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放棄掙扎[重生] 第15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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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箏繃緊了唇,片刻后,嘆了口氣:“我父母都是嘉佳中心醫院的醫生,我媽是婦產科的,我爸是兒科的,我去醫院找我父母天經地義,我父母瞞著別人給我手術,順便做一份dna鑒定,也很容易?!?/br> 耿安啞口無言,姜箏身上發生的事,可比他想象的復雜多了。 嘉佳中心醫院。 黎容聽到這個名字,稍微有些敏感。 黎容:“所以你父母還是知道了?!?/br> 姜箏已經把自己最屈辱的經歷說出來了,她現在無所顧忌。 “是,我父母很失望很生氣,我爸爸差點氣到腦出血,可我那時候精神狀態也很差,尤其是對比結果出來,算算胚胎的大小,正好是那天晚上……他們怕我真的去死,就也不敢多說什么。我六神無主心力交瘁,還是我父母細心,想辦法做了鑒定報告,保存了下來。如果出事之后我就把這件事告訴我父母,他們一定不會允許我答應韓江的要求?!?/br> 姜箏的父母比姜箏考慮周全的多,他們得知姜箏手機里所有的合照和信息都被強行刪除,就知道一定得留下點姜箏和韓瀛在一起過的證據。 雖然韓江和張昭和這一招移花接木把姜箏也摘了出去,但這件事情里,姜箏并沒有占到便宜,甚至還受到了不小的傷害。 他們不知道什么時候能用上這個證據,或許一輩子都沒有機會了,但是有備無患,不能讓姜箏一直處于被動。 這件事,姜箏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后來和她在一起的富二代。 黎容突然道:“你父母還在嘉佳中心醫院工作嗎?” 姜箏愣了一下,不知道黎容為什么突然問起她父母,但她還是答了:“我mama還在婦產科,我爸這些年都沒拼到個科室主任,心灰意冷,去年已經從兒科退休了,院長要他返聘,他沒答應?!?/br> “去年?!崩枞葺p輕念叨了一句。 律因絮的一期試驗就是在兒科做的,進行這個試驗的時候,姜箏的父親還在兒科工作,雖然不是主任,但也是很有資歷的醫生了。 姜箏深吸了一口氣:“鑒定報告還在我手里,但現在不能給你們,如果你們讓我看到確定能扳倒韓江的實力,我會全力以赴的?!?/br> 姜箏說罷,抹了抹掛著淚痕的臉,捋了捋頭發,雙手一撐桌子,打算站起身離開。 耿安忍不住問道:“老同學,你都跟韓瀛失聯這么多年了,也和別人談婚論嫁了,為什么又能被韓瀛騙?” 姜箏頓了頓,眼神變得有些黯然:“我,已經和未婚夫分手了,我這個年紀,也需要感情填補內心的空虛和傷害,韓瀛恰巧這時候出現罷了?!?/br> 舊情人,有過去,有肌膚相親,有感情基礎,有時光濾鏡,所以她一時意亂情迷,又陷入了這筆糊涂賬。 耿安不解:“好好的為什么要分手呢?” 韓瀛才跟姜箏在一起多久,這個富二代可是很多年了。 姜箏舔了舔發干的唇,眼睛顫了顫:“流產手術后,我就很難懷孕了?!?/br> 說罷,姜箏也不等耿安再問什么,她拎起手邊的包,把棉大衣往身上一披,匆匆離開了茶室。 黎容也沒阻攔,他只是抬手碰了一下茶壺,紫砂壺壁上,已經徹底沒了溫度,涼的透骨。 姜箏走后,耿安看向黎容。 他有太多疑問了,黎容為什么知道那個徐唐慧過的慘,為什么好像對姜箏的遭遇心里有數,為什么他們明明都是幫岑隊長的忙,但黎容卻像感同身受一樣。 黎容笑了笑,抬手拍了拍耿安的肩:“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早晚有一天,你會知道的,今天謝謝你了?!?