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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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記得賀知夜不能被觸碰。 賀知夜感受到季糖的猶豫,他抿起唇,淡聲道:你碰我吧。 哎? 親我也可以。 賀知夜強忍住自己的激動,小聲道。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耳根早已泛紅。 他看不見少年在哪里,親不到對方。唯一的辦法,只能讓少年來親自己。 季糖被賀知夜逗笑了。 等你能夠看見后,我就親你。你想親哪里都可以。 他撓撓腦袋,有點不好意思地繼續道:而且我絕對不會用果果當擋親牌。 賀知夜身形微頓。 他滿腦子都是季糖的話。 只要能夠看見。 想要季糖親哪里都可以。 看見。 賀知夜抬起手,輕輕碰碰蓋住自己眼睛的眼罩。 黑色眼罩被血液浸透,依然帶有淡淡的血腥味。 如果他真的能夠看見,不脫下這個眼罩,還是會被擋住視線看不見的。 但 賀知夜以前也不是沒脫下過眼罩。 他在季糖看不見的黑暗角落,脫下過無數次眼罩,他用手輕輕地撫過自己的瞎眼。 他的少年,至今都以為他的眼睛很漂亮。甚至隔著眼罩親他的眼睛。 可是他那對眼睛,被火燒過、被刀子捅穿。 早就變得很丑很丑。 一雙屬于尸體的眼睛,能好看到哪里去? 他甚至設想過無數次脫下眼罩后的情景,季糖被那雙血rou模糊的眼睛,嚇得不知所措。 這導致他真的沒有勇氣脫下眼罩。 哪怕鮮血把眼罩浸濕,讓粘稠的血塊擠著濁白色的眼球,不讓眼球掉出來。 賀知夜的五指緊緊扣住座椅扶手,他面對季糖對自己的期望,艱難地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抱歉。 如果他脫下眼罩。 他好不容易獲得的一切,可能都會瞬間化為烏有。 季糖懵了:為什么要道歉? 賀知夜沒說話,低著頭。 季糖抬起手,用指尖輕輕撫過賀知夜的眼罩,漫不經心道:說起來,相處這么久,我都沒見你脫下過眼罩。 賀知夜像被電擊一般,身形猛地一顫。 我的眼睛不好看的椅子扶手被賀知夜抓出深深的抓痕,一向冷靜的面龐變得異常蒼白。他低聲喃喃道,聲音越來越低:真的不好看。 臺上的主持人依舊在喋喋不休,其中不斷提到賀知夜的名字。這個早已消失在這個世界中的人物,一時成為許多演員心中的神話。但誰也看不見,那名電影界神話,正在臺下緊緊地倚靠在一名少年,像一團敏感脆弱的刺猬。 季糖似乎從賀知夜身上察覺到什么。 粉絲團回來了,發布會也開了,唯一缺的可能就是賀知夜這個心結。 季糖搖搖頭,柔聲道:我不會嫌棄的。 賀知夜: 季糖輕笑: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說我會把我的眼睛給你,你才肯跟我回家。我的眼睛見過許多溫暖而感人的事物,只要你摘下眼罩,我帶你去看這個溫暖的世界,看我的眼睛看過的一切。 賀知夜沒有說話。 半晌,他抬起手,輕輕地碰碰綁緊眼罩的死結。 要是他解開了,他的未來會瞬間變成不定數。 他不知道少年是否會厭惡那雙血rou模糊的眼睛。 要是少年不喜歡,他的一切都完了。 即便如此。 他內心仍是逐漸地冒出一個想法。 試一試。 這無疑是他人生中最大的賭戲。 解開吧。 賀知夜抬起手,用指尖將死結掐斷。 沾滿黑色血跡的布料緩緩地松開。 賀知夜沒敢睜開眼,而是繼續閉著眼睛。 他聽不見主持人的聲音,耳邊盡是模模糊糊的嗡嗡聲。 半晌。少年的聲音像一道清澈的溪流,沖散那些令人煩躁的嗡嗡聲,在賀知夜耳邊響起。 你的眼睛 很好看。 第75章 你的眼睛 很漂亮。 