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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戎,苗柏月默念,又道:“你就,這么把梁緒拱手讓給季戎了?” 米貝明沒吭聲,收起碗盤去放去廚房,說:“你洗?!?/br> 夜里凌晨,雪花紛紛揚揚。 “啪”一聲,一簇火苗燃起,熄滅后只余一星紅點。 苗柏月從臥室里走出來,靠在墻上靜默地看著躺在沙發上的人。 濃郁的紅酒味,好像是撒了,酒瓶倒在地毯上,將白色的長毛毯染得和黑夜融為一體。 “梁緒,梁緒?!?/br> 沙發上的人低聲呢喃,斷斷續續的,輕輕的,一遍遍的。 “梁緒?!?/br> 苗柏月嘆息,走到他身前蹲下,拿走他的煙,對他說:“喝醉了?!?/br> 煙又被摸索著搶回去,被叼在唇間吸了一口,火星乍亮,下一瞬,煙霧撲在苗柏月的臉上。他不過閉了下眼睛,再睜開,就看火星被摁在了米貝明的心口上。 “你!”苗柏月被嚇得一驚,趕忙拍掉米貝明的手,“你搞什么!” 晚上洗碗的時候也是,墻壁上沾著血,換成瓷磚的,說不定就被捶裂了。 什么自虐的毛病。 “梁緒...”米貝明啞聲低語,臉埋在抱枕里淌著淚,“如果沒有這幾把破事,我想... ...” “你想什么?!泵绨卦路?,撿起肩頭摁滅在酒瓶上。 “我想...”米貝明閉上眼,仿佛夢囈,“我想把你愛到死?!?/br> (下章完整版可看置頂渣浪 作者有話說: 感謝看文,求海星星! 下章梁緒視角,下章完整版可看置頂渣浪 第3章 到此為止 入冬的第一場雪就下了個痛快,將枯敗的花圃銀裝素裹。 別墅里昏暗、空蕩,冷得仿佛一座冰窟。 梁緒從沙發上爬起來,含著半截香煙沉悶地咳,老了十歲一般,聲音嘶啞得不像話。 煙頭抽盡,被扔去茶幾上,把一團被火星點燃、復又燒燼的白紙殘骸輕輕打散,揚起微弱的塵埃。 嗓子可能壞了。 梁緒撐起身,一直咳。 他走到廚房,擰開水龍頭,捧一手冰冷的自來水喂給自己喝。 旁邊的琉璃臺上倒著一袋面粉,撒得到處都是,還有一個揉成形的面團,表面已經干燥龜裂,不能要了。 一場毫無意義的忙活,下廚到一半,發現根本沒有人可以共進晚餐。 冰冷刺痛味覺,水珠往下滑,滑過幾道已經結痂的血痕,梁緒撐在池邊出神半晌,恍惚地喃喃了一句什么。 他重新跌回到沙發里,閉上眼,下一秒他的Beta從旋轉樓梯上下來,拿著手機來找他小游戲對戰,戰輸了,罵罵咧咧地充錢氪金,下一把就會大概率獲勝。 “我先去洗個澡,下午打球出汗了?!泵棕惷骺缱谒耐壬辖Y束親吻,“洗完再來慶祝勝利?!?/br> 梁緒由他去,能一直浮想聯翩到他水汽騰騰地回來。 滿屋子的布偶娃娃都在看著呢,米貝明沒羞沒臊,他抓揉梁緒的耳朵,一邊享受梁緒的擁抱,一邊命令他:“不許咬?!?/br> 梁緒會把他壓趴在沙發里,手摁著他的后頸,看起來像野蠻粗暴的強制,實際上是為了把那片帶著傷疤的皮膚遮蓋住,他不想再咬傷他的Beta。 易感期時沒有這樣的自控力。 再后來,不知道從何時開始,由他而起的埋怨和不快漸漸滋生,蔓延到生活的所有角落。冷戰也在親熱后變得頻繁,Beta感受不到滿屋子服軟和悔過的信息素,總是可以不顧一切地摔門而去。 所以后來,就算不是易感期,梁緒也失去了自控力。 惡性循環。 越無法占有,越想要占有。 煙絲燃盡,梁緒站起身脫掉褲子和衣服,渾身赤裸地朝浴室里走,站在花灑下被熱水包裹。 一周零四天。 梁緒垂頭抵在大理石墻壁上,眼角猩紅,心口空蕩得仿佛水流滑過有回音,重復無數遍地告訴他,徒勞枯燥,是自虐,不是快樂。 梁緒放棄了。 一切動作都停下,只有淋淋水聲在死寂中蔓延。 他感覺厭惡至極,對分手以來的這段時間感到徹底的疲憊和厭倦。 其實崩潰的底線早就被打破,虛度時間,失魂落魄,縱煙欲,縱到喉結滾動都會痛。 該到此為止,至少得像個人,才能有思考和解決問題的能力。 門鈴響起。 緊接著拍門聲響起,掉在茶幾底下的手機也被點亮屏幕。 梁緒對著鏡子涂剃須泡,把冒出來的胡渣全部刮掉。 一周零四天只是個開始,從今往后的接下來,才是漫長的、無法預見的等待。 穿過廢墟一般的客廳,梁緒回到二樓衣帽間,給自己搭配了一套御寒的衣服,準備出門。 手機里的消息除了日常的公司匯報,最新的一條來自于季戎,只有三個字:梁緒哥。 梁緒只看了一眼,便息屏揣兜兒,拿著鑰匙離開別墅。 晚七點,天已經黑透。 園圃外的小路上停著一輛奧迪,雨刷還在擺動,把飄落上去的風雪一下下擦除。 梁緒的眼神只冷漠掠過,上車后點火給油一氣呵成,繞過奧迪時,車載音樂蓋住了季戎的呼喊,讓他沒能看到季戎竟是從別墅后面跑出來的。 季戎差些絆倒,把褲腿兒從雪坑里拔出來,有些氣急敗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