/br> 耿安對韓江和張昭和來說是一個變數。 上一世耿安在杜溟立手下,杜溟立順著這條線挖出了韓江的秘密,在韓江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一擊即中。 這一世,這個秘密同樣也是他的武器。 岑崤還沒在九區站穩腳跟,現在不是扳倒韓江的時候,而且黎容還有一些疑問沒有搞清楚。 姜箏的敘述中,除了既定的事實,還有很多主觀臆斷的成分,比如她認為韓江因為徐唐慧的不識時務耿耿于懷,栽贓陷害是為報復,張昭和在她口中,是韓江命令的執行者,是下屬,是牽線木偶。 姜箏甚至還認為韓江記恨黎清立十多年,然后在律因絮事件出手,對黎清立打擊報復。 她不認為黎清立罪有應得讓黎容很欣慰,而且劉檀芝掌管的那些造謠賬號確實歸韓江所有,但黎容仍然對這一點持保留態度。 如果張昭和真是韓江的下屬,那他為韓江辦事圖的是什么呢? 劉檀芝好歹賺的盆滿缽滿,已經完全不把李白守放在眼里了,可十多年過去了,張昭和依舊穿著樸素的中山裝,在可有可無的位置上,做一個永遠沒有升職機會的講師。 韓江幫過他嗎? 好像沒有。 張昭和可是掌握了韓江最大的秘密,韓江為什么這么有自信,可以不用錢財和權勢捂住張昭和的嘴呢? 難道韓江也握著張昭和的秘密嗎? 如果張昭和的秘密同樣的震撼人心,罄竹難書,那更說明張昭和不該是個普通講師。 黎容留了錢,對耿安說:“我還有事,先回去,你辛苦了?!?/br> 耿安雖然有一肚子疑問,但黎容暫時不能說,他也不會上趕著問:“好的,你忙?!?/br> 黎容去了慧姨家。 他特意通知慧姨,今天不要出攤,在家里等他。 徐唐慧雖然不明所以,但正好有幾個網單的娃娃沒做完,她就安心留在家了。 黎容對長街里小區早已經輕車熟路,他面無表情的踩著碎裂的地磚,邁過蓄著積水的洼地,走過飄著瓜果香和麻辣燙味兒的小攤,徑直走向慧姨家里。 徐唐慧自從有了網店生意,生活好了不少。 其實她并不是沒有賺錢能力,只是以前更像是涸轍之鮒,除了洗清冤屈,再沒別的念想了。 前段時間她終于想起關照一下自己的生活,拿出一部分錢,把家里做了個簡裝,裝修之后,整個屋子規整透亮了不少,雖然從外面看起來依舊是黑黢黢的墻面,但屋內已經非常精致干凈了。 徐唐慧說是要對自己好一點,其實主要是因為紀小川經常跑她這里來,她自己怎樣都行,可不能苦了女孩子。 黎容踏上已經磨的透亮焦黑的樓梯,連上兩層,就到了慧姨家的樓層。 黎容敲了敲門,等著慧姨來開門的間隙,他扭頭向對面看了一眼。 對面那扇鐵門緊緊關著,門上貼了張a4紙,紙上是打印出來的漆黑的大字——房屋出售。 徐唐慧很快來開門了,看見黎容,她溫善的一笑,熱情的讓黎容進去:“快來快來,外頭冷吧?!?/br> 黎容低頭,看見徐唐慧手指上又纏上了創可貼,他無奈道:“慧姨,做東西的時候小心點?!?/br> 徐唐慧趕緊把扎破的手指背了過去,憨厚道:“沒事,皮糙rou厚的一點都不疼?!?/br> 黎容心里有很多想法,能幫徐唐慧賺的更多一點,但這些都不著急,等事情解決了,徐唐慧才有心思琢磨。 黎容隨口問道:“對門的鄰居要搬走了?” 徐唐慧關門的時候朝對門看了一眼,輕輕嘆了口氣:“你還記得廣場上賣手機殼的婦女吧,對門就是她和她閨女,賣房子還不是為了治病嗎,我說我可以借她錢周轉一下,先把房子留著,有個住的地方,她不要,說還不上了,早晚都得賣房?!?/br> 黎容皺了下眉:“甲可亭不是出了新甲嗎,舊甲的價格降下來了?!?/br> 徐唐慧苦笑:“是啊,我也是那么想的,之前還替她開心呢,誰知道價格降下來了,產量也少了,不賺錢的東西誰愿意做,舊藥有限,都靠搶的,現在都有黃牛了,黃牛一加價,根本比新甲便宜不了多少,她這不是又挺了快一年,實在挺不下去了?!?/br> “黃牛?!