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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挑了一下左眉,費一柏懶洋洋地勾了一下唇角,目光在姜北玙和寧南嘉身上掃過之后,他一邊轉身往外走一邊說道:“聽見了嘉哥,晚點讓人給你送個新的過來?!?/br> 費一柏離開之后,寧南嘉見姜北玙還有兩聲咳嗽,就隨手拿起桌上的馬克杯遞給他,“喝口水緩一緩吧?!?/br> 姜北玙一看見那個水杯,喉嚨就開始發癢想咳嗽了,伸手往外推了推,他摸著脖子說道:“不,不用了,我沒事?!?/br> 見他呼吸漸漸平穩了,寧南嘉也不逼他,放下手里的水杯越過他去整理行李箱里的東西。 姜北玙看著他的動作,忍不住張嘴說了一句,“南嘉哥,對不起,我剛剛不知道那是你的杯子,所以用你的杯子喝了水?!?/br> 順著他的話朝桌上的杯子看了一眼,寧南嘉搖了下頭,“那不是我的杯子,應該是新買的咖啡杯,書房里有好幾箱,全是這種花紋的?!?/br> 神情微微一怔,姜北玙有些錯愕地看著他,“不是你的嗎?” 那就是說,他被費一柏套路了? 一看姜北玙這表情,寧南嘉就猜到他肯定是被費一柏捉弄了,唇角微微勾了勾,他好心提醒了一句,“費一柏騙你的,他別的本事不行,最在行的就是睜眼說瞎話了,你下回防著點就是了?!?/br> 姜北玙有些心累地點了點頭,上前去幫寧南嘉收拾東西。 冬天的天黑得很快,五六點的時候,天色就完全暗了下來,入夜有些涼,寧南嘉讓姜北玙多穿一件外套,然后就帶著他下樓去吃飯了。 咖啡館的后廚有個小餐廳,裝修得非常精致,璀璨的水晶燈飾垂落下來,大理石的餐桌上鋪了一層深藍色的格子桌布,上頭擺了整整齊齊的一套餐具,偏冷沉穩的色調看上去完全不像一臉風流痞氣的費一柏能想到出來的風格。 寧南嘉看了一眼,落座的時候摸著杯子說了一句,“這間咖啡館的前主人倒是挺有品味?!?/br> 坐在主座上玩手機的費一柏抬頭看了他一眼,認真且嚴肅地開口糾正他,“大外甥你錯了,不是前主人,是現主人,這是你舅舅我花了真金白銀找人裝修的,不許你瞎說?!?/br> 面無表情地扯了一下嘴角,寧南嘉舉起一根手指朝他晃了晃,“我才不信你,你的審美不是大紅就是大紫,再投幾輩子胎也不見得有這樣的品味?!?/br> 費一柏“嘶”了一聲,正想放下手機跟他理論,還沒來得及說話,廚房里抽油煙機的聲音忽然停了,緊接著,一道沉穩清冷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費一柏,進來端菜?!?/br> 那聲音如同封印出籠猛獸的符咒,費一柏聽了,立刻就放下手機夾起尾巴乖乖進去了。 沒一會兒,費一柏就端了兩盤色澤漂亮賣相精致的菜肴出來了,跟在他身后一道出來的還有一個穿著襯衫西褲的年輕男人,看上去也是二十出頭的模樣。 男人身上圍了一條與桌布同色系的深藍色格子圍裙,因為做菜襯衫扣子解開折了上去,所以露出了一截線條結實的手臂。 將手里的菜肴放上桌,費一柏朝姜北玙說道:“新來的兔崽子別愣著,有點禮貌喊一聲,這是鐘巘叔叔?!?/br> 姜北玙張了張嘴正要喊,寧煒彤就撐著下巴“切”了一聲,不服氣地反駁費一柏,“憑什么你是哥,人鐘巘就是叔,他還比你小倆月呢,姜北玙,別聽他的,喊哥就行,鐘巘哥是大廚,得罪廚子是沒有好下場的,你自己掂量?!?/br> 她話音剛落,鐘巘便道:“喊叔叔吧,沒事?!?/br> 跟面相風流英俊痞氣的費一柏截然相反,鐘巘的長相俊美而清冷,帶著一股子職場精英特有的內斂和沉穩,他一說話,就感覺整個場子都是他的,旁人反駁不得。 聽見有人給自己撐腰,費一柏非常幼稚地朝寧煒彤做了個鬼臉,氣得寧煒彤立刻就做了一個更丑的懟回去。 姜北玙夾在中間拿不定主意,便朝寧南嘉望了過去。 寧南嘉想了一下,“聽鐘巘哥的吧,喊叔就行?!?/br> 于是姜北玙乖乖地喊了一聲鐘巘叔叔,等他后知后覺反應過來好像被寧南嘉吃了輩分之后,才看見寧南嘉勾起的嘴角。 再去計較已經沒什么意思了,姜北玙縱容地看著寧南嘉笑完,才重新將目光放在突然出現的鐘巘身上,看了一會兒之后,他就低下頭去認真吃飯了。 鐘巘的手藝非常好,做的四菜一湯都被吃得干干凈凈,要不是費一柏攔著,寧煒彤都想上嘴舔盤子了。 吃完了飯沒事情做,費一柏將碗筷收進廚房里,看著三只被喂得飽飽的兔崽子,拍了拍手開始安排任務,“孩兒們,去幫忙把地掃掃,玻璃擦擦,桌子擺擺,明天就要開張了,一起把這里的衛生弄好,等一下我來驗收?!?/br> 正所謂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寧煒彤第一個就舉手要了擺桌子的任務,所以寧南嘉和姜北玙就順位下來自動肩負起了擦玻璃和掃地的重任。 在擦玻璃的途中,姜北玙看見鐘巘拿了把梯子去店門,看上去像是要弄招牌,便扭頭去問寧南嘉,“南嘉哥,鐘巘叔叔是要去掛招牌嗎?我們要不要幫忙去扶一把?” 寧南嘉聽著他還乖乖喊的那一聲“鐘巘叔叔”,忍不住抬起手捏了捏他的耳朵,指著看見鐘巘出去沒多久就跟著出去的費一柏回了他一句,“不用我們,舅舅會去幫他?!?/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