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咬
書迷正在閱讀:刀尖愛人、在記憶最深處、捉妖日常[聊齋+洪荒]、醋是陳的酸、簾幕無重數(骨科,禁愛姊妹中篇,1V1)、任她降落(現代NP)、衣冠禽獸故事集(短篇)、洪荒之開局暴打東皇太一、親愛的律師太太、開個魚塘當首富
他連忙告知身邊的朋友,一時間,在座的所有粉絲們都知道現在播放的歌曲,是賀知夜先生生前的作品。 這首來自舊時代的歌很好聽,與現代曖味熱烈的歌曲風格不同,它的曲調聽起來很舒緩,再加上溫柔的男聲,一整首曲子仿佛像清冽冰涼的河水,令人的心軟軟地塌下去。 臺下的粉絲們,紛紛竊竊私語起來。 就連坐在輪椅上的那名老粉絲,也睜大雙眼,仰長脖子,用拐杖敲著地面嘀咕道:沒錯!這就是他的聲音!一模一樣! 有人拿起手機錄音,想要發上微博給網友們欣賞。 也有的人站起身,爭分奪秒地想要聽清楚這首歌。 歌曲結束后,賀知夜放下麥克風,他隱約地聽見外面的人聲沸騰起來。 不知道在討論什么。 但賀知夜可以猜測,他們一定不知道這首歌曲的歌唱者是他。 畢竟,他已經太久沒出現在眾人眼中,沒人記得他,更沒人聽過他的歌聲。即便他唱得再好聽,也不會有人知曉歌唱者的姓名。 粉絲們可能只是覺得這是哪位網絡歌手唱的。 沒過半會。季糖跑過來,掀開幕布,招呼著賀知夜出去:辛苦了,你出去看看粉絲們吧。 大家是看不見賀知夜的。賀知夜可以大方地出現在聚會中。 賀知夜微愣,但還是跟著季糖出去。 他剛離開幕布,便聽見人聲與掌聲像開閘的洪水般,從點點滴滴最后變成洶涌的波濤,猛地涌入他的耳中 賀先生唱歌真的很好聽??! 我很榮幸能在這幾天成為賀先生的粉絲! 好好聽的聲音! 我喜歡您!賀先生! 熱烈的人聲伴著轟轟烈烈的掌聲,在諾大的空地中響起。 沒有烈火、沒有疼痛、沒有黑暗,只有溫暖的陽光、五顏六色的氣球與香檳,以及數不盡的掌聲和夸贊。 賀知夜站在他們之中,被他們的掌聲包圍,淡漠的神情閃過一絲不知所措。 突然間,他在鼎沸的人聲中聽到一陣蒼老的聲音。 這聲線他很熟悉,好像是他每次開粉絲見面會時,臺下喊得最賣力的姑娘的聲音。 這聲音現在已經老得不成樣了,可還是那么大聲賣力。 真倔啊。 賀知夜揚起唇角,隨手摘了一顆粉色氣球和記號筆,然后從人群中走出,順著聲音,來到那名坐著輪椅的老人身邊。 他在粉色氣球寫上自己的名字,然后將氣球綁在老人的輪椅扶手上。 老人回過神,注意到了她的輪椅多出一顆氣球。 她隨手將氣球放下來,抱在手中。但她卻無意看見氣球中的簽名,她身形一顫,神情揚起笑意,魚尾紋緩緩展開。 簽名啊 她仿佛再次成為那名熱衷搜集偶像簽名的少女。 那時的她,拼命地喊話博得賀知夜關注,想要一張簽名??芍钡劫R知夜死了,她也沒能拿到。 她不清楚現在這氣球哪來的。 她只覺得,一輩子到頭,她終于拿到賀知夜的簽名。 粉絲們逐漸長大變老,但他們所喜歡的人,會永遠定格在最美好的時光中。 光陰不再,少年亦是少年。 賀知夜悄悄給幾名老粉絲發完簽名后,便回到季糖身邊。 季糖正端著一盤烤rou,小心翼翼地扒拉著,吃得嘴唇微紅。他見到賀知夜,拿起一根雞翅道:賀先生,要不要嘗嘗?我自己烤的。 賀知夜點點頭,接過烤雞翅。 季糖瞅一眼賀知夜,緊張巴巴地悄悄道:賀先生,我剛剛竟然在你的粉絲會中,見到了其他東西。 什么東西? 和你一樣的東西。 季糖見賀知夜沒說話,便揉揉腦袋,換了一種說法:我見到了其他鬼。 從上次謝立找了很多鬼幫果果拉票的事看得出,這個世界,季糖所能遇到的鬼,并不限于厲鬼收容所里那幾只。 還有很多孤苦的靈魂在這個世界中飄蕩。 賀知夜皺起眉,警惕起來:什么鬼? 季糖撓撓腦袋,嘀咕道:他是一名導演,生前好像挺厲害的。 說著,他抬起頭,向旁邊的角落望去。 