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馬卡龍沖破雨幕,朝著韓非酒吧駛去。 米貝明把電話打出去,對面響過好幾聲后直接掛斷,追來一條消息:大哥,開會。 米貝明管他,發語音道:“出來喝酒,韓非?!?/br> 他都能想象到苗柏月偷偷摸摸在桌下打字的慫樣,果然等了一會兒才看到:沒問題,下班就到! 苗柏月,Beta,這哥們兒是米貝明為期一年的小學同學——那一年,米貝明在音樂課上拉褲兜,拿著豎笛邊哭邊拉,羞憤欲死,第二天就轉學,誓死和這幫同學們此生不見。結果緣分難擋,高中和苗柏月再當同窗,大學也在一個系里讀書,天天籃球場上見。 故此,苗柏月成為了攥有米貝明人生重大把柄的好兄弟。 韓非里總是很熱鬧。 米貝明選卡座,點了一扎冰啤,灌下肚里妄想沖沖連日來的頹靡和沮喪,可惜屁用沒有。 臺上有人在場苦情歌,米貝明努力聽著,期間啤酒喝完,又點一扎,他不堪的酒量差不多也就到這里了,最后一口伴著“難在我拱手讓愛”咽進早已麻痹的喉嚨和胃,實在太冰了,舌頭也很痛,味覺消失過一陣,后知后覺才嘗到酸澀的苦。 米貝明垂頭撐在桌上,心想自己應該成功了,梁緒真的沒有再來找他。 真的分手了。 以往幾次,他也鬧分手,像一個全世界最混蛋的渣男,下了床就要翻臉。 成結尚可忍受,他甚至是喜歡的,被撐開和脹飽,在他退化殘留的腔體里感受Alpha最深刻的占有。 這樣還不夠嗎,為什么一定要咬,疼得想死。 zuoai變質成心病,變得提起來就煩躁。 偏偏他越說分手,下一次上床時,梁緒就會越忍不住想要標記他,本能的欲望促使Alpha變得緊張且暴力,連頸環都可以被咬到變形。 米貝明真怕自己脖子斷了。 可是,可是。 如果沒有這幾把破事... ... cao,性生活不和諧是萬惡之源。 米貝明胡亂想著,眼眶泛起潮熱。 原來這些激烈的矛盾,在此刻終于結束的時候,是這么惆悵。 苗柏月來了,帶著一身寒風冷雨。 他圍著吧里轉一圈,沒找到米貝明,索性先去吧臺要一杯熱的椰奶暖暖身,同時眼睛盯著衛生間的方向,果不然,不出五分鐘,剛喝完奶,就把米貝明盯著了。 吐過一通,胃里空了,兩人剛坐回卡座,米貝明就叫服務生再上一扎冰啤。 苗柏月見他狀態不對,收起嘻嘻哈哈,問:“怎么了哥們兒?有事跟我講,就算我沒法幫你擺平,我也能聽你倒倒苦水?!?/br> 米貝明同他干杯:“社畜怎么樣?” 要說這個,苗柏月一口悶,剛喝完熱乎的就喝冰鎮的,一下子難受得面目扭曲。 他道:“科長是個老妖婆,一搞就開會,最他媽煩開會。有兩回和妹子都約好了,結果老妖婆加班開會,把約會給我整泡湯。鬧不鬧心吧你說?!?/br> “Alpha?”米貝明隨口問。 苗兒搖搖頭:“Beta?!?/br> 零食上來了,苗柏月拿一塊華夫餅吃,接前話道:“但我說了,今晚是我兄弟等我,哪怕就是我爸從總經理辦公室下來攔我,那都攔不住?!?/br> 米貝明笑了一下:“你什么慫貨樣我不知道?” “你呢?”苗柏月見他把酒當水喝,都已經上頭了,紅到耳根,“你社畜如何?當初你爸要把你送出國,你死活不干——” 苗柏月突然一凜:“cao,該不會你爸知道了?你和梁總地下戀被發現?棒打鴛鴦?所以你才跟這買醉?” “不是?!泵棕惷髦糁掳?,搖頭道,“不是?!?/br> “那是什么?” “也還行吧。主管是個欺軟怕硬的,讓我加班,我加班,讓我干活,我干活。但是我最近心情不好,懶得理他,他還他媽的威脅我打報告。他敢告訴我爸,我就讓他滾蛋。傻逼,一秒就不吭聲了?!?/br> 苗柏月直擊重點:“你的心情出什么問題了?” 米貝明看著他,說:“你知道嗎,苗兒,我連女生的手都沒摸過?!?/br> 苗柏月無語,連番話題跳躍是要干什么,他撇嘴,一句“那我給你形容形容女孩兒的手多好摸”還沒出口,漂亮的女生就舉著三角杯來到桌前,把兩個一頂一的大帥哥瞧一瞧,最后選了米貝明,發出游戲失敗,前來冒險索吻的請求。 米貝明往后一靠,好像是默認了的姿態,可表情卻不大對勁兒,緊接著他就反嘔一口,差些直接吐出來,好險嘴巴閉得緊。 米貝明沖去衛生間,留下苗兒和女孩互相翻白眼。 衛生間設計得人性,有兩個專門用來口泄彩虹的隔間。米貝明扶墻吐得眼淚直流,他自嘲到,想酗個酒都不行。 再回到座位里,啤酒已經被苗柏月給送回吧臺去了。 他重新認真起來:“大米,你——” “大個幾把?!?/br> 苗柏月抿住唇,硬生生憋了憋,沒憋?。骸澳阌诌@樣江山易改、口無遮攔,當心被梁總知道又要你好看?!?/br> “他不會知道的?!?/br> 苗柏月真的不懂了,故意道:“煩了啊,再他媽要說說,不說拉倒。今兒立冬,我不回家吃熱騰騰的餃子,我陪你在這猜啞謎,沒空?!?/br> 米貝明摸著脖子,里面被胃酸燒得一陣陣發澀難受,嗓音變得嘶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