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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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殷朗可不是好欺負的人。 季糖默默地將這個計劃寫入心里的小本子中。 他把全家福照片放回枕頭底下之時,殷朗也帶了中藥回來。那是一碗濃黑色的中藥,冒著滾滾熱氣,端到季糖面前。 季糖嗅到微苦的藥味,微皺起眉,不過沒說什么。但他的小動作全被殷朗看在眼里,男人輕笑一聲:嫌藥苦? 季糖低垂腦袋,攥攥衣角:嗯 男人變戲法似的在他面前攤開手,手心里是幾顆奶糖。 早知道你怕苦,給你準備了糖。吃了糖再吃藥,就不苦了。 季糖瞅著這幾顆奶糖。 他先前從現代帶來的奶糖已經吃完了,他本以為只有回到現代才能吃到糖,沒想到殷朗還是給他準備了糖。他記得他完成四星級任務穿越到鬼界中時,殷朗也給他準備了糖 謝謝殷朗。 季糖接過糖,拆開糖果紙,露出內里圓滾滾的白色奶糖。他將奶糖含進嘴里,任由甜味浸入口腔。 奶糖是好吃。 不過他可不希望再吃到季糖牌的奶糖。 鬼界里的制糖廠,嘩啦啦地制造出一大堆季糖,然后強行送給季糖一大箱那一大箱季糖,季糖放在家里每天吃才終于得以吃完。 殷朗盯著季糖吃糖的模樣,突然輕笑一聲,他彎下腰,在季糖耳邊道:等到登基大典的時候,我有一個驚喜想送給你。 他想在擊退南國敵軍后,將登基大典改為封后大典,屆時,他成為皇帝,季糖也成為皇后。 季糖眨眨眼睛,他也學著殷朗的模樣,附在殷朗的耳邊,輕聲道:我也有一個驚喜,想要在登基大典時送給你。 少年的奶糖味,將殷朗的耳垂染成緋紅色。 什么驚喜? 到時候你就知道啦。 登基大典之時,源自陰界的千軍萬馬,將轟轟烈烈地向他們的鬼王奔騰而來。 天與地,陽與陰,為之相助與恭賀。 第184章 一眨眼,時間便到了七天里的最后一天。 登基大典便在今日開始。 按照季糖不在的時間線中,殷朗會死在登基大典中。目前季糖要做的,則是在登基大典上阻止他的死亡。 現在對于阻止殷朗死亡的這件事上,季糖已經成功了一大半。他并不是從殷戈那里下手,也不是用兵力去保護殷朗,而是重燃殷朗活下去的信念。這比什么都重要,不然就是治標不治本。 登基大典的場地很早便準備好,是在皇宮里最大的宮殿中,那座宮殿的前方也擁有京城內最大的廣場,可以同時容納百萬人。 屆時,殷朗會從殿門一直走向正宮,直至坐入龍椅,向整個國家宣布新王即位。他屆時會走過的地方,都鋪了一層如同殷紅色血河的地毯,地毯兩側則是這個國家里的所有軍隊。 不過在這個國家里原來所定的登基規矩,新王登基時軍隊并不用全部出現,只需要幾支軍隊把守城墻就行,空地留給受邀的賓客和大臣。 但殷朗卻臨時拒絕了所有賓客,幾乎讓全國的兵力都出現在這里。 他并不是真的想保護住這個他所厭惡的國家,他只是想留給季糖一個安全安定的環境。 殷戈也萬萬想不到殷朗今日的做法。 他作為準皇帝的親屬之一,也穿上了禮服,站在正宮之中。他盯著眼前浩浩蕩蕩的軍馬,擰起眉頭。不過他扯起嘴角,嘲諷般地輕笑一聲。 就算殷朗把再多的軍隊叫過來,那些軍隊也不會保護他的。 誰會保護一個給國家帶來噩運的人啊。 在這個世界里,唯一想要保護殷朗的,可能只有那個少年了。 但那個清瘦白凈的少年,怕是連殷朗一根毫毛都保不住。 殷戈并沒有因此慌亂起來,他抱起雙臂,靜靜等待南國軍隊的到來。 他已經和南國軍隊約好了,軍隊的第一目標便是殺了殷朗 殷朗,您看看這件衣服好看不? 季糖趁登基大典還在準備中,待在寢殿里打扮起即將成為皇帝的殷朗。 殷朗本應由專業的人員進行更衣,可他并不愿意去靠近那些人,選擇了讓季糖幫助自己換衣。 