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這樣?！崩钚裱舐犃?，難得也有些尷尬，轉而低下頭開始在書上用鉛筆圈出自己心儀的專業。他一邊圈，一邊隨口問我們：“你們準備報什么??？留在本地嗎？”

    “嗯?！蔽贺┯硖嫖一卮?，“我們兩個的分數在定位上差不多，想報考一個學校?！?/br>
    “啊?！彼c點頭，“你們倆的分數，應該可以夠到S大吧？正好是個211.”

    魏丞禹：“我應該沒什么問題，基本上什么專業都能報?！?/br>
    “我有點危險?！蔽艺f。

    “那就看看H大，D大也還行?！蔽贺┯砹⒖探拥?。

    李旭洋摸不著頭腦：“??？為啥一定要考一個學校??？”

    魏丞禹：“不考一個學校以后怎么見面??？”

    李旭洋拍了拍桌子：“就像這樣見面??！”

    我們兩個都心照不宣地沒有理他。

    我拿起志愿書，里面有幾個昨晚留下的折角。從排名看，我主要可以考慮S大和H大。

    翻看前兩年的數據，我的分數比H大的最低錄取分數線高了很多，H大又以文科見長，能選擇的專業更多。S大雖然是所綜合類大學，但理科專業發展更好，文科專業少。

    到吃中飯的時候，李旭洋接到了爸媽打來的電話，離開茶歇區開始了與父母漫長的博弈。

    周圍許多人去樓下的食堂吃飯了，我問魏丞禹：“你準備報什么學校??？”

    “你報什么我報什么啊?！彼患偎妓?，“我也看過了，S大這兩年文科分數漲得好厲害，實在不行一起報H大吧，這樣你能選的專業還多一點?！?/br>
    “H大一個理科專業都沒有，你的分數去了就是浪費?！蔽艺f，“而且S大是211，H大只是普通一本?！?/br>
    魏丞禹把他整理的資料翻出來給我看，我的分數只比去年的錄取分數線高了四分。

    他問：“那萬一一起報S大，你沒過線怎么辦？”

    我佯裝鎮定：“那我就去讀H大唄?！?/br>
    雖然前面李旭洋說的話沒有人理，但其實也很有道理。即使不在一個學校，雙休日節假日的時候大家也能出來一起聚一聚。

    我是知道魏丞禹為了多考幾分付出了多少，如果只是為了和朋友考在一個學校浪費分數，未免太可惜了。

    我說：“反正先報S大唄，如果真的沒夠到線也沒辦法，以后我們可以一起抽空出去玩……”

    “出去玩，去哪玩？”他打斷我的話，“都不在一個大學城，S大距離H大四十多公里，就算開車也起碼要一個多小時，來回就是兩個小時?！?/br>
    魏丞禹嘲道：“還騎自行車呢，我凌晨四點出發，你運氣好能在八點上課前看到我一眼，騎一年我就去報名參加奧運會了?！?/br>
    “……以后國慶、元旦，都可以出來玩啊?！蔽艺f，沒敢笑，“叫上李旭洋、劉凡、王棟他們，朋友之間聚一聚還是有很多機會的?！?/br>
    魏丞禹沒有回我的話，把遞給我看的資料又抽了回去。他垂下頭，忙碌地動筆，仿若在做一道物理壓軸題，把“勿擾”兩個字貼在額頭上。

    李旭洋打了二十分鐘的電話，回來怒氣沖沖：“媽的，非要勸我考師范?！?/br>
    “那你自己想考什么？”我問。

    李旭洋：“我想學理工，學計算機啊，我真當不了老師?！?/br>
    “計算機不是挺好的?！蔽艺f，“前途光明，以后挺好就業的，對吧？”意圖使好像生氣了的人加入我們的對話。魏丞禹自從低下頭以后就再也沒吱過聲。

    李旭洋在他的志愿書上用鉛筆寫了三個大字，“鐵飯碗”，說：“他們就看重穩定，覺得老師是個鐵！飯！碗！讓我一定要去當什么物理化學老師，救了老命了?！?/br>
    我又想到李旭洋坐在小桌子玩戀愛養成游戲，露出舒心笑容的模樣，難以想象他為人師表的時刻。

    我們在咖吧坐了一下午，李旭洋又出去接了兩個電話，每次回來都很挫敗，志愿書不停在兩頁之間翻動。

    等他接完第三個電話，坐下的時候宣布：“接下來我就要去師范大學學習如何當好一名物理老師了。諸位有什么想對我說的嗎？”

    魏丞禹突然開口，說：“師范女生比較多，祝你早日找到心儀的對象?！?/br>
    “誒，誒！”李旭洋叫起來了，嗓門沒控制住有點大，被旁邊帶孩子來吃蛋糕的mama側目看了眼。

    “不過呢，我已經有愛衣了?！彼謴偷秸５囊袅?，起哄道，“喲喲，魏——丞——禹，你沒少想吧，你是不是也很想脫單？”

    “……想啊?！蔽贺┯碚f。

    “哦？！哦哦哦？??！”李旭洋的八卦神經被一把火點燃引爆，他問，“你喜歡什么樣的女生？愛衣還是美雪……哦不你不認識，你喜歡活潑開朗的還是文靜話少的？”

    魏丞禹沒理他，抽出幾張釘在一起的資料，在桌上滑給他：“這份是講師范的，送給你了?！?/br>
    李旭洋被轉移了注意力，開始看起來。

    我無意識地捏了捏紙的一角，也低下頭?？О傻恼ブ瓩C熱火朝天運作，旁邊的小孩在看童話繪本，一邊吃芝士蛋糕。我拿著志愿填報書，把臉埋在里面。工商管理、漢語言文學、法學、英語、日語……怎么有這么多專業，報什么好呢，真是愁人啊。

    三天以后，我們去了學校的機房統一報考志愿。正副校長，教導主任，還有每個班的班主任都來了。按照班級順序填報，一班的學生填完，有空位就填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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