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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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朗要有妃子了? 季糖站在原地,腦海一片混亂,喉嚨之間有些酸。 等他緩過神后,他突然想起殷朗曾經提起過他是他的初戀。這代表殷朗生前并沒有過伴侶,殷朗可能是拒絕了那名異域公主,或者是她進城的中途發生了什么事。 季糖:我等到明天再和那隊車門一起進城吧,這樣也方便些。 那人忍不住道:如果你是要賣東西給新皇就算了,他脾氣很不好。 殷朗現在還是皇子,但七天后就是他的登基大典,現在人們都習慣于叫他新皇。但他的名字還是和以往一樣,誰都不愿意提起。 季糖點點頭。他與對方道別后,便開始作起今晚的打算。他得熬過這一晚上,等到明天才能進宮。 旁邊有一個賣糖葫蘆的老奶奶,她下意識地以為季糖是迷路的小孩,便給了季糖一根糖葫蘆作零嘴,并且笑呵呵地對季糖道:抓緊時間回家,很快就是宵禁時間了,等我們都走后,這里會有很多狼 季糖差點沒被含在嘴里的糖葫蘆噎?。?/br> 的確,古代的夜晚有很多野獸。 他只能點點頭。 等他吃完這串糖葫蘆后,夜市的宵禁時間便到了,出來擺攤的人紛紛收拾東西回家。街道上一時變得黑漆漆的,只剩下季糖一人。 季糖想找個樹頭睡一晚??僧斔D過頭時,發現龍龍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自己身后。 它臥在街道旁邊的草地上,將整個毛茸茸的身子蜷縮成了一團,像一張巨大的毛茸茸床。它搖搖尾巴,抬起碩大的腦袋,向季糖呼呼地叫起來,在示意季糖可以在它身上睡覺。 季糖: 季糖走過去,他看見這一大坨毛茸茸時,忍不住摸了摸,手感很好,沾有點陽光的溫暖。如果能在上面睡覺,的確是頂級待遇。 但是你不會嫌我重嗎? 呼?呼! 當然不會。季糖的重量對它一頭巨龍來說,根本微不足道。它抬起尾巴,輕輕地卷起季糖的腰肢,然后將季糖放在自己的身子上。 季糖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被迫躺到一大片毛茸茸當中。 這毛茸茸真的很軟,絨毛之間混雜著點陽光與草木香的氣息。他躺在上面,望著寂靜的夜空,有點困。但他卻感覺到龍龍的身子越來越燙,他抬起腦袋,看見龍龍的耳朵抖得很厲害,而且很紅很紅,像是發燒了。 季糖: 他覺得自己的身下有點不對勁。他挪開身子,果不其然他身下睡的地方并不是龍龍的肚皮或者背脊,而是被一塊覆有絨毛的厚厚鱗片。 和龍龍是同樣性別的他,知道這個是什么地方 抱歉季糖的耳根泛紅,他小聲嘀咕道,連忙挪開身子。 還好那里是被鱗片覆蓋著的,要不然光溜溜的他可能這輩子都不好意思見龍龍了。 他一邊想,一邊躺在毛茸茸當中睡著了。 次日,他是被尖銳刺耳的銅鑼聲給吵醒。他驚醒之時,龍龍也跟著醒來。它察覺到附近有人,便附身回全家福照片當中,以免被人看見。 季糖站起身,躲在大樹后,看清了這銅鑼聲的來源自哪里 一隊紅紅火火的送嫁隊伍。他們水泄不通地擠滿整條街道,用最響亮的銅鑼聲,打破了一整夜的寂靜。隊伍正中央的便是轎子,轎子披紅戴綠,掛在轎子上的紅色絲綢隨著微風揚起,成了方圓內最令人矚目的存在。 只有送入皇宮的隊伍才會如此奢侈。 這是那名異域公主的送嫁隊伍?這條隊伍是要通往皇宮的? 季糖本應連忙跟上去,跟著他們一起走入皇宮??伤藭r卻微微愣住。 坐在轎子當中的是要作為殷朗妃子的異域公主吧。 明明他知道在未來,他仍會是殷朗的初戀??伤€是忍不住擔心起來,萬一世界線發生了改變殷朗沒有拒絕她,她真的成了他的妃子,怎么辦?他們會不會一起睡一張床,他們會不會 季糖關于殷朗的記憶明明只有這么幾小段,可他仍是莫名其妙地擔心起這些事。弄得他腦袋有點發漲。 他站在原地,望著迎嫁隊伍,不知所措之時??