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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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令人擔心的情況仍是發生了。 它們摔下來后,竟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向季糖所在的方向撲去。 季糖望著它們,莫名地想起自己曾在一本小說中看過的名詞。 粽子。 也就是古墓中獨有的一種類似喪尸的東西。 但目前出現在季糖面前的,更像是被怨氣所控制的尸體。 不過理智讓季糖冷靜下來。 能夠出現在收容名單里的厲鬼,是沒有傷害過無辜之人的。被倒掛在上面的尸體,想必肯定做過一些不好的事。 尸體的動作意外地快,沒過半分鐘,季糖的周圍便被尸體擁堵而住。 唯一能離開的地方只有季糖腳下的一個洞。 洞剛好足以能容一人通過。但誰都不知道會通往哪里。 有可能會穿過墓xue,徑直落到滿是食人魚的深海中。 有三名尸體猛然扯住季糖的潛水服,甚至伸頭用牙去咬,試圖將季糖撕碎。 季糖只覺得自己的腰間發涼,看不見它們對自己做了什么。 他往后一踩,腳一空,整個人突然向身后的洞摔去。 混亂之中。 他摔到一塊冰冷的地面之上。 沒有摔到海水之中,也逃過了上面的怪物襲擊。 季糖揉揉腦袋,昏昏沉沉地坐起來。 緩過勁后,他迷糊地檢查一下自己的腰間。 潛水服被扯爛一大塊,纖瘦白皙的腰肢呈露而出。 只是腰肢上莫名地多出一塊黑色的咬痕。 被咬了? 是剛剛被那群怪物咬的嗎? 季糖皺起眉。 不過他目前感不到任何源自這咬痕的疼痛,他打開潛水袋,扯下一塊繃帶,將咬痕綁住。 跟著他一起摔下來的東西只有這個潛水袋。 至于氧氣面罩、氧氣瓶等等所有的潛水工具,都落在了上面。想必肯定被那群怪物踩踏成不成樣。 那是唯一能讓季糖回到岸上的工具。 不過季糖的情緒并沒有受到影響,他拿出全家福,瞅了一眼,又放回去。 他有辦法的。 他重新打開手電筒,查看一下他究竟摔到了什么地方。 這同樣是一個呈圓形的墓間。但這墓間與季糖方才待的那個墓間不同,這次的大得很。足足有一個小型停車場這么大,一眼望不到邊。 這讓危險性大大地增大。 誰也不知這無窮無盡的黑暗中會藏著什么東西。 季糖想在這大型墓間中走一圈,看看會有什么意外的發現。 他沒走到一半,手電筒便映到一個巨大的黑色物體。 他走近一看,心一顫 是棺材。 不過這棺材并不像市面上賣的那種棺材。 這棺材是用青銅制成的,凡是入目的地方都刻了繁復的龍紋。在昏暗的電筒燈光照耀之下,給人帶來莫名的威懾性。 是皇帝的棺材? 季糖愣住。竟被他誤打誤撞地找到了? 如果能找到皇帝的棺材,代表著他的靈魂也正在附近。 他想去找辦法開館,可卻意外地發現棺材早已被打開。 而且從痕跡來看,這棺材是在千年前又被重新開棺過。 他皺起眉,用手電筒細細地揣摩起上面的開棺痕跡。 不像是用工具從外面打開的更像是硬生生地用人手從里面推開。 所入目的痕跡,竟是密密麻麻的指印,幾乎要深陷入棺壁中,可見里面的人多么想要出來。 那名厲鬼是被活活封入棺材中的? 季糖心臟狂跳起來。 不過看這痕跡,那名厲鬼仍是在活著的時候逃出了棺材。 但又能怎么樣。 迎接他的是封死的諾大陵墓。深深埋入地底,氧氣一點點地耗盡,沒有一絲光得以照入。 他只能在這里等死。 季糖第一次遇見這名厲鬼時,身為皇帝的他竟像只大貓似的要抱抱,去索求溫暖。 他這么怕冷,以至于他很喜歡春天、陽光、溫暖。 可他最后卻是活活地在冰冷的陵墓中死去。 這名厲鬼為什么會遭遇這些事。 季糖皺起眉,有點苦惱。 他挪開手電筒,繼續觀察起這個棺材。 手電筒的光線無意找到棺材旁的地面,也就是季糖的腳邊。 地面有一行文字。 這文字被厚重的塵土蓋住,模模糊糊地看得出一點筆畫,季糖才得以確認這是文字,而且似乎是千年前所寫的文字。 他蹲下身,扯下一塊布料,擦干凈上面的塵土。 這一行文字是用石頭刻的,而且帶有一點黑紅色。 鮮血,加上墓中獨有的墓土,兩者融合在一起,所刻出的文字可千年不化,而且能擁有鮮艷的黑紅色。 