他所遇到的鬼,就在那個角落里。 對方的身體呈半透明,約莫六七十歲的模樣,下巴拖著長長的白胡子,他正蹲在地面,拿著一大盤燒烤和蛋糕,不要命似的虎咽狼吞,吃得兩眼凸起。 看樣子,應該是一名餓死鬼。 他也是來參加賀知夜的粉絲茶話會,只可惜人們都不理他,他索要吃的,也沒人給。便只能蹲在一旁餓著肚子,只有季糖看見了他。 季糖想了想:他給我說過他的名字,叫做吳峰。 吳峰賀知夜心一顫,想起這個名字。 這的確是一名很厲害的導演,拍過的電影至今仍是電影界內的榜樣。 有沒有印象? 季糖小聲道。 如果他能夠和吳峰成為導演,邀請他來幫忙拍電影就很不錯了。 他正愁賀知夜身為鬼,該怎么拍電影??偛荒芟裾C餍悄菢?,在活人的眼皮底下亂竄吧。 要是有一名鬼魂導演,專門負責賀知夜的戲份。其他配角的戲份,則由老鶴導演負責。那就萬事大吉了。 電影很快就能拍攝成功。 賀知夜猛然想起什么,他抬起頭,聲線裹上一點冷意:我記起來了,當時電影發布會開始時,他坐在第一排,他看得見究竟是誰捅瞎我的眼睛。 季糖愣住,很快反應過來,連忙道:走,我們去問問他! 當季糖回到那名鬼魂導演前,對方的嘴里塞著一團烤牛rou,正拼命地咳嗽,似乎噎著了。 季糖不好意思就這么詢問對方,他只能幫他順背,等對方緩過后,季糖輕聲問:沒事吧? 鬼導演搖搖頭,一串白胡子也跟著搖起來:哎喲喲,其實你沒必要幫我順我這破命早沒了。 季糖: 季糖:老先生,我想問您一個問題。 鬼導演停下往嘴里塞東西的動作,疑惑道:什么問題? 季糖攥緊拳頭,抿起唇道:您知不知道在那場電影發布會中,您有沒有看見刺瞎賀知夜先生的人是誰? 如果賀知夜沒有被刺瞎。他是能逃出火海的,而不是待在舞臺中,被吊燈砸中,困在會展廳中活活燒死。 鬼導演猛地睜大眼睛,面色變得煞白。他劇烈地咳嗽起來,一邊咳嗽一邊順著胡子,許久,他支吾道:哎喲喲,我就是因為看見那個兇手了,所以才被那個人抓起來,活活地餓死。他認為我會報警啊 抱歉季糖一時渾身發冷,整個人不知所措。 沒事沒事,生死如常。 我再問最后一個問題您知不知道那個兇手是誰? 鬼導演緩過來,他聽見這問題,毫不猶豫地道:賀家的私生子。右臉有一道很長的刀疤。 他死去這么多年,本應放下一切??伤允菬o法忘記那個人的臉。 是那個人讓自己活活地餓死。 季糖扯起唇角,故作淡定地感謝道:謝謝。 沒事沒事。 季糖取出一張寫有一串地址的紙片,遞給鬼導演:這是我家里的地址。如果您有意愿,可以和我們合作一部電影。酬薪可以讓您永遠不會再挨餓。 不會再挨餓 鬼導演瞳孔微縮,他連忙接過紙片,點點頭:謝謝。 季糖向他輕輕地鞠躬:不用謝。 季糖回到賀知夜身邊。 青年依然像以往那樣,神情平淡無波,頂多只會因為見到季糖而揚起唇角。 明明以前經歷過這么難過的事。 季糖攥緊背包帶,輕嘆口氣。 殺死賀知夜的人,是賀家私生子。 那便是賀知夜家族中的人。 說起來,他搜尋這么多資料,卻將賀知夜家庭背景給遺漏了。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再查一查。 季糖等聚會差不多結束后,便拉著賀知夜,準備回家。 他先讓女孩子們坐車走,自己則最后一個走。 能抵達這里的出租車,都因此滿客了。季糖在原地等候許久,終于等來一輛出租車。 他剛上車,便在車內嗅到股很重的銅臭味,像刀具生銹所散發出的味道。 季糖下意識地打量起出租司機。當他看見對方的臉時,瞳孔驟縮。 對方很瘦很高,眼眶深深地下凹,皮膚黝黑。最令人膽怯的,是他右臉上的一道長刀疤。 季糖想起鬼導演所說的話。 賀家私生子臉上,也有這樣一道這樣的刀疤。 再加上空氣中的銅臭味,不禁令季糖聯想到車里有刀。 這名兇手的作案手段殘忍。 鬼導演是因為看見了他殺人的現場,而被殘忍殺害。 