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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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糖被葉川淵的問話給弄愣了,他好半會才反應過來,慢吞吞道:就是想救你而已。 他一開始,并不知道跳樓的人是厲鬼。 他幾乎是反應性地想去救人。 葉川淵沒說話。染血的校服衣擺在夜風中飄動,黑氣似乎縮減了很多。 他冷冰冰的手心,已被季糖放入幾顆軟綿綿的奶糖。 還帶著屬于活人的溫度。 他緊緊攥住了奶糖。 季糖瞅著少年厲鬼,忍不住抬起頭,揉了揉對方的黑發,笑瞇瞇道:吃完糖,到我家玩,好不好?我家有更多好吃的,還有一個和你一樣的人嗯,可以給你一個家。 如果對方不是一名怨氣深重的厲鬼。 季糖差點以為自己是拐賣小孩的壞人。 葉川淵沒說話,雙唇緊緊地抿著。 季糖擰起眉頭,以為對方不愿意來。他輕嘆口氣,只能默默拎著零食袋,準備離開了。 可當他走出幾步時,意外地發現少年厲鬼跟上了他。 厲鬼渾身散發著怨氣,跟在他身后,像團烏云。 季糖: 跟上就好。 這名厲鬼,至少今晚不用再待在冷風中了。 他不知道對方為何年紀輕輕就去世了。 更不清楚對方為什么要跳樓。 葉川淵沒有吃奶糖,那幾顆奶糖被他緊緊地攥在手心,已經被巨大的力氣攥成軟綿綿一坨。 他低下頭,瞥了一眼自己的手腕。 手腕殘留著少年柔軟的體溫。 少年救了他,給他糖吃,想要他去家里玩。 家。 每每提起這個字。 葉川淵的心都會狠狠地顫動幾下。 他死后,從不知家的概念是什么。 他生前。是被自己吸毒的親生父親給推下樓。 父親,代表著一個家庭。他相當于被這個家庭給殺死。 從此,關于家的一切,都在他身上支離破碎。 葉川淵抬起眼眸,瞥了一眼走在前面的少年。 他比季糖高很多,季糖在他眼里,顯得很清瘦單薄,再加上濕漉漉的衣服,看上去像什么脆弱的動物幼崽。 這樣的人,真的能給自己家么? 季糖回到家。 他不忘側過眸,偷偷瞥一眼身后的厲鬼,保證對方沒有離開。 他拿出鑰匙,打開家門。 客廳的燈光莫名地亮起了,溫馨柔和的光芒散發而出,透著點暖意。 季糖脫下沾濕的鞋子,跨入門欄,卻突然被絆住。 他微微皺眉,低頭,看見熟悉的小提琴琴匣。 謝立? 小提琴琴匣明明放在柜子里的。 現在卻詭異地出現在門口。 像在焦急而郁悶地等著季糖。 生怕季糖遇到什么危險或危險的鬼。 第19章 季糖瞅著地面的小提琴琴匣,下意識地將琴匣放到一邊,摸摸琴匣的面板。表明自己已經安全回到家了。 他走進門,脫下濕漉漉的鞋子,一邊轉過頭對身后的厲鬼少年道:進來呀。 葉川淵有點猶豫,緊緊攥緊了手。 他抬起眸,無神晦暗的眼眸映入溫馨的燈光,似乎能嗅到從中散發出的溫暖氣息。 這個是家? 葉川淵未回過神,冰冷的手就被季糖拽住,輕輕拉進屋子。 厲鬼散發出的黑氣,與季糖家中暖黃色的燈光,形成鮮明的對比。 我的家有點小,別太介意。季糖笑瞇瞇道:其實呀我想讓你住進來,別再在外面流浪了。 他是厲鬼收容所所長,收留厲鬼是他的職責。 葉川淵愣住,暗紅色的眼眸被黑發掩蓋,透出點晦暗的光。 他低下頭,神情復雜。 季糖打了個噴嚏,鼻子紅紅的。他撓撓腦袋,不好意思地對葉川淵道:我衣服有點濕了,得換,你等我一下。 葉川淵這才發現,少年為了救他,渾身都濕透了,白皙的皮膚和細軟的黑發,浸滿水珠,還會有感冒的可能。 少年明明可以不去救他的。 那么危險的地方。 季糖回臥室,以極快的速度換了一條睡衣,免得對方久等。他打開臥室的門,意外地發現小提琴琴匣又跑到自己的腳邊。 