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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你們今天接待的一個客人,他要找的東西是什么?!?/br> 屋里燈光大亮,大叔和小哥全都盯著梁緒,隨后一致搖頭,這是他們客戶的隱私,怎么能隨便就告知他人? 梁緒也不急,站在柜臺前自顧道:“他今天早晨大約十點鐘來的,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人,開一輛綠色的馬卡龍電動汽車,請你們去檀林別墅區找東西?!?/br> 大叔和小哥互相瞅瞅,金毛也像聽懂了似的,“汪嗚”地一叫。 “他找的是戒指么?”梁緒問。 店里無人回答。 “或者一個貝殼形狀的布偶?” 小哥輕咳一聲:“你...你是他什么人?” 話音剛落就被大叔呵斥,梁緒卻垂下眼笑了一下,說:“如果還算未婚夫的話?!?/br> 大叔豎著眉毛:“未婚夫也不行!” 小哥放下水杯,把梁緒拽到店外,金毛也跟出來,乖乖貼著小哥的腿坐著,好奇地打量來往行人。 “你們吵架了???” “嗯?!?/br> “那你是想和好嗎?還是想把戒指要回去?” 梁緒心尖兒一動,猜對了,果然是戒指。 小哥見他不吭聲,便說:“我看他挺想和好的。這位梁先生算是我們遇到的——” “等一下,”梁緒納悶,“梁先生?” 小哥也疑惑了:“他不是姓梁,名叫梁緒嗎?” 梁緒稍愣,有些失笑:“梁緒是我的名字?!?/br> “???啊這,那我——” “沒事,你說吧,他怎么了?” 小哥說,語氣里充滿感嘆:“他真是我們遇到的最奇怪的客人,但是也是最聰明的?!?/br> “他把戒指從窗戶扔出去,扔之前,在右手手心里劃了一道口子,讓戒指沾滿血。正好這兩天天氣好,放在之前的話,下雨下雪,血跡就要被沖走了?!?/br> 小哥拍拍金毛腦袋:“我帶著狗子跟他一起回家。路上找了家飾品店,又買了一枚戒指,在戒指上系上一條紅絲帶,他站在窗口再扔一遍,大體上就能知道戒指的落地范圍。他家別墅后面是一大片樹林,那么小的戒指,人來找的話不知道找到什么時候,狗聞著血腥味兒,沒一會兒就找到了?!?/br> 梁緒聽得入神,腦海里全部都是米貝明劃傷自己,再被迫把戒指扔掉的畫面。 米仲辰知道了。 梁緒幾乎可以肯定。 所以父子兩人爆發了一場劇烈的爭吵,而米貝明為了證明他們已經徹底分手,當著米仲辰的面,把戒指扔掉。 梁緒輕吐一息,問:“他說什么了么?” “他說,嚇死他了??赡苁钦f怕找不到吧,嚇壞了?!?/br> 梁緒從錢包里拿出五百塊錢:“謝謝?!?/br> 小哥連連擺手:“不用不用。你們會和好嗎?” “會的?!绷壕w笑了笑,又添一百,湊一個吉祥的數字。 破案完畢。 梁緒雙手揣在大衣兜兒里,手心微微出了汗,有些按捺不住地急躁。 很想和米貝明見面,想和他說說話。 上一次見面是在跳閘的餛飩鋪里,黑燈瞎火,只匆匆那么十幾秒鐘而已。 回味過太多次,照入夢境里的時候,他沒有忍受沉默的對視,而是沖上去把小米緊緊抱進懷里。 梁緒覺得自己實在是無可救藥。 一輛??吭诼愤叺陌咨蟊娏翢艚怄i,梁緒鉆進駕駛位,啟動前看到小紅點已經移動到銀座商圈里了,第一個冒出來的想法竟然是:該不會去把戒指當了吧? 梁緒把自己逗笑,自言自語道:“不可原諒?!?/br> 晚七點半,大眾匯入車流,朝著銀座的方向駛去。 米貝明繞了兩圈也沒有找到停車位,煩了,仗著馬卡龍就一個小方塊,直接卡進樹下角落里,隨后拖著似乎有些發燒的身體慢慢邁進商場。 昨夜一夜沒睡,在地毯上躺到天亮,今早老老實實去打個卡就翹班了——不打卡的話,會拖累整個部門的考勤,沒必要做這種害人又遭人嫌的事情——再然后找到戒指,終于心安,蒙在被窩里一直睡到剛剛醒。 頭昏腦漲,鼻子里出的氣兒都是燙的,口也很渴。 商場里明亮的燈光晃著眼,米貝明找到珠寶區,隨便鉆進一家店,和迎上來的服務員說:“長點的鏈子,男士的,有沒有?” 服務員把他帶到展示柜前,里面亮閃閃的陳列著一排在米貝明看來完全大同小異的項鏈。 他把戒指從左手無名指上摘下來,又要了其中一條,想試試搭配在一起能否好看。 “米貝明?” 突然一聲招呼,聲音也不算熟悉,米貝明轉過頭,看到張乾一吃驚又興奮的臉,臂彎里挽著一個很漂亮的姑娘,對不上號是不是上次吃火鍋時看到的那個。 反正米貝明也不在乎。 他瞥了一眼,“嗯”一聲算作回應。 張乾一把當初下藥的事情拋卻腦后,更記不起之后是怎么被米貝明給揍進醫院,他只顧一件事,剛剛還在刷新聞關注,只覺得既感慨又大快人心。 他松開懷里的姑娘,問米貝明道:“你還有錢買這些東西嗎?你家都快破產了喂,你還有閑心在這里逛街???” “是誰說破產就不能逛街?!泵棕惷黝^都沒抬,解開扣環把戒指穿進去,然后掛在脖子上試了試長度,正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