給賀知夜幫了許多忙的季糖,難免會被他盯上。 季糖沒有絲毫驚慌,他背靠在桌椅,故作漫不經心地對司機道:大哥,我想上廁所,我先下車吧,不用載我了。 這里沒有廁所。 季糖輕笑,打量起這荒郊野外,一邊道:那您把車開到一個沒人的地方吧。我記得附近有一個山溝。 他看見眼前的男人偷偷地揚起唇角。似乎很滿意季糖所要求的地點,甚至覺得這少年有點不太聰明。 好咯,我現在就驅車去那里。 沒有人的荒郊野外。 是極佳的作案地點啊。 但男人想不到,季糖和他想得一樣。 季糖打開背包,將厲鬼所附身的練習冊、小提琴琴匣以及小型投影儀取出,放在座椅上,然后輕聲將厲鬼們召喚而出。 一剎那。 濃重的黑氣籠罩整輛車,車內被厲鬼所擠滿,咯吱咯吱地緩緩駛向陰氣極重的荒野山溝。 作者有話要說: 兇手:沒有人的荒郊野外。是極佳的作案地點啊。 季糖:但不知道誰才是真正的作案者!╮(‵▽)╭ 擠滿一整個車的厲鬼: 兇手會遭到法律和鬼怪的制裁的!大家放心! 第47章 這車子怎么變重了? 在所有厲鬼都出現在車里后,身為兇手的刀疤男猝然感到車子越開越慢,甚至還不堪重負地嘎吱嘎吱響起來。 但車里明明只有兩個人,他皺起眉,有點不耐煩。 他只是假冒成出租車司機,解決完季糖后,他還得回家參加一場家族聚會。 他冒出這想法時,身后突然感到股冷意,直直深入骨髓。他忍不住嘀咕道:怎么變冷了。明明開了暖氣 季糖坐在后面,聽到刀疤男的自言自語,便漫不經心地回答道:可能是郊外溫度比較低吧。 刀疤男看不見。謝立正坐在他的旁邊,一臉陰沉地盯著他的臉。 葉川淵坐在他的后面,笑瞇瞇地朝他脖子吹黑氣。 賀知夜的殺心早已難以壓制,眼前的漆黑更是增長他的憤怒。若不是季糖在他身邊,告訴他未到時機,他會立刻將這名殺害自己的兇手給殘忍地殺死。 刀疤男沒理季糖,反正在他眼里也是將死之人。 他忍住渾身的冷意,將車子駛入季糖所說的山溝。 季糖所說的山溝,百米之外沒有任何人煙,盡是雜草和荒山。那里的盡頭則有一個黑里咕咚的水溝,散發著能將尸臭掩蓋的惡臭。 刀疤男揚起唇角,一邊特意將車停在水溝旁邊,然后對季糖冷聲道:地方到了,快去上廁所吧。 季糖伸伸懶腰,淡聲道:好的,謝謝大哥。 說罷,他便招呼一群厲鬼一起下車。 刀疤男見季糖下了車,自己也下車。他繞到車后,打開后尾箱。 后尾箱里駭然躺著一把大砍刀。 他沒有準備其他武器,只帶了一把刀。他覺得這樣已經足夠將這名單薄溫和的少年給殺害,然后在荒野毀尸滅跡,最后再利用家族的權利,將少年在這世上存在的痕跡給抹除。 就像當年的賀知夜。 如果少年在這么關注賀知夜的事件,他怕對方會將自己找出來,然后報警。 刀疤男拎起刀,尾隨起季糖。 季糖走到那條水溝旁邊,背對著車輛,假裝在小解,蒙蔽刀疤男的雙眼。 他當然不會真的脫褲子 季糖的臉紅極了。 那三名厲鬼湊在自己身邊,努力地伸長腦袋,似乎在等自己脫褲子。 季糖羞紅臉,嚴厲巴巴地道:不許看!不禮貌!我不會脫褲子的! 他假裝小解完,準備轉過身時,他借著余光,偷偷瞥一眼身后。 季糖身后已經站了一個人。 他能聞到淡淡的血腥味和鐵銹味,明顯是從車內那把刀帶有的味道。 季糖趁對方沒反應過來,突然轉過身,猝然發現刀刃已經懸在離自己頭頂不遠的地方。 眼前的刀疤男沒想到季糖會察覺到自己,他整個人僵住,下意識地想要往下砍。 但季糖猛地躲開,對著刀疤男叫道:大哥,你后面有人! 滾! 刀疤男看見刀沒砍中季糖,不禁涌上些怒意。 他完全撕掉偽善的臉皮,他不會在此時相信季糖的話,這樣的話只是想轉移自己注意力而已。他再次舉起砍刀,想向季糖砍去。 但就在此刻,他那把差不多有半人高的重型殺豬刀,突然被打掉,甩出地面幾米,將土地砍出深深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