崩枞莩读顺洞?,冷笑道,“素禾生物為了賺錢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br> 徐唐慧給黎容倒了杯小吊梨湯,黎容接過來,暖著手喝了一口,清甜溫熱的暖流沿著喉嚨蔓延至胃里,格外舒服。 徐唐慧還問:“好喝吧?好喝我多熬點,小川這兩天正好小腹疼,我明天給她帶過去?!?/br> 黎容放下梨湯,拉著徐唐慧的手,讓她坐下:“慧姨,我要給你看個東西?!?/br> 徐唐慧笑笑,用毛巾擦了擦手上的水:“還弄得這么正式,啥東西?” 黎容看徐唐慧一臉輕松的笑,心里有些不忍。 他不知道徐唐慧會是什么反應,十多年的追尋,無數次的心灰意冷,現在終于有了眉目,個中滋味,恐怕無人能感同身受。 黎容從相冊里翻出韓瀛的照片。 照片是簡復收集的,有韓瀛的近照,也有幾年前的照片。 他將手機屏幕遞到徐唐慧面前,輕聲問:“慧姨,你認得這個人嗎?” 徐唐慧小心翼翼的將掛在脖子上的花鏡戴好,單手扶著眼鏡腿,湊過去,仔細端詳。 一開始,她還面露疑惑,但漸漸地,她微蹙的眉頭舒展開,眼睛慢慢睜大,飽經風霜的臉上掛著倉惶局促的神色,她“騰”的站起身來,雙手微抖著掐住黎容的手機,有些焦急的語無倫次:“他!他!是他!娃,就是他!” 她情急之下,松開手機,緊緊抓住了黎容的衣服,仿佛抓住自己的救命稻草。 她不住吞咽唾沫,不知該哭還是該笑,她仿佛有一大堆話需要傾訴,可話到了嗓子眼,卻什么都說不出來。 徐唐慧一抿唇,眼淚從日漸蒼老的眼眶中滾滾流下,流過她粗糙泛紅的臉頰,松弛的脖頸,沒入洗的發白失去彈性的毛衣里。 “我知道,慧姨,我知道?!崩枞菪闹兴釢?,用手指輕輕擦去徐唐慧臉上的淚痕,朝她露出一個心疼的微笑。 徐唐慧用手指著已經變暗的手機屏幕,激動的念叨:“他老了,可我一眼就能認出他,我絕對不會忘記這張臉!” 黎容點頭:“他叫韓瀛,試驗儀器是他推倒的,他把這件事推到了你頭上,慧姨,你是被冤枉的,我一定能還你清白?!?/br> 徐唐慧怔怔望著黎容,幾秒后,終于釋懷的一笑,然后飛快的用粘著創可貼的雙手捂住自己的臉,嗚咽道:“謝謝,娃,謝謝,姨以為沒有希望了,我真的以為我再也找不到他了!” 黎容握住徐唐慧的手腕,輕聲勸慰:“慧姨,你現在得告訴我,你記得的全部?!?/br> 徐唐慧捂著臉啜泣了一會兒,才用掌心將淚水抹去,吸了吸鼻子。 她示意黎容等等,然后自己去了衛生間,緩了好一會兒,才擦干眼淚走出來。 她深吸了一口氣,再次拿起手機,仔細翻著韓瀛的照片。 她從沒看一個人看的那么細致,仿佛想用目光把他的每一寸皮膚都穿透。 就是這個人,害她含冤受屈十多年,就是這個人,讓她一朝之間體會了世界崩塌的痛苦。 現在這個人重新出現,老了,胖了,看樣子似乎還過的不錯。 徐唐慧咬了咬牙:“娃,你是怎么找到他的?” 黎容緩緩道:“他這么多年一直在國外,也不怪你找不到他,我也是無意中發現,他和當年的事有聯系?!?/br> 徐唐慧把幾張照片看了個遍,才扶著膝蓋坐到椅子上,微微仰頭望著墻上的釘子,喃喃道:“當年,我被實驗室的聲音驚醒了,猜到有人進來,我就趕緊去看……” 黎容安靜的聽著。 徐唐慧敘述的過程跟姜箏說的大差不差,她并不知道實驗室里有兩個人,姜箏個子小動作輕,跑的地方又黑,而韓瀛慌里慌張,動靜還大,跟徐唐慧打了個照面,徐唐慧全部的注意力都被韓瀛引去了。 她問了一句“你是誰”,可韓瀛只想逃避,他甩開徐唐慧,瘋了一般向實驗樓外跑去。 徐唐慧只好去追。 可她怎么也不可能追過一個年輕力壯的少年,她追的上氣不接下氣,追出了兩公里,還是讓韓瀛給跑了。 徐唐慧也沒經歷過這種事情,她還在追丟的地方找了好久,企圖找到蛛絲馬跡。 后來實在沒辦法了,她才捂著肚子回到實驗室,打開燈一看,她就嚇傻了,實驗儀器砸在地上,連大理石地磚都給砸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