“我是沒有你想得開。我想著弟弟,還是有些心里頭不舒服。覺得娘親今后最疼愛的便是弟弟,而不是我了?!?/br> “你娘親是疼極了你?!焙唽毴A溫聲同周若苒說道,“你可想讓你娘親背后被人嚼舌頭?!?/br> “誰敢?”周若苒的眉幾乎要豎了起來。 “若是長公主只有你一女,只怕是有人說閑話的。你娘那般疼你,難道你希望她被人說閑話?” 周若苒搖搖頭。 “有了弟弟是好事?!焙唽毴A笑著說道,“有了弟弟,你娘可一丁點都沒有少疼你,不然你以為,什么今晚上能夠住在世子爺的別院里?” 簡寶華細細說起了長公主疼愛周若苒的表現,最后說道:“有了弟弟也是好事,你是jiejie,想一想,你若是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他敬仰地望著你,jiejiejiejie喊你韓個不停,豈不是很好?你教他識字,你教他認書……” 簡寶華的眉眼越發柔和,她是想到了前世嫡親的弟弟。 ☆、簡寶珍的心事 簡寶珍的心事 周若苒從未與這般與人秉燭夜談過, 兩人躺在一張床上,挨得極近,漫無邊際說著私密的話。她身上的味道和自己出入一轍, 她鼻腔里噴出的鼻息軟軟地吹起了發絲, 跳躍的燭火下,壓低著聲音, 近乎呢喃只有對方可以聽到。 抵足而眠的是周若苒與簡寶華, 尹馨悅睡在床榻上, 想著郡主是與簡寶華躺在一起,心里頭總是覺得有些不舒坦, 也不知道在床上翻滾了多久,才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起來的時候,周若苒見著簡寶華發絲凌亂,便噗嗤一笑。 “你同我也是一般?!焙唽毴A笑著說道。 “那也沒什么法子了?!?/br> 簡寶華睡在外側,起來后伸手拉起了周若苒。 兩人熱熱鬧鬧一齊洗漱, 甚至梳攏了一模一樣的發型, 雙丫髻綴著粒粒圓潤的珍珠,垂著同樣的發帶。周若苒瞧著簡寶華, 歪了歪腦袋, 最后說道:“我身形與你差不多, 你穿我的衣裳?!?/br> 簡寶華鬧不過周若苒, 便穿了她的衣裳,說來也是巧合,穿的竟是第一次初見時候的紅凌緞的襦裙。 “不錯?!敝苋糗劾@著簡寶華轉了一圈, 心中想著若是去了女院,兩人穿著一般的衣服才好。 等到見過了簡寶珍,她的燒已經全退了,只是軟綿綿的渾身提不上力氣,頭有些發疼,簡延恩吩咐紅箋照顧好簡寶珍,便對簡寶華說道:“你本就和郡主約著是過來玩的,去吧?!?/br> 昨日夜里停了雨,今日里是放晴了的天兒,明個兒就要回城里,簡延恩就索性在別院里多待一天。 “走了?!敝苋糗劾唽毴A,笑著往外走去。 為了方便聽那竹濤之聲,修了青石小徑,曲曲折折通向深處,有些冷的天氣里,她們的裙擺也沾染了濕氣,趙淮之跟在她們一行的后面,也可聽到笑聲一陣陣,清越穿入了飛云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