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放棄掙扎[重生] 第5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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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小川咬了咬牙,只好跑過去,拉開后車門。 她剛一坐下去,就看到了駕駛位的岑崤。 “你你你…岑…崤?” 她本來就有點結巴,一緊張就更結巴了。 她局促的靠著車門,恨不得縮到座位和靠背之間的夾縫里去。 岑崤看了一眼黎容,不解的問:“我高中這三年做什么罪大惡極的事了?在外面是什么名聲?” 他思索了一下,他不僅沒欺負過老實巴交的同學,有時候還很好說話。 黎容抖了抖頭發上的雪,忍不住輕笑。 其實細想,高中是岑崤的蟄伏期,他在沒有實權的時候,從不過分張揚。 不過似乎每個學校每個年級都需要有那么一個有背景,有錢,校長都不敢惹的人鎮場子。 由于絕大部分同學都不會親自接觸這個人,所以一些真實性不足一半的傳聞會在學校里廣為流傳,而學生群體,偏偏很愛聽這些叛逆不羈的段子。 岑崤在各方面,都符合幻想模版,所以哪怕他不做什么,也有傳聞幫他做。 “紀小川,岑崤是我朋友?!崩枞菖せ仡^,從座位間的縫隙看著紀小川。 “啊…好,你好?!奔o小川小心翼翼的跟岑崤打招呼。 她不知道黎容是怎么跟岑崤這個藍樞大佬成為朋友的,但好像宋沅沅說過,誰都不許在班里提黎容和岑崤的名字。 岑崤問了一句:“去哪兒?” 他當然不是問黎容,因為他們一開始就有目的地。 紀小川也很聰明,她低著頭,努力讓厚劉海遮住她的眼睛,小聲道:“我沒…地方去?!?/br> 她已經在街上呆著幾個小時了,因為冷,不得不走動起來。 她出來的匆忙,手機和錢都沒揣在兜里,連去個咖啡廳避寒都不好意思。 車內的暖氣吹的她很暖和,她才發現,原來她的四肢都凍的沒什么知覺了,耳朵也刺刺的發疼。 黎容:“那跟我們去吃飯吧?!?/br> 紀小川想推辭,但話到嘴邊,又吞了下去。 在黎容面前,她的一切掩飾和偽裝都顯得蒼白無力。 不知道為什么,她總覺得黎容那雙澄澈明亮的眼睛能看穿一切,根據她的反應,就能猜出她的真實想法。 她的確餓了,又冷又餓。 紀小川囁嚅道:“我…忘帶手機,等周一…我…” 她現在沒辦法跟黎容他們aa,她得提前說。 “等英才計劃公示通過了,我就沒什么事,剛剛受到點市場刺激,我打算提一提補課的費用,你來給我當助教吧?!崩枞荽驍嗨脑?。 唐河在九區工作兩年,就可以收兩萬的課時費,他可是在職的紅娑研究員,而且還親自參加過這次高考。 “我…謝謝?!奔o小川知道,黎容是給她一個賺生活費的機會,畢竟她伸手管那對父母要錢,真的挺痛苦的。 幸好她學習好,是真的能幫到黎容的忙,不會給黎容拖后腿。 黎容轉回頭,坐直身子,調了調安全帶,目光望向窗外。 安靜了片刻,他冷不丁道:“頭發上很多細菌,總遮著容易感染,我們不會多問也不會跟別人說什么?!?/br> 紀小川知道他看到了,也猜到了個大概。 她怯生生抬起眼,默默咬著唇,眼圈有點發熱:“他們…不是故意的,我媽的雇主家總…吵架,挑她毛病泄憤,她回來總要…發泄,我弟弟…有點發燒,外面下雪…叫不到出租車,醫院人也多,他們…很累,脾氣不好?!?/br> 紀小川難得一口氣說這么多話,因為結巴的毛病,她平時恨不得一個字一個字蹦,能不說就不說。 但她卻特別信賴黎容,她相信不管她說話有多滑稽,黎容都不會有嘲笑的心思。 這也是她第一次跟別人透露她家里的情況,大概是因為,黎容能注意到她額頭上的傷吧。 別人是不會在意的,更不會提醒她當心感染。 岑崤似乎在父母關系上和紀小川有些共鳴,所以平時根本不會搭理的無關緊要的事,他也忍不住插了一句。 “換個雇主?!?/br> 根據邏輯,似乎紀小川的遭遇根源在雇主身上。 紀小川沒想到岑崤會跟她對話,趕緊回道:“這家…給的錢多,事情少,我媽就管…做飯,別的房間…不讓進?!?/br> 黎容淡淡道:“聽起來就不像什么好人?!?/br> 紀小川小聲反駁:“好…好人吧,還是紅娑研究院的…教授,我將來也想進…紅娑研究院?!?/br> 黎容敏感的反問:“哪個教授?” 紀小川:“李…李白守教授?!?/br> 黎容精神一震,下意識看向岑崤。 岑崤雖然開著車,目光直視著前方,但聽到紀小川的回答,也下意識減慢了車速。 紀小川一臉迷茫,不知道為什么,黎容好像反應很大。 黎容凝眉沖岑崤道:“你記不記得我跟你說,李白守好像不知道劉檀芝那些媒體的事?!?/br> 第47章 劉檀芝,今年三十四,身材清瘦,面容姣好。 她二十二歲從a大外語院畢業后,因為沒考上本專業研究生,便選擇以學生教務的身份留校工作。 