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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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一個小時能到。 趙警官點點頭,說:其實我也懷疑這里不是真正的作案現場,因為時間對不上,尸檢報告上說,采薇的死亡時間是第二天凌晨兩點左右,但據那天去郊游的老師和學生說,他們下午四點就結束返回了,如果采薇在這里遇害的,那就應該發生在下午四點到五點之間,就算實施了□□,也只有一次,根本到不了凌晨兩點,那這中間的九個小時,怎么解釋? 楊麟蹙眉道:還有,尸檢報告說,采薇真正的死因是被注射了過量的□□,K粉從發作到致人死亡要好幾個小時,如果是為了助興,難道兇手會在這里干等到凌晨兩點采薇毒發死去,再把她拋下山崖么? 重重疑點被拋出來,四人同時沉默。 一直皺著眉不說話的陳錯忽然抬起頭,道:走,去那條小路看看。 ☆、證人 因地勢原因,靈霧山只開發了東麓和南麓,西麓和北麓則是一片荊棘叢生的荒草地。 四人淌著幾乎分辨不出的荒郊小路往西走,時值盛夏,山間草木瘋長,稍不留心就會被樹枝剮破衣服。陳錯走在前面,仔細將擋在眼前的荊條撥開,沒一會兒,手臂就被劃破了好幾道口子。 楊麟脫下外套披在他身上,皺眉拉過他的手,看著一條條滲著血珠的傷口,道:歇會兒吧,我給你處理一下傷口。 陳錯正想說沒大礙,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楊麟拉著坐在一塊大石頭上。楊麟打開礦泉水瓶,倒在傷口上沖洗,然后從兜里掏出塊手帕,疊了兩下,往他手掌上裹。 陳錯垂眸看著他認真的模樣,心里一暖,轉頭間,被掛在左手邊一叢灌木上的粉色物什吸引住目光。 他抬手把那東西摘下來,拿在手里仔細辨認,發現是個拇指大小的毛絨掛飾,被這兩天的風雨打得臟兮兮的。 這是什么?楊麟裹完傷,抬頭看陳錯拿著個毛絨絨的東西,臉色發白。 另外兩人聞言走過來,只見程吉思一把奪過那個粉色掛飾,驚叫道:這是我jiejie的東西! 趙警官吃了一驚,拿過掛飾翻來覆去仔細看了看,問程吉思:你確定? 不是采薇的。陳錯忽然開口,采薇確實有個這樣的書包掛飾,但不是粉色的。他掃了一眼眾人,篤定道:是藍色的。 四人面面相覷,楊麟仔細回憶著和程采薇的幾次見面,他從沒留意過這些細節,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反倒是程吉思一拍大腿,叫道:我想起來了,這是跟我姐關系挺好的一個同學的,她們買了同款的書包,為了區分,就掛了不同顏色的掛飾,我姐的是藍的,她是粉的,上個月考完試,我姐帶她回家玩,我見過。 那個同學叫什么名字?趙警官問。 程吉思閉著眼仔細回憶了一下,我記得我姐叫她曉琴。 羅曉琴。陳錯捏著手中的毛絨掛飾,沉聲說。 楊麟在聽到這個名字的剎那,腦中忽然浮現去年山體滑坡送王俊寧去醫院那天,引起陳錯和程采薇誤會的那張B超單,他依稀記得那張單子的姓名欄寫的就是羅曉琴這個三個字。 羅曉琴的書包掛飾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會不會是郊游那天留下的?楊麟忍不住猜測,說完又皺眉搖搖頭,不對啊,她不是應該跟老師同學一起下山了么,怎么會把東西落在這里? 找到她問問就知道了。趙警官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喂,幫我查一個住址...... 找到線索,四人迅速下山,警局那邊很快把地址發了過來,他們按照地址找到了羅曉琴家。 羅曉琴家就在離靈霧山不遠的桑臺村,開車沒一會兒就到了。趙警官率先下車,敲了敲院門,里面很快傳來腳步聲。院門打開,一張秀氣的女孩子的臉露了出來。 你是羅曉琴? 女孩眼底閃過一絲驚慌,聽到問話下意識就想關門,被一股大力頂住。趙警官一手抵著門板,一手從兜里掏出證件,溫聲道:我是縣公安局的,你別害怕,我問你幾個問題,問完就走。 這時,屋里傳出一陣咳嗽聲,一個虛弱的女聲有氣無力的問道:曉琴,誰呀? 沒什么。