季糖和秦陽在一起的時候,也了解過古代皇帝的一些穿著規則,所以還是有一點經驗。 季糖拿著木梳子,小心翼翼地將殷朗的長發梳好,卷成一團。 男人雖然留著一頭長發,但絲毫不顯得女氣,英俊的五官仍是充滿著威懾力。當他將長發全部梳起來的時候,那種威懾力更強了,如同一把無形的利劍。 季糖望著鏡子里面的男人。 說起來他還沒見過殷朗短發的樣子呢。 一定會很好看吧。 季糖幫殷朗梳完頭發后,則小心翼翼地拿起冕旒。 冕旒是古代皇帝戴在頭上的那種頭冠,季糖在古裝電視劇中經??催^,金燦燦的,特別好看。就是不知道他們戴起來會不會重。 季糖想將冕旒戴在殷朗頭上時,男人突然回過頭,淡聲道:你是喜歡我留短發的樣子嗎? 季糖愣住,但還是如實回答:嗯。 他是現代人,比起長發,他更看得慣短發。 殷朗這種款式的男人,留一個平頭一定很不錯,將臉型輪廓都露出來,這會讓整個人都顯得硬朗而帥氣。不過就看殷朗愿不愿意了。 殷朗:等到登基大典結束后,我就把這長發剪了。 為什么? 殷朗輕笑一聲:在古代,剪發意味著舍棄過往。我已經有了自己想要的事物,應該放眼未來,沒必要糾結于黑暗的過去。 季糖心一顫。 他隨之抬起手,將冕旒整整齊齊地扣在殷朗頭上,冕旒上掛有無數顆金色珠子,如同瀑布般垂落而下,隱約地擋住男人的面龐。 季糖:你喜歡穿什么樣的衣服?紅色的龍袍怎么樣? 他記得皇帝登基時都是穿紅色或者金色衣服。 殷朗搖頭:那件黑色的長袍吧,我不太喜歡張揚的顏色。 嗯。 季糖乖乖地點點腦袋,為殷朗取來黑色龍袍。那件黑色龍袍精致而華麗,衣擺能夠拖至地面,上面繡著金色的龍紋。一旦穿上這象征著地位的龍袍,從此就與皇帝這個身份脫不了干系。 殷朗,龍袍您自己穿吧。季糖小聲道。 殷朗挑眉:你不幫我穿嗎? 季糖耳根泛紅:可 殷朗調侃道:我都是你的人了,害羞什么。 季糖: 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殷朗早就是他的人了。 沒等季糖反應過來,殷朗就已經將自己的外袍脫掉,只剩下一件白色的單衣。他坐在椅子上,攤開雙臂,慵懶地瞇起眼:來吧。 季糖硬著頭皮走過去,由于男人坐著還是比他高一點,他只能微微俯身,才能更好地給對方解起扣子。 少年會做很多家務活,但他的手卻比許多養尊處優的少爺細膩得很,手指修長,指尖白皙光滑,指甲剪得很整齊,透著一點淡粉色。 他雖說是在幫男人解紐扣,但總會有意無意地觸碰到對方的皮膚。紐扣很快被解開,男人健壯的胸膛呈露而出,季糖假裝沒看見對方的身體,泛紅耳根,干脆利落地為對方套上龍袍。 他的動作雖說是很快,但他仍是會有意無意地碰到對方的皮膚。 他的手常年都是熱的,包括指尖。以至于他的指尖像帶著一把小火苗,在殷朗身上掃過的每處皮膚,都能讓殷朗渾身像燒著一樣。 殷朗,換好衣服了 季糖喃喃道,當他抬起腦袋,看向殷朗時,身形不禁頓住。 殷朗突然站起身,反身將他擠在墻角當中,高大的黑影瞬間將季糖籠蓋。 殷朗?季糖沒能反應過來。 殷朗: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得如實回答。 季糖心一緊:什么問題? 男人緊緊盯著季糖,認認真真地問道:你成年了嗎? 少年長得實在太嫩,他也分不清對方究竟成年了沒。 如果沒成年,還得再養養。如果成年了,男人想到這里,眸色微暗。 嗯?季糖點點頭:當然成年啦。 他疑惑對方為什么要問這個問題。 殷朗俯身,親了親少年的臉頰:嗯。 季糖費了一個上午的時間,才幫殷朗換好整套衣服。 登基大典會在午時開始,殷朗必須得抓緊時間了。 他們前往正宮途中,殷朗站在高處,不經意地往宮外瞥一眼,淡聲道:殷戈他已經安排好了南國的軍隊。 季糖:他們的目的是要在登基大典上殺了你嗎。 殷朗:嗯。