少年的聲音很柔軟,帶有點驚嘆的意味,完全不像虛假的安慰 賀知夜猛然愣住,細細回味季糖方才的那句話無數次。 在此時仿佛有一朵朵小花,在他空蕩的心中猝然生長而開,隨即蔓延成一大片花海。 不丑嗎? 賀知夜不敢睜開眼,怕看到的仍是一片黑暗。 他抬起微微發顫的手,摸摸自己的眼睛。 出乎意料的。 他沒有摸到難看凸起的疤痕,而是一片光滑的皮膚。手輕輕地滑落,他還摸到卷翹的眼睫,像小掃把一樣掃得他手心發癢。 自從來到季糖身邊后,他的眼睛,似乎都在慢慢變好。 包括他那顆敏感的心。 要睜開眼睛嗎? 主持人似乎說完話了,大片如雷般的轟隆掌聲在賀知夜耳邊響起。 賀知夜身處的地方很熱鬧。是他死后未曾敢渴望過的。長期的黑暗,讓他想象不出這熱鬧的場景究竟是什么模樣。唯一的辦法只有睜開眼睛看看。 看一看這熱鬧美好的世界。 還有看看他。 賀知夜松開手,輕輕地睜開眼。 他死寂的心臟仿佛在狂跳,身形微顫,他瘋狂地祈禱不要再看到黑暗。 他會受不了的。 眼皮緩緩地睜開,一道光突然刺入他眼中。 他眼睛一疼,眼角仿佛有什么流下來。但他沒有閉上眼,而是繼續睜開。 他看見許多模模糊糊的人形輪廓。 賀知夜極力地睜大眼,最終,他看清眼前的人 多少個日日夜夜,他瘋狂想要看見的人。 少年長得很好看,有一頭黑色碎發,皮膚白皙,他在對他輕輕地笑著,嘴角有一對很甜的酒窩,露出一點白皙的貝齒。 整個人像一顆很溫暖的小太陽。 賀知夜看見季糖揚起手,小心翼翼地捧住他的臉,對他輕聲道:賀先生,我都說了,你的眼睛很好看。 賀知夜脫下眼罩后,季糖也能夠看見他的眼睛。 那是一雙藍褐色的眼眸。眼角上挑,褐色的睫毛很長,給湖水般的藍褐色眼睛打下一片小小陰影。 季糖忍不住問道:你是混血嗎?我喜歡你的藍眼睛。 他好像在賀知夜的資料中見過賀知夜是混血的。 賀知夜處于鋪天蓋地襲來的驚喜中,他只能點點頭來回答季糖的疑惑。 他的全部身心,都在此刻匯聚在季糖身上。 季糖身上披著一層淡淡的金光,是賀知夜在黑暗之中這么久,見過最耀眼的光。 季糖感受到賀知夜炙熱的視線,察覺到有點不對勁,他愣住片刻,啞聲道:賀先生,您看得見了? 嗯。 賀知夜瞇起眼,眼眸泛起笑意的波瀾,像春風吹過大地般溫柔。 啊季糖的臉頰瞬間泛紅,他連忙正襟危坐地坐直身子,用手理理自己的頭發和衣角,想以最整齊的模樣被賀知夜看見。 整理完衣服和頭發后,季糖還是不太放心,微微皺眉:啊如果我有哪里打扮得不整齊,被賀先生看見了,希望賀先生別嫌棄。 賀知夜被季糖逗笑了。 他反過身,在眾目睽睽中將季糖壓在座位上,兩手撐在季糖耳側,不讓對方掙脫。 季糖愣住,青年藍褐色的眼眸放大無數倍,呈現在他面前。 賀知夜不愧是影帝,很擅長表達自己的情緒。他一眼一眉中,都像含著對季糖的guntang愛意。 他磁性低啞的聲音,在季糖泛紅的耳朵響起。 你根本不用打扮。 你比世間萬物都要好看。 季糖的耳朵更紅了,他根本不敢看賀知夜。半晌,他只能吞吐道:賀先生您別搞這些小動作,這里這么多人而且都是娛樂圈的大人物。 賀知夜笑了:他們都看不見我。我可以對你做任何事。 季糖: 賀知夜沒有為難季糖,及時松開手。但他接下來說的那句話,更讓季糖渾身泛紅。 我記得你對我的承諾。 只要我看得見,我親你哪里都可以 季糖: 他緊緊攥著椅子扶手,支吾道:您別在這里亂來啊。 賀知夜沒說話,在另外一張椅子坐下。他雙手交疊,瞇起眼,欣賞眼前的一切。 這座曾被大火炙燒的廢棄電影廳,如今被季糖改造成一座不夜城。 來自各個娛樂界的名流人士都匯聚在此,主持人的聲音洪亮,燈光耀眼,無比充斥著美好熱鬧的氣息。 賀知夜腦海中的電影廳,從此改變了模樣。 這場電影會開到凌晨才結束。 即便如此,季糖仍是堅持地聽完整場。甚至拿小本本認認真真地記錄電影排期、首映日期。 電影結束后,季糖留下來幫忙收拾會場。等他回到家時,已是天明。 