羅曉琴高聲應了一句,然后眼神戒備地看著來人,和陳錯目光相觸的瞬間,匆忙低下了頭。 趙警官:你是程采薇的同學吧? 羅曉琴點點頭。 趙警官:畢業郊游那天你也去了吧? 羅曉琴:嗯。 趙警官:郊游結束以后,你去了哪里? 羅曉琴身子僵了一下,我,我回家了。 趙警官仔細觀察著她的神情,笑了一下,不對吧,我聽說,你從靈霧山西側的小路,去了程采薇家。 聞言,羅曉琴不自覺地后退一步,用力捏著門板,我從來沒走過那條路,也沒去過采薇家。 是么?陳錯拎起毛絨掛飾,冷冷道:那你的東西怎么會出現在那條路上? 羅曉琴看到他手里的東西,瞬間瞪大眼睛,她被陳錯冰冷的眼神嚇得一抖,仍在強自鎮定,這不是我的,我什么也不知道,你們別問我!說完啪的一聲關上了門。 楊麟急了,上前使勁拍門,羅曉琴,采薇是你的好朋友,她死得不明不白,我不相信你心里一點都不難受,既然你知道什么,為什么不告訴我們,那天郊游結束后,到底發生了什么,你 話還沒說完,院門再次被打開,羅曉琴冷著臉看著門外的人,我說了,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媽在休息,聽不得吵,你們快走吧! 四人看著緊閉的門扉,臉上都寫滿了無奈,任誰都瞧得出羅曉琴沒說實話,但她不愿意坦白,他們總不能拿棍子撬開她的嘴,逼她吐露實情。 一番詢問未果,他們只好開車回了縣城。 石修的辦事效率奇高,當天晚上就聯系了他那位律師朋友,約好明天上午在他家樓下的咖啡廳見面。 第二天上午,他們提前十分鐘到咖啡廳等候,店里的掛鐘剛過十點,一個身穿西裝革履,頭發梳得一絲不茍,帶著金絲邊眼鏡的年輕男人推門走了進來,看見石修,微笑著抬手打了個招呼。 石修站起來,笑著寒暄了幾句,便介紹他給陳錯楊麟認識。原來這位溫文爾雅的精英律師名叫溫如玉,倒是人如其名。 溫如玉打開隨身攜帶的筆記本電腦,趁著開機的功夫,跟陳錯了解案件的情況。 陳錯把目前知道的情況一字不漏地跟他說了,然后把梁法醫給的尸檢報告遞給他。 溫如玉從鍵盤上收回手,接過來仔細看了看,微笑道:這份鑒定書沒有加蓋公章,沒有法律效益,既然縣公安局已經將這起案件定性為自殺,如果對決議不服,可以到上一級人民檢察院申請復議,要求公安機關重新對尸體進行檢驗,如果尸檢報告存在疑點,檢察院會要求公安機關重新立案偵查。 陳錯點點頭,我就是這個意思。 好。溫如玉雙手交叉放在膝上,微微一笑,我這就回去著手準備復議的材料,不過需要陳先生在申請書上簽字,再提供一下身份證件,最晚后天我這邊就能把材料遞上去。 那就多謝溫律師了,我下午把證件給您送過去。陳錯說。 問律師點點頭,合上電腦,正準備起身,就聽陳錯沉聲說:除了申請重新立案,我還要告縣公安局瀆職,隱瞞案情真相,包庇袒護犯罪嫌疑人。 此話一出,連楊麟和石修也愣住了,溫如玉畢竟見多識廣,臉上閃過一絲驚詫,馬上回過神來,似笑非笑地看著陳錯,那這就不僅僅是一件普通的刑事案件了。 陳錯也看著他,道:是,畢竟會牽扯到一些當權者,我想請溫律師仔細考慮一下,再決定接不接這個案子。 溫如玉輕笑起來,既然陳先生這么說了,那我就考慮一下。 他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挑眉笑道:考慮完了,這個案子,我接了。 當天下午,陳錯去了溫如玉的律師事務所,石修接了個課外補習班的工作,楊麟躺在沙發上無所事事,正準備開局游戲,就接到了趙警官的電話。 楊麟趕到縣醫院時,在走廊上,一眼就看到了趙警官身邊的女孩。 楊麟,你來了。趙警官匆匆走過來,朝身后的羅曉琴招了招手,跟我過來。 趙警官把他們帶到了樓梯間,遞給楊麟一根煙,楊麟,她同意把那天看到的說出來了,不過,她有個條件。 什么條件?楊麟瞥了羅曉琴一眼,女孩不自在地別開眼看向窗外。 你說吧。趙警官沖羅曉琴說道。 羅曉琴咬了咬嘴唇,道:我媽得了肝硬化晚期,想保命只能做肝移植,今天上午醫生通知我們說找到了合適的□□,可我家里沒錢,如果你能幫我出這個錢,我就把我知道的告訴你。 楊麟盯著她看了半晌,道:那要看你提供的信息有沒有價值。 羅曉琴也不多說,從書包里掏出手機,點開幾張照片遞給他。楊麟眼睛掃過照片里熟悉的身影,心里咯噔一下,他劈手奪過手機,照片里染著一頭黃毛的男人正架著個畫煙熏妝的女孩往車里塞,雖然畫面有些模糊,但他還是一眼就認出那個黃毛男子就是方虎的小弟斜眼安東。 