工作只一年,就和當時身為生化院副教授的李白守走在了一起,交往五個月后結婚。 在李白守的幫襯下,劉檀芝是那一批留校的畢業生里晉升最快的,她從教務科調到了國際部,再從國際部調到生化院環境治理專業,成了教務主任。 這個路徑其實有點奇怪,a大國際部是個公認的好單位,超凡脫俗,清閑安逸,每天處理一些學生交流和留學申請的事情,根本不用走出辦公室,雖然晉升的崗位少,但劉檀芝應該不受影響。 教務主任管的雜事就多的多了,不可能像在國際部一樣,喝喝茶養養生,等著學生來打印資料,咨詢信息。 教務主任要處理各種亂七八糟的糾紛,還得幫助各位教授應付難纏的學生家長。 當時大家都以為,劉檀芝放棄國際部的職位改去生化院,是為了離老公李白守近一點,畢竟李白守一門心思扎在實驗課題上,連家都很少回。 劉檀芝對這種說法不置可否,平時在工作上也還算是盡心盡力,行事低調。 承辦那些媒體的注冊資金對當初的劉檀芝和李白守來說,多少有點勉強,除非他們有灰色收入。 不過現在這些媒體賬號已經開始盈利,偶爾做一些產品推廣,報價從三千到一萬不等。 綜合起來,已經是一筆很高的進賬了,按理說,劉檀芝大可以辭去a大的工作,在家專心當富婆經營這些賬號。 簡復在電話那頭小聲說:“我現在就能查到這么多,還是因為上次媒體的事情引起了一區的注意,不然這種小人物都不可能給她建檔?!?/br> 岑崤問:“你用誰的賬號查的?” 簡復:“就一區一個技術員,內部網絡共通的嘛,哎現在的確是管的嚴,要不是我被特招,算是半實習的身份,他都不愿意給我看?!?/br> 岑崤沉默了一會兒:“內部網絡是共通的,但是查詢權限可不一樣?!?/br> 一區一個普通技術員頂多能調一下個人信息,如果藍樞一區懷疑劉檀芝背后的媒體是紅娑背景的,那絕不會只記錄這些。 除非更多的內容被權限掉了,得用高職位的賬號才能查詢。 簡復:“你說的也是,但我也不敢輕易跟我爸媽說,怕他們大局為重你知道吧?!?/br> 在他父母眼中,一區的平安和穩定才是最重要的,至于黎容想查什么,黎清立又是怎么回事,不是他們該關心的。 如果簡復硬要淌入這趟渾水,他父母一定會變成阻力。 紀小川弓著背,上半身抵著桌邊,一只胳膊放在桌子下面,一只搭在桌面上,捏著筷子夾起一?;ㄉ?。 她眨巴著眼睛,默默將花生米塞進嘴巴里,含糊道:“我媽…雇主是壞人嗎?” 黎容聽了簡復的話,一直沒動筷子,見紀小川問起,他才抬起眼睛問道:“你說李白守和劉檀芝不讓進別的房間,只能進廚房?” 紀小川擰起眉頭回憶了一下。 其實她mama每次下班回來都很累很暴躁,根本沒空跟她談心,她也就在mama發脾氣的時候,從只言片語間捕捉點信息。 “有次我媽去給她家…做飯,有個房間好像是水…管裂了,有水從門縫里流…流出來,李教授和他老婆都…都沒回來,我媽怕屋里有…不能沾水的東西,就找了…認識的修水管的叔叔,也給他老婆…打了電話。 他老婆聽說…說我媽找了別人來就破口大罵,明明我媽和那個…叔叔根本打不開房門,但他老婆就說我媽侵…犯她隱私了,不僅要把我媽趕走,還揚言要告…告我媽,后來我媽為了工資…忍了,給他老婆道…道了歉,但是回來就……” 紀小川說到這里,話音一停,低下頭,把那顆花生米嚼了。 回來后,自然沒發生什么好事。 明明是為了雇主著想,怕水泡壞重要的東西,怕浪費水費,還主動找了師傅來修,結果非但沒被感謝,反而被辱罵被威脅。 任誰遇到了這樣的事情都會覺得憋悶,憤恨,可為了高昂的工資又不得不低聲下氣,忍氣吞聲。 委屈溢滿胸腔,就只好向更弱小,更隱忍,無法反抗又無法逃離的孩子發泄,畢竟受這份氣,也都是為了孩子,為了這個家,所以哪怕對無辜的紀小川施暴,也是理所應當的。 黎容在心里默默嘆了一口氣。 曾經他以為黎清立和顧濃是很平常的父母的樣子,但見的人多了,他才發現,不是所有的父母都是黎清立和顧濃。 劉檀芝房間里一定有很重要的東西,不愿被任何人看見。 但那些東西跟他父母的事有沒有關系,他就不清楚了。 黎容又問:“所以李白守和他老婆的關系不好,經常吵架是嗎?” 紀小川:“我就記得我媽說,他倆都…分居了,不在一個…房間住,早晚要離婚。噢那個教授很…少回來的,但是他老婆每天都…都回來,我媽主要是給他…老婆做飯,他老婆很注…注意健康,不吃外面的東西?!?/br> 黎容想了一下上一世。 做科研很苦很乏味,各類八卦消息也是大家消解焦慮的談資,辦公室里經常有人議論,誰和誰在一起了,誰和誰離婚了,誰找了小三,誰私下里偷偷看大尺度主播。 黎容雖然不愛聽,但畢竟身處這樣的環境,難免接收一些亂七八糟的消息。 李白守當時在紅娑研究院已經有一定地位了,身處漩渦中心,關于他學術水平不足的吐槽層出不窮,但對他家庭的八卦卻一點沒有。 劉檀芝就像個隱形人,不起眼,不冒尖,仿佛是李白守背后默默奉獻的女人,安逸的呆在環境系,一切為了支持老公的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