季糖打算好好地睡一覺。 等休息完畢后,他得去帶第五名厲鬼回家。 季糖臨睡前,忍不住打開手機看一眼。 果不其然。 這場超乎所有人預料的電影會,成功登上微博熱搜。為賀知夜即將上映的電影帶來一大波熱度。 預期票房成功超過同為同期對手的流量恐怖片《鬼城末日》 想必《鬼城末日》也一定派人去參加這次的電影會。 他們信誓旦旦地以為季糖的電影會會冷冷清清,他們可以借此作一大筆新聞。 結果反倒是他們成為新聞。 很多人都很不好看好以流量明星作演員的《鬼城末日》,反倒對賀知夜的《光》充滿期待。 現在就等上映了。 季糖沒看過成片,等到首映,他一定得第一個去看。 他很期待完全用鬼怪飾演的恐怖片究竟會有多精彩。 次日。 季糖開始準備將第五名厲鬼帶回家。 在出發之前,他得找齊資料。 他坐在沙發上,打開厲鬼APP。 【厲鬼收容所給予您提前召喚下一位厲鬼的機會!】 【冥婚洞房之夜:請您穿上紅衣,于午夜三點前往C市郊區一號古宅,找到古宅之中的棺材。然后躺進去,將棺材關閉! 古宅為房,棺材為床,月光為燭,這是一場只屬于你和他的冥婚洞房之夜!誰也不知道他會對您做出什么事!誰也不知道您躺入的棺材是否會再次打開!您可能會就此成為永遠的冥婚新人!】 【注意!請勿讓個別厲鬼對您產生感情!】 季糖干脆利落地點擊召喚。 【恭喜您!您成功開始召喚三星厲鬼!】 【由于這次任務特殊,本軟件給出如下提示?!?/br> 【請獨身一人前往,不能攜帶任何厲鬼以及武器。以及請牢牢地記住,無論發生什么事,都得作為戀人的名義和他結完這個冥婚!】 這次APP沒有給出厲鬼的職業,季糖更不清楚他是什么樣的性格。 唯一的線索只有冥婚。 冥婚這種陋習在現代已完全消失,只有在百年前的舊時代才會出現。這代表這名厲鬼可能是古代人。 他在這世間逗留這么多年,很難想象他究竟背負了怎么樣的怨氣。 而且APP中所說的冥婚,是要完成全部流程,包括在棺材里入洞房。 誰也不知道這入洞房究竟有著什么樣的含義。 在傳統冥婚中,必須將女子活活埋入棺材,致其窒息,才能和男方尸體在陰間入洞房。 恐怕APP所說的入洞房會比現實中的更恐怖。 季糖明明可以選擇扔掉這部手機,將所有厲鬼送出去。然后變成一個普通人,平安而無為地度過這一生。 但季糖仍是堅持一次次地接任務。 他在一次次的任務當中見證許多跨越生死的溫暖故事。 他也曾遐想過無數次,他有一天會不會和自己所幫助過的那些人一樣,能夠見到自己心愛的已死之人。 他很想見見爸爸mama。 季糖放下手機,靠在沙發上,闔上眼眸小小地歇息。 等季糖醒來的時候,時間已到了傍晚。 季糖瞥一眼APP所顯示的召喚成功。他得準備前往第五名厲鬼所在的場景了。 這名新厲鬼雖然也是和傅臨山一樣的三星厲鬼。 但以APP的尿性,難度絕對是依次遞增,帶回家的難度絕對比傅臨山難。更何況他所背負的怨念比傅臨山多得多。 看來要召喚到四星厲鬼,得有一段漫長的過渡時間。 二星到三星之間的怨氣差距,是一道大大的溝壑。三星到四星的怨氣,所隔的可能就是一個世界。 先搞定這名新來的三星厲鬼,再說其他的吧。 季糖想。 他回到臥室,拿出洗干凈的嫁衣,為自己套上。免得來到目的地還得脫衣服換。 嫁衣長至膝蓋,袖擺很寬。季糖穿了一件大衣,將嫁衣的紅色布料塞進大衣里,才不讓人看得出他里面穿著嫁衣。等到了目的地,將大衣一脫,就可以進行冥婚了。 大衣很厚,季糖為了不這么熱,嫁衣之下沒穿任何衣服,只有一層內褲。 他按APP所給的要求,沒有攜帶任何厲鬼與武器。他沒有背書包,只在口袋里放了幾顆奶糖。 季糖等到半夜零點,便出門打車。 冥婚地點在C市郊區一號古宅,距離季糖有點遠,他得早點出發,在三點前趕到。 季糖大半夜地在大街上等,終于等到一輛夜班出租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