季糖心一顫,似乎能猜測出這行字是在什么情況刻下的。 那名厲鬼在還活著的時候,從青銅龍棺中爬出。他知道自己是無法從陵墓中離開,便用鮮血寫下類似遺書的字。 這行字并不是怨氣沖天的怒書。 而是一首詩。 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 這首詩是詩人見到春天的景色后,隨手而寫的作品。 季糖只在語文課本中見到它。配圖是一副開滿桃花的春景。 當時這首詩并沒有被詳細講解,大家只是讀一遍便略過了。 可他從未想過。 這首所有人都耳熟能詳的普通小詩,竟會出現在象征著死亡的黑暗墓xue之中。 被人當成充滿著希望的太陽,用鮮血書寫而成。 每一筆一畫都包含著強烈的執念,能夠穿過千年的時光,直到被人所窺見。 想要見見春天。 哪怕自己已經被永遠地關在暗無天日的墓xue中,所有溫暖與希望都不會出現。 季糖瞅著這行字,忍不住輕聲念道: 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 少年的聲音很乖,像清澈的溪水,在諾大的古墓中回響不止。 他所在的家鄉,在南方,氣候溫潤,一年四季仿佛只有春天得以存在。 他本人也像是沾染了春天的味道。 季糖的話音剛落,下一刻,一道陌生的聲音在季糖耳邊響起。 有人俯在季糖耳邊說話。 季糖瞳孔驟縮,心臟止不住地狂跳起來。 這聲音是一名男性的聲音。含著淺淡的笑意,溫柔而明媚。 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 第115章 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 這道陌生的男聲并沒有被寂靜的墓廳放大無數倍,他只在季糖耳邊輕輕低喃了一聲,只有季糖能夠聽得見。 這是一道很溫柔的聲音。與冰冷黑暗的陵墓形成鮮明的對比。 季糖瞳孔驟縮,猛然愣住。 他抬起眸,下意識向聲音響起的方向看去。 他身邊并沒有任何人,只有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但確切在他耳邊響起了的男聲,確切地告訴季糖,他并沒有幻聽。 對方不但說話了,而且還接了自己的詩。 不過季糖并沒有因此放下警惕。 這名厲鬼可是困在這里足足有幾千年,幾千年來沒有多少人愿意去相信他,他的怨氣也可以是他所遇到的厲鬼的幾千倍。誰都不知道這將會是什么概念。 如果說這名厲鬼心底沒有一絲善意,全都是對這世界滿滿的惡意。季糖也會相信的。 季糖皺起眉。 他覺得方才那道男聲,并不是那名厲鬼真正發出來的。 那道聲音模糊得很,溫柔得有點不真實。 季糖望著周圍的古墓墻壁,皺起眉。 他曾聽說過一些古代建筑物,會莫名地投射出一些古代影像。 原因是因為某些古代建筑物的材質特殊,會將那時候的影像記錄而下。 包括聲音。 方才在季糖耳邊響起的聲音,并不是實時發出來的。 而是千年前的聲音。 被古墓中的墻壁記錄而下,兜兜轉轉,穿過千年的時光,再次在季糖耳邊響起。 那道聲音或許就是皇帝本人的聲音。 季糖有點不明白。 那時他肯定知道自己會死在古墓之中。他用guntang的鮮血在冰冷的墓洞里寫下這首關于春天的詩,然后還用最平和認真的聲音念出它? 一點都不像包含怨氣的瀕死之人。 季糖搖搖頭,有點無奈。 或許春天在他眼里,是唯一的信念。 他為什么要這么執著于春天? 季糖收回視線,打算繼續尋找厲鬼的蹤跡。 厲鬼目前還沒出現,不過季糖也不感到意外,畢竟是三星半級的厲鬼,不會這么輕易地現形。 季糖拿起手電筒,繞過龍棺,照亮了前方的陵墓墻壁。 可呈現在季糖眼前的東西,令他一愣。 灰黑色的陵墓石壁,竟密密麻麻地寫滿同一個字。 【滾?!?/br> 這些字都是用鮮血而寫成,撲面而來的盡是刺鼻的血腥味,給人帶來的視覺沖擊感也是極富有威懾性的。 季糖沒有退縮,更沒有離開,而是往前走了幾步,淡聲道:你想讓我滾? 看得出,這名厲鬼并不喜歡有人接近他的陵墓。 或許因為遭受過太多源自外界的傷害,也有可能是因為不想面對自己沒入海底的江山。 他渾身都是刺。 季糖瞅著這句話,扯起唇角。 