季糖: 他無奈地搖搖頭,抱起小提琴,放回臥室,不忘給對方留了一張小紙條。 【有新的厲鬼來啦,我去招待他。您等等呀,不好意思?!?/br> 他沒等對方回復,就離開了臥室,全然沒注意到。 他離開后不久,紙張多出一行新的字跡,血紅色的。 季糖回到客廳,看見對方沒走,像只小奶狗般乖乖地站在原地。他微微松出口氣。 看來對方是愿意住在這里了。 他的視線無意瞥見茶幾上的新練習冊,想起點什么。 他還有東西沒送 雖然不知道對方早已變成了厲鬼,還會不會對這些東西有感覺。 但都放在這里了,不送的話還會顯得有點尷尬。 季糖揉揉腦袋,深吸一口氣,抱起那套練習冊,向厲鬼少年走近。 葉川淵的校服全被鮮血浸透,永遠都凝結不了,一滴滴冷冰冰的鮮血順著衣角滑落,滴入腳邊彌漫的黑氣消失不見。他一邊的紅眸被黑發遮住,只能看見沾染著鮮血的英俊面龐。 他微微睜大眼睛,有點無措地看著季糖的接近。 似乎驚訝于對方為什么不怕自己。 季糖嘴角印出一對酒窩,眼眸染上笑意,身上的藍色睡衣顯得他整個人很乖巧。 葉川淵冷冰冰的懷中突然被塞入一沓練習冊。 他怔住,低頭一看,耳邊也響起季糖溫柔的嗓音:給你的見面禮,唔,我不太清楚你喜歡什么,只知道你是學生,只能送這個了 葉川淵校服上的鮮血,驟然停止了滴落,只有黑氣在靜靜地彌漫著。 他的神情有些錯愕。 他被吸毒的父親推下樓而亡,這件事并不是例外。 在他對生前模糊不清的記憶中,他只記得他生在一個很貧困的家庭。 他很努力地活著,干過許多工作,只為了能讀書、能吃飯。他的身心比常人強大得多,宛若一座布滿溝壑的高山。 他本以為自己的生活,會帶有點殘缺地慢慢走下去。 但他想不到,自己的父親,為了獲得保險錢買毒品,將站在陽臺曬東西的他推下了樓。 葉川淵依然記得,在那個冷冰冰的寒冬,墜樓那刻的疼痛。渾身骨頭都碎了,包括他的心。 所有人都以為他不會哭,不會疼,堅強得很,能夠承受一切,能夠賺錢,能讀書,直至最后被父親殺死。 但沒人想過。 他還是一個本應擁抱美好生活的學生。 只有季糖。 季糖給他糖吃,摸摸他的腦袋,給他送練習冊,把他當作一個還在讀書的孩子看待。 沒有鮮血,沒有勞累,沒痛苦。生前經歷過的那些,仿佛都是噩夢而已。 這是他生前不知渴望了多久的事。 他的書都是垃圾桶撿的。 他渴望自己只是一個普通的學生,能吃飽飯,能有自己的書。 哪怕他死后變得比任何生靈都要強大,擁有一顆冷冰冰的死寂之心。這也還是他的愿望。 葉川淵的黑氣緊緊地裹住季糖給的練習冊,仿佛當成了什么寶物。 我不知道你喜歡不我不太懂小孩的喜好。季糖有點不好意思地輕笑。 他比葉川淵矮一個頭,葉川淵散發著黑氣,宛若巨大的黑色羽翼。在這樣的襯托下,季糖才像那個需要被保護的小孩。 葉川淵當然喜歡啊。 季糖瞅著他,踮起腳尖,撩起他蓋住半邊眼睛的黑發。 季糖這才發現,葉川淵的紅眸似乎不再顯得這么晦暗了。 這是接受自己了? 接受就好。 他可以盡自己的所能,幫助葉川淵。 除了抹除葉川淵的怨氣外,他還可以給對方安排工作。 比如拍攝一部校園題材的靈異場景探險片。 目前還沒有任何靈異主播拍攝成功過。 只是不知道 季糖皺起眉。 他不清楚葉川淵會不會再去重復自己的死亡方式。 聽說怨氣過重的厲鬼,會一遍遍地循環自己的死亡方式。 跳樓,很疼的啊。 季糖揉揉眼睛,他瞅著練習冊,道:如果你需要休息,可以在附身在練習冊里。 繼小提琴后,他家里又多了一個擺件。 葉川淵靜靜地望著他,似乎想說些什么,但始終沒說出來。 半晌后,黑氣侵染著他的身體,逐漸消失。 最后,只剩下一本五三掉落在地。 五三伴有點黑氣,葉川淵附身在里面了。 季糖撿起五三練習冊,小心翼翼地放回桌面。 