诒峭蝗槐蝗私o從身后捂住。 唔!季糖瞳孔驟縮。 捂住他嘴巴的人力氣很大,一下將他按倒在地。季糖的腦袋摔在草地上,一片空白。等他緩過神后,映入眼簾的是一名女性。 女孩有一頭利落的褐色短發,眼睛呈漂亮的綠色,一看就知道不是本國的人。她的裝扮有點類似于男子,長褲短襯,腰間別著一把劍。 噓,別說話。女孩小聲道。 季糖迷迷糊糊地坐起身,皺眉:你是? 女孩輕笑,她抬起手,指了指不遠處的轎子:我是那個本應坐在里面的準妃子。 季糖: 季糖:可你怎么在這里? 我在前面一段路中逃出來了。女孩使勁地搖搖頭,重嘆一口氣:說實話,我根本不愿意進宮,甚至很厭惡。所以,我想拜托你幫我一個忙。 她進宮完全是家族所迫,她無法想象自己在一座宮殿里待一輩子,會是什么樣的體驗。那對常年生活在大草原之中的她而言,簡直生不如死。 季糖皺眉:什么忙? 女孩思索片刻:我想請你穿上我脫下的嫁衣,進入轎子當中,然后代替我進宮。說罷,她不忘指了指腳邊的一個布袋,那里面便是她的嫁衣,剛脫下來的。 季糖: 季糖:???? 女孩察覺出季糖的疑惑:放心,不會被發現的。我剛才觀察了你的很久,發現整條街道上的百姓當中,只有你最適合偽裝我。而且我的嫁衣能將你嚴嚴實實地包住,還有一個紅蓋頭,你只要不說話,沒人會發現你。他們也不需要你說話 季糖的身形有點偏瘦,遠遠看上去,的確看不出男女,更不用說被紅衣服裹得嚴嚴實實。 你進入皇宮后,會有人直接把你送到嗯,那個新皇的寢殿中。女孩想了想:不過你不用擔心他會把你怎么樣,他不會亂殺人的,而且他不行,這么多年都沒有納妃,更沒有一些男女之事的傳聞。他不會把你當妃子,肯定會放你走的。 季糖扯起嘴角: 殷朗真的不行嗎? 給季糖一百個頭他也不會去信。 女孩怕季糖不答應,她翻出自己的口袋,從中掏出一大沓大數額的票子:如果你答應了,這是我給你的報酬。 這些錢,足夠讓一個平民無憂無慮地生活十年了。 季糖有點想要答應。不過他并不是為了錢。 如果他按他原來的計劃來實行,即使他跟了隊伍,進了宮。以他現在的身份,也根本接觸不到殷朗,說不定還會被驅趕。但如果他能夠偽裝成入宮的妃子,不但能進得了宮,而且還能接觸到殷朗。 他目前不知道殷朗什么時候會死去。有可能是下個星期、明天、甚至是下一刻所以他得隨時隨地地抓緊時間,早點查出殷朗未來會遇到的危險,然后一一地阻止。 季糖面對女孩緊張的眼神,點點頭:行,我答應你。 女孩臉上盡是掩蓋不去的喜意,她驚聲道:真的嗎?太好了 她連忙拿起腳邊的布包,打開,取出一件大紅色的長裙:來,趕快穿上,萬一隊伍走遠就不好了 季糖望著這款式繁雜的嫁衣,一時竟不知道怎么穿??蓪Ψ降膭幼骱芾?,幾下就把季糖用長裙裹起來,季糖甚至連內里的衣服都沒來得及脫。 季糖: 女孩比劃幾下,滿意點點頭:嗯,很好看,比我還好看。、 季糖: 快去吧。女孩眨眨眼睛,輕笑道:我也該離開了,去找我想要的生活 話音剛落,女孩轉身向另一個方向跑去,草地上一時只剩下季糖一個人。也就在此刻,隊伍中的一名侍衛發現了季糖,他下意識地將身穿嫁衣的季糖當成妃子,叫道:不好!公主陛下逃了!就在那里 季糖還沒反應過來,便被幾名侍衛帶上了轎子,他們壓根沒發現公主陛下已經換了人。 季糖坐在不大卻很精致的轎子當中,微微松出口氣。 看來他真的可以順利地接近殷朗了。接下來的,只看殷朗愿不愿意接受自己。如果他不愿意接受自己,季糖只能另外尋找辦法了。 季糖側過頭,透過簾子的縫隙望向窗外。 季糖目前還擔心他究竟會不會順利地阻止對方的死亡,如果阻止失敗,他很可能會永遠地留在這里或者死去。 而且他根本不知道殷朗生前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他來到這里的這段時間,所遇到的人都對殷朗的感觀很不好,甚至不愿提起他的名字。殷朗究竟遭遇過什么,他身為一個即將登基的新皇,本不該落得如此地步。 與此同時,季糖忍不住疑惑起來最后殷朗究竟登基成功了嗎,還是死在了登基前。 他記得殷朗從來沒有提起自己當過皇帝,很可能是沒有活到那個時候。 