隨即,他聽見身后的墓道傳來異響。 這異響不像是腳步聲,而像是重物拖拽過地面的聲音,劃出一道道深深的痕跡,咔拉咔拉地回蕩在諾大而寂靜的陵墓。 明顯是有東西向季糖接近。 季糖皺眉。 不會是上面的那群尸體怪物吧? 不過沒過一會,季糖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從墓道里走出的并不是丑陋的怪物,而是一道高大的黑色人影。 它沒有實體,完全是虛無的,像空氣一般,只能模模糊糊地看見。 唯一是實體的是它手中的長劍。 這長劍沾滿干涸的鮮血,甚至蓋住長劍原本的顏色,只剩下黑紅色的血跡,充滿著駭人的殺氣。 它很長,足足有半人高,握在手里能拖到地面。 沒等季糖反應過來。 這黑影手握血劍,猛地向季糖沖過去,試圖用劍將季糖置于死地。 季糖下意識地往旁邊一挪。 這血劍徑直地刺入墓壁當中,那便是季糖前一秒所待的地方。 如果季糖還待在那里,恐怕此時會被血劍活活地釘在墻上。 黑影抽出劍,向季糖掃去,帶起陣陣陰風。 季糖的反應算是很靈敏的,他一側身,徑直從劍下方穿過,并且一起穿過黑影,站在黑影身后。 黑影的意圖已經很明顯,既然季糖不走,那它親手將季糖解決掉,然后丟入滿是食人魚的海水之中。 但季糖并沒有表現出慌亂,他瞇起眼,輕聲道:你是那名叫秦陽的皇帝嗎?或者你只是控制了一個傀儡來襲擊我? 黑影沒想到季糖會叫出這個名字,它拿著劍的手一顫,劍刃扎在季糖肩膀之上的墻壁,只差這么幾厘米,就能穿過季糖的肩膀。 它沒有第一時間拔出劍,而是凝神想看看這名少年究竟想做什么。 以前也有很多人,來到它的陵墓之中。 他們的目的都很明顯,有的人想盜墓,有的人則想通過陵墓窺見他生前的事跡,然后能用更多證據將歷史罪人否定他的一生。 他待在這古墓中幾千年,每一年、每一天,所獲得的盡是源自這世間的惡意。 所有人都將他當作污名千古的歷史罪人。 眼前的這名少年,或許也很厭惡他。 黑影抽出劍,鋒利的劍鋒恰好抵住少年脆弱的喉管。 但季糖沒有躲避,而是輕笑一聲:如果你是秦陽,我來到這里,是想把你帶出去,帶到我的家。在很久以前,我的家只有我一個人,但到現在,那個家越來越熱鬧,我想讓你加入,讓那個家變得更加溫暖。 家? 這個詞匯未曾在黑影的腦海里出現過。每一任皇帝登基的背后,無不是帶有鮮血和死亡,甚至有皇子為了繼味,會將自己的九族全都置于死地,防止他們中途奪位。 他身為皇帝,向來決定陪伴他的只有無邊無際的孤獨江山。而不是那個名為家的東西。 他沒有因此松開劍,劍鋒反而再往下挪了一點點,距離季糖的喉管只有這么幾毫米的距離。季糖能感受到冰冷鋒利的劍鋒劃過自己的皮膚,劃破底下的毛細血管,沁出一點點紅痕。 如果再往下,這把劍可以穿過他的脖子,扎到墻上,他將會發不出任何聲音,也呼吸不了,直至鮮血流盡而亡。 季糖扯起嘴角,淡聲道:皇帝陛下,您是不相信我的家嗎? 季糖面前的石壁,出現新的字。 【是,你太弱了?!?/br> 少年被黑影籠蓋住,他清瘦的身形被緊致的潛水服勾勒而出,又加上布料被劃出好幾道口子,露出白皙纖瘦的部分腰肢。 這使得他整個人略像狼狽,有點像誤入虎口的可憐小兔子,只要輕輕地一欺負,便會眼眶泛紅。 的確,以前的他在所有人眼里,都是這么一個形象。 不會有人相信他可以收服無數只飽含怨氣的厲鬼,更沒有人相信他經歷過許多常人無法想象的事,是傳說中的厲鬼收容所所長。 他遠遠比大家眼中的形象更要強大,甚至比這世間的大部分人都要強大。 季糖的眼眸泛起冷光,他盯著面前虛無的黑影,冷聲道:皇帝陛下,你真的不相信? 【你現在可以證明給我看嗎?】 這名厲鬼生來便屬于黑暗,從沒遇見這種名為家的東西。 他不相信家能擁有多么強大的力量,更不相信這名瘦弱白皙的少年可以證明成功。 季糖微愣住,但很快反應過來,點頭:可以。 【如果你在接下來的時間之內,無法證明成功,你的結果接下來就能預見?!?/br> 這句話剛出現完不久,季糖只聽見轟隆一聲,眼前的墓壁轟然倒塌,冰冷晦暗的海水灌傾而入,僅僅在幾秒鐘內海水便灌到季糖的腰間,而且仍在以rou眼不可見的速度在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