他的手機突然響起提示音。 【恭喜!葉川淵成功入住您的收容所!】 【新增任務他的深淵?!?/br> 【他的深淵:他一次次地重復自己的死亡方式,一次次地從高樓墜落,忍受無邊的痛苦和黑暗。 他每每來到高空,都會化成真正的惡魔,變得煩躁而惱怒,對生前的死亡充滿了怨恨。 他渴望有一個人,能伸手將他拉出深淵,不再讓他墜落?!?/br> 【該任務完成后,葉川淵不再需要循環死亡方式?!?/br> 季糖: 他撓撓腦袋,有點疑惑。 這怎么完成??? 【叮!任務提示布丁網冬日祭的獎品,可找到任務線索?!?/br> 季糖點點頭。 他差點忘了 冬日祭冠軍的獎品,明天會發分到獲獎人手中。 等發了,他一定要去看看究竟是什么。 季糖關掉手機,回到臥室準備睡覺。 方才還待在臥室門口的小提琴,消失了。 他皺眉,走近一看。發現小提琴來到了床上,甚至蓋上了被子,帶有點主動的意味。 季糖: 他無奈地輕笑。 他在桌面找到了小本本,想看看謝立的回復。 他之前跟對方說過家里來了新客人。 新買的小本本,不知被誰狠狠地揉過,布滿褶皺。 黃褐色的紙張,赫然寫著許多用鮮血寫成的大字,密密麻麻地映入季糖的視線。 【不要?!?/br> 第20章 季糖看向寫滿整張紙的三個血淋淋大字,微愣。 不要?季糖重復字條上的字眼,皺起眉。 謝先生是不喜歡家里來新客人? 隨即,紙條又出現新的字。 【我怕你被騙、被欺負了?!?/br> 季糖有點啞言,半晌他無奈地揚起唇角,把被對方揉皺的紙張撫平?;氐溃骸局x先生,您放心?!?/br> 他的確長得有點顯小,五官看起來很溫和,也很好欺負。 但那僅是表面,實則沒什么人敢去欺負他。誰敢欺負一個能在深夜獨自探險太平間或墓地的人? 而且他也想不出,除了這個原因,謝立還有什么理由不喜歡客人來。 季糖想。 【有您在。我不怕被欺負?!考咎菍嵲拰嵳f。 話音剛落,從紙張中散發出的黑氣,只減弱了一點點,并沒有完全消失。 看來,謝立還有其他不歡迎客人來的原因。 季糖: 他揉揉眉心,眨?,摑櫟难垌?,給謝立寫道:【那我給您點補償?您別生氣了。你想要什么?】 謝立沒有回他。 季糖沉默半晌,莫名地注意到床上的小提琴。 小提琴已經完全將自己埋進了被窩里,甚至主動地枕在了季糖的枕頭上。 季糖心一頓,似乎明白謝立想要什么。 想被自己抱著睡覺? 好叭。 他理了理睡衣,和著小提琴,躺上了床。 少年的身上有著淡淡的奶味,發絲也很軟,披散在軟綿綿的枕頭上,又滑又細。他在黑暗中摸索,找到了不知何時鉆到自己腿間的小提琴,輕輕地抱在了懷里。 他的鼻尖抵住小提琴冷冰冰的面板,臉頰微紅,閉上眼睛,沉沉地睡去。 謝立應該不會突然變成人。 否則他的單人床,承受不住。 季糖醒來的時候,意外地發現懷里的小提琴不見了。 他立即不知所措地坐起身,揉揉朦朧惺忪的眼睛,去尋找謝立。 按理來說,謝立到了自己身邊,一般不會亂跑。 他剛下床,突然踩到了什么東西。 他低頭一看,瞳孔微縮。 深藍色的五三練習冊,不知何時跑到了自己臥室內,正軟噠噠地靠在床邊,想要往自己床上鉆。但練習冊的邊角,卻被小提琴給壓住了,兩個物件都動彈不得,死死地纏在一起。 季糖: 他頓時清醒過來。 四舍五入一下它們是打架了? 是怕吵到自己才用這樣的形態糾纏?? 季糖:?? 他深深地嘆口氣,彎腰,將兩只都被厲鬼俯身了的物件撿起,然后分別將它們放到兩處不同的地方。 他一想到以后會有更多類似這樣的事情發生,就有點無奈。 而且他不敢想象萬一這些厲鬼,真的打起來了,會是什么樣的場景。 肯定很恐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