但殷戈不知道,那些南國軍隊除了殺我,還會趁這個機會占領整座皇城。不過,我不會讓他們得逞的。 他深知少年喜歡他。 他不能辜負對方的喜歡,要好好地留在這個世界上,永遠地守護住對方。 那是他在這黑暗世界中唯一的光。 季糖:您的計劃是什么樣的? 他必須清楚對方抵御南國軍隊的計劃,才能更好地用陰兵幫助對方。 殷朗:我之前已經查過了,殷戈他并不會讓我坐上龍椅,我出現在通往龍椅的道路上的那一刻,他就會下令讓南國軍隊攻入皇宮,徑直把我殺掉。 不過在殷戈的計劃中,登基大典里并沒有軍隊,而是一些沒有防備能力的客人或大臣。但我讓全城軍馬都代替了客人大臣,匯聚在登基大典的場地中,這是殷戈料不到的。南國軍隊要想殺死我,必須越過那些軍馬。 季糖皺起眉,問道:那到時候豈不是會很亂?登基大典肯定不能完完整整地舉行下來吧。 嗯。殷朗點點頭:登基大典肯定得改天再正式舉行了。 包括封后大典。 季糖抿起唇,攥住衣角。 如果他趁南國軍隊還沒有攻入皇宮的時候,就讓陰兵們將南國軍隊消滅呢? 那樣殷朗的軍隊也不用進行抵御了,宮里的人也不會亂作一團,登基大典也能在今日順利地舉行。 嗯,就這么做。 季糖暗搓搓地想。 午時已到,登基大典在即。宮內鑼鼓喧天,鞭炮齊鳴。 殷朗按照登基龍椅的規則,站在殿門口。眼前則是長長一條的紅毯,一直通往正宮最中央的龍椅當中。 季糖見登基大典要開始,在心里悄悄地喚起陰兵軍隊。 當初秦夜為了能更好保護季糖,也讓季糖擁有了陰兵軍隊的統治權。 殷朗望一眼皇宮外,此時皇宮外雖是空蕩蕩,但殷戈找來的南國軍隊,卻潛伏在了一般人很能察覺得到的地方,皇宮的四周,全是他們潛伏的軍隊。 一旦殷朗踏上通往龍椅的紅色地毯,他們將會打響炮火,趁殷朗毫無防備時,奪走殷朗的命以及這一整座城。 他們此刻能夠進入皇城,怎么只罷休于殺死殷朗呢? 這是殷戈完全預料不到的。 南國南蠻的心思,比他想象中的更要狡猾骯臟。 不過殷朗早已料到這一切,他早有準備。 在登基大典開始最后一刻,男人在殿門之中對季糖叮囑道:你在這里等我,我很快會回來找你的。 嗯。 季糖點點頭,他踮起腳尖,神秘兮兮地道:殷朗,我跟你說一個秘密,關于我要送給你的那個驚喜。 殷朗這才想起少年要在登基大典的時候,送他一個驚喜。 他現在都還不知道驚喜是什么呢。 說吧。 我想送你一句話。季糖輕笑一聲:在接下來的登基大典中,天與地、陰與陽都將為您相助,確保您在今日順利成為皇帝。 殷朗挑眉。 少年說的驚喜就是這個?一句祝福?他還是第一次獲得源自這世界的祝福。 好。男人再次親吻一口季糖的額頭:謝謝你的祝福。 這可不是祝福啊 是接下來真的會發生的事。 季糖默默地在心里糾正道。 你在這里等我,無論發生什么事,哪怕南國軍隊攻進來,你都不要離開這里,我會保護好你的。殷朗摸摸季糖的腦袋,便轉身離去。 季糖站在殿門之中,看向男人高大的背影。 時間差不多了,陰兵也該到了。 季糖此刻隱約能聽見屬于陰兵的奔騰聲,從天上傳來的。 殷朗面前是一條長長的紅色長道,那個長道自古以來只有皇帝才能踏著,長道一直通往皇宮內最大的宮殿,宮殿正中央則是硬石砌成的龍椅。歷任皇帝都要走過這條紅色長道,坐在龍椅之上,向全國宣布新皇就任,這才算是登基大典的完成。 鋪著紅地毯的紅色長道很長,走完全程足足需要十幾分鐘。 過往有很多詩人文人都好奇,那些古今帝王在登基大典中走過這條紅色長道時,都在想什么呢?是想自己成為皇帝之后要做迎娶多少個妃子?還是要怎么統治即將擁有的江山? 殷朗也好奇過這個問題。 但當他真正地走上這條皇道時,這個問題也迎刃而解。 他想的不是別的東西,而是在想季糖。 他莫名地猜測起來如果季糖沒有在那個靜謐的午后,突然闖入他的人生中。他的命運會怎么樣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