問題又回到了最初的時候,殷朗為什么會死去? 季糖覺得不可能是天災,很可能是人為造成的。這代表季糖的對手可能是一個想將殷朗置于死地的反派。 季糖閉上眼睛,輕輕嘆口氣。 季糖思索了一小會,轎子就已經進入了宮殿之內。宮殿很大很繁華,一座座皇宮參差不齊地排列著,屋檐嵌上了玉石與金片,在陽光之中映射出耀眼奪目的光。 轎子所經過之處,都有宮女跪下來迎接,鄭重得很。 轎子經過幾波彎折的宮路,來到了一處很靜謐的林子當中,林子內便是一座裝修精致繁華的宮殿。被茂密的竹林掩蓋著,一切都顯得很柔和。 這八成就是殷朗的寢宮。 轎子慢慢地靠近寢宮大門,最后隨著一聲響亮的下轎,轎子被穩穩當當地放在地面。抬轎的侍衛隨之散去,只留下一個人進入了寢殿當中,告知殷朗有新妃子到來。 季糖坐在轎子中,悄悄地撩開了窗簾。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越來越緊張。他如今面對的并不是一個會對他好的殷朗,現在的殷朗完全沒有關于季糖的記憶,季糖對于他來說是一個陌生人,而且他現在是一個活人,完完整整的活人,有心跳聲與熱血,更不會依附于誰。 季糖也不知道殷朗會怎么看待偽裝進來的自己。 他側過腦袋,豎起耳朵,希望能聽見寢殿內的動靜。 好半會,他終于聽見一道聲音,那是他極為熟悉的聲音,低沉而磁性,透著幾分冷淡的疏離。 我已經說了很多遍,我不需要伴侶,你們也別給我擅自搞選秀大會和送人進來 另外一道聲音勸道:可是陛下,登基大典在即,百姓們對您的傳聞也越來越多,他們有人以為您是個和尚或者好男色,這些就算了,竟然有人以為您不行,前幾天甚至有人進宮賣壯陽藥而且您成為皇帝之后,總該需要幾個伴侶陪您坐擁這山河吧。人生有兩不負,不負金錢,不負美姬??! 季糖聽著聽著,皺起了眉。 他似乎能察覺到四周的溫度變得越來越低,似乎有股不好的情緒在醞釀。 終于,他聽見屋內傳來一聲清脆的陶瓷摔碎聲,他也不知道殷朗在屋里對他說了什么,他只見到那個勸殷朗迎妃的人,連滾帶爬地從寢殿中跑出,滿臉盡是驚恐。 那人甚至沒來得及管季糖,慌忙地逃走。 季糖似乎從他的背后看出了一些新鮮的血斑。 季糖皺起眉。 但目前看得出殷朗很不歡迎新的妃子到來。 他有點慶幸自己答應了那名女孩的請求。要不然她來到這里,又不受寵,只能在諾大冷清的宮中孤零零地待到老,這 想一想,都是很可怕的事。 不過季糖現在有點不知所措。 他到底是下轎子去見殷朗,還是順了殷朗的心思離開這里? 殷朗趕走那個人之后,四周瞬間安靜下來。 他瞥一眼地面上自己隨手摔碎的花瓶碎片,并沒有去收拾干凈,而是有點嫌惡地擦了擦手上的鮮血。這鮮血當然不是源自他身上的,而是方才那個喋喋不休的人。 殷朗將擦完血的絲綢手帕丟入火爐中,guntang的火焰一時將手帕炙燒成灰燼。 他重新坐回案前,想繼續看完那本書??戳藥醉摷埡?,他不經意地抬起眼眸,瞥一眼窗外茂密蔥綠的竹林,可當他看見停在門外的轎子時,皺起眉。 那些人,把人都帶門口了? 看來那些人一個個都將他當成傻子,真以為他不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么。 殷朗走出寢殿,站在轎子前。 他身穿白色長袍,長袍繡著繁密的金色花紋,每走一步,金紋便會像陽光般流動起來。他的黑色長發扎起,垂落在肩后,男人英俊冰冷的五官完全呈露而出。 他現在擁有著鮮活的生命,站在陽光之中,還能被映出高大的影子,一切都美好得很。 他盯著那個轎子,莫名地想要去看看那些人究竟送來了什么樣的人。不過他也僅僅是看看而已,他不會對任何人產生興趣。 而且他也不指望對方能夠接受自己,對方看見自己不被嚇壞就已經很不錯了。 他很臟,永遠不會被人喜歡的。 殷朗一邊想,一邊抬起手,撩開了轎子的紅色布料。 他并沒有看見那些人口中所說的異國公主 他只看見一名嫩得出水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