他緊緊捏著手機,手心浸滿了汗,他一把抓住羅曉琴的胳膊,這照片你什么時候拍的,在什么情況下拍的?那天下午到底發生了什么?你告訴我! 羅曉琴不掙扎也不說話,只是面無表情地和他對視。 楊麟,冷靜點。趙警官按著他的肩膀安撫道。 楊麟強自鎮定下來,慢慢松開手,看著羅曉琴,問:你需要多少? 三十萬。 好。 楊麟答應得很痛快,錢我三天后打給你,說吧,那天到底發生了什么? 羅曉琴見目的達到,也就不再隱瞞,緩緩說道:中考結束那天,有個叫安東的男人找到我,說他看上采薇了,逼問我采薇的聯系方式,我害怕,就告訴他了。過了幾天,他又找上我,說他約了采薇好幾次,采薇都不肯出來,采薇家里條件特殊,學校特許她在學校宿舍多住一個月,安東進不去校門,就逼問我她什么時候回家,我告訴他10號那天我們班有個畢業郊游,結束后采薇應該會從景區直接回家。郊游那天,采薇跟我們分開以后,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擔心安東會對采薇做什么不好的事,下山下到一半我又返回去,抄小路去了采薇家,想確認一下她的安全??斓剿业臅r候,我聽見采薇的尖叫聲,我嚇了一跳,就躲到了墻根底下偷看,我看見安東把采薇往車上拖,可我不敢出去,就偷偷拍了幾張照片,想等他走了去派出所報案??上律揭院?,我怕他查到是我報的案,又來報復我,所以就猶豫了,可沒想到,第二天就聽到了采薇出事的消息 羅曉琴離開后,楊麟和趙警官并肩往樓下走。 聽羅曉琴的意思,是安東把采薇劫走的,他跟方虎穿一條褲子,這事和方虎肯定脫不了干系!楊麟咬牙道:對了,可以查他倆當天的微信聊天記錄,如果方虎參與了這件事,肯定會留下線索的。 趙警官搖搖頭,這案子已經結了,我現在沒有權利調取微信記錄,只能等檢察院的復議結果,如果重新立案偵查,這些都不是問題。 楊麟嘆了口氣,也只能這樣了。他忽然問道:對了,趙警官,你能幫我打聽打聽,看有誰想買二手跑車么? 怎么?趙警官轉頭看著他,是不是錢上有困難? 他有些過意不去,畢竟他今天之所以單獨叫楊麟過來,就是想讓他拿錢來著。楊麟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干笑了一下,那個,不瞞您說,我所有的錢,都用來買那輛跑車了,身上沒那么多現金。 趙警官拍拍他的肩,嘆道:我知道你和小錯的關系,其實,讓你拿這么多錢我也很過意不去,但是現在...... 您別這么說。楊麟打斷他,我是真的心疼陳錯,給他花多少錢我都樂意,再說,能用錢解決,總好過一籌莫展地干著急,而且您能這么幫他,我真的非常感激。 趙警官看著他明朗干凈的笑容,欣慰道:小錯能遇到你,是他的幸運。 楊麟笑笑沒說話,心想:能遇到他,才是我的幸運。 ☆、真相 當晚,楊麟一推開門就聞到了一股nongnong的飯香。久違的味道讓他心里一暖,進門一看,石修和陳錯在廚房里忙得熱火朝天,餐桌上已經擺好了好幾道菜。 楊老師,你回來了。石修端著一盆熱騰騰的湯走出來,笑道:飯馬上就好,先去洗手。 楊麟洗完手出來,兩大一小已經圍在餐桌前坐好。石修看起來很高興,特地開了一瓶紅酒。 陳錯晃了晃手里的酒杯,微笑道:石老師,這些天叨擾你了,來,我敬你一杯。 石修忙端起酒杯,陳老師說的哪里話,在學校的這半年,我沒少受你照顧,況且我家里好久沒這么熱鬧過了,你們能過來住,我真的特別特別開心。 楊麟夾了塊魚嘗了嘗,忍不住夸贊:這魚做得真不錯,跟專業的廚師有一拼了,石老師,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手,跟誰學的呀? 我姐。石修說。 楊麟手上一頓,想起下午他說過他jiejie已經去世了,歉然道:不好意思啊石老師。 沒什么。石修盯著酒杯里紫紅色的液體,緩緩道:我姐已經離開十年了,她大我五歲,我父母死的早,是我姐把我拉扯大的,她樣樣都好,教會了我很多東西,可惜 石修自顧自地沉浸在回憶中,眼神閃爍,半晌才回過神,見桌上的三個人都在看著他,忙輕咳一聲,不說這個了,對了,陳老師,剛剛溫律師給我打電話,說材料已經準備齊了,明天就可以向檢察院提交申請,一周內就能出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