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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驗品最大的價值是腺體。 商鹿衍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后頸,阻隔貼下的皮膚光滑完好。 跟尋常的omega沒什么區別。 他實在想不明白,這些人死咬著他不放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天空蔚藍明凈,陽光籠罩下的街景喧鬧又平和。 形形色色的人在走動,或喜或憂,熙熙攘攘。 每個人都活在太陽底下,仿佛看不到任何黑暗的滋生。 車子開到小區門口的時候正好三點四十七分。 商鹿衍付了錢,保安探頭和他打招呼。 商鹿衍應了一聲,然后刷臉進去,花了十幾分鐘才走到家門口。 拿鑰匙的時候他頓了頓,按指紋解鎖了手機,翻出簡白斂的電話號碼撥了過去。 鈴聲只響了兩秒,簡白斂就接了。 “拙拙?” 商鹿衍別扭地說:“我沒帶鑰匙,你給我開門?!?/br> “我在陸老師家,你等會兒,我現在回來給你開門?!?/br> 陸老師,應該就是陸婧藝的爸爸了。 商鹿衍覺得他應該在談正事兒,更別扭地制止他,“不用了,我帶了鑰匙?!?/br> 不等簡白斂說話,商鹿衍就把電話掛了。 遞原諒臺階失敗。 商鹿衍認命地拿出鑰匙開門進屋。 薩摩耶最近成了留守大狗,已經憂郁得趴在落地窗前眺望自由了。 商鹿衍從它的側臉看出了對出去遛遛的渴望,覺得橫豎也沒事兒,就翻出它的狗繩,給它套好。 “走吧,哥帶你出去遛遛?!?/br> 薩摩耶高興得直汪汪,繞著商鹿衍轉圈圈,興奮得跟沒見過世面的傻憨憨一樣。 倏地,門鈴聲響了。 商鹿衍牽著狗繩,第一個反應就是簡白斂回來了。 不僅回來了,還想學他。 故意按門鈴等他開。 商鹿衍對這種明擺著抄襲的求和手段嗤之以鼻,一邊開門,一邊說:“你幼不幼稚?” “連哄人你都要學......” 后半句話卡在嗓子眼不上不下,商鹿衍瞪圓了眼睛,生生把臉憋紅了。 簡銘致站在門口,穿著板正的襯衫西褲,眼垂著,唇角平直,不言茍笑,神情嚴肅。 見商鹿衍一臉愕然,他皺起了眉頭。 本就板正的五官隨著這個動作,變得異常嚴厲。 平心而論,簡白斂和簡銘致在長相非常符合遺傳學的定律。 但簡白斂還遺傳了程渝的多情眼,所以皺眉的時候,兇雖兇,但不會給人肅然起敬的感覺。 而簡銘致....... 商鹿衍已經下意識地挺直了腰板,站得十分規矩。 視線也不敢亂撇,就盯著他梳上去花白的頭發。 “......簡,簡院長好?!?/br> 商鹿衍硬著頭皮打招呼。 簡銘致眉心的拱痕更深了,視線掃過商鹿衍牽著狗繩的手,聽不出情緒地問了一句:“要去遛狗?” 商鹿衍連忙讓道:“不不不去了,您......您進來吧?!?/br> 簡銘致沒動,說:“走吧,我和你去遛狗?!?/br> 商鹿衍駭然地瞪大了眼睛,剛想拒絕,簡銘致就說:“正好我有事情要跟你說?!?/br> 這話無異于那種不滿意兒子的交往對象,然后趁著某天風和日麗,上門約談的長輩式開場白。 商鹿衍突然覺得心口有點兒堵。 簡白斂怎么還不回來? 他真的好怕待會兒忍不住會對簡銘致動手。 有個長輩在邊上看著,商鹿衍也不敢遛太野,規規矩矩地牽著狗沿路旁走。 五羊是只會看眼色的狗,平時都撒了歡兒似的動來動去,眼下卻分外乖巧地一步一步走。 商鹿衍盯著它雪白的腦袋,越看越憂傷。 倏地,簡銘致開口了:“你多大?” 商鹿衍脊背僵了僵,盡量聲線平穩地回答:“二十二了?!?/br> 他還記著之前簡銘致問過的問題:“成年了?!?/br> 簡銘致說:“相差十一歲,你不嫌我兒子年紀大么?” 確實是嫌的,一開始。 商鹿衍耷拉著眉眼,“他那么優秀,我有什么可嫌棄的?!?/br> 誰再嫌誰就是大傻逼。 “我兒子,很悶?!?/br> 像是要讓他知難而退,簡銘致強調:“他不浪漫,也不會跟你去泡酒吧,更不會玩你們年輕人喜歡玩的那一套?!?/br> 商鹿衍琢磨著簡銘致這是不是在向他表達不滿。 嫌他不夠賢惠,不顧家,愛玩,配不上簡白斂? 和聰明人聊天可太難了。 商鹿衍煩得想撓墻,干脆沉默以對,以免說多錯多。 簡白斂談完事從32號出來,一拐彎,正好看見簡銘致和商鹿衍站在樹底下。 前者板著臉表情嚴肅,后者垂著腦袋,脊背僵直地站著。 薩摩耶眼尖,瞧見簡白斂后就高興地撒開腿跑過去。 商鹿衍抬起頭,眼眶倒是正常,沒哭,也沒露出委屈的表情。 但簡白斂看著,總覺得他受欺負了。 “在這兒干什么?” 簡白斂走過去,將狗繩遞還給商鹿衍,然后牽住他攥著狗繩的手沒放。 商鹿衍撩起眼皮掃了他一眼,“遛狗?!?/br> “遛完了嗎?” 商鹿衍點頭,一語雙關,“完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