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放棄掙扎[重生] 第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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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喜歡被自己人背刺,更何況,他們跟宋家也只是利益關系,談不上多少真心。 他們也看出來了,黎容是故意搞了一出鬧劇惡心宋家,雖然說出想要依附岑家很丟臉,但丟的也是黎清立顧濃的臉,和他們無關。 借機告辭的人越來越多,宋母拉住一個,另外幾個就走遠了,頃刻間,大廳就空了一半。 黎容看著人走茶涼的場面心滿意足,他輕拍岑崤的手背,示意他放開箍在自己身上的力道,然后站起身,朝著宋沅沅走過去。 宋沅沅用力低著頭,緊咬著牙,不敢看黎容的眼睛。 黎容垂眸,靜靜地看著這個和他一起長大的女孩。 縱使童年千好萬好,物是人非,也只需要一個契機。 黎容一字一頓道:“我們今天,正式分手了?!?/br> 宋沅沅一抿嘴,眼圈紅了。 黎容在跟她說著這句話的時候,對她一絲一毫的感情都沒有了。 明明是她先背叛的,現在反而有種被拋棄的酸楚。 宋母肌rou顫抖,目眥盡裂,她用手指著黎容的臉,惡狠狠的吼道:“黎容!” 黎容嗤笑一聲,充耳不聞,他扭回頭朝岑崤揚了揚下巴:“我要走了,岑總走不走?” 秋夜天涼,霜濃霧重。 空氣中滿是潮氣,連地面都濕漉漉的,柏油馬路像是被重新上了層墨色,道路兩旁的燈光周圍,盤旋的飛蟲都少了很多。 黎容裹緊禮服,直扣好領子最上方的紐扣,可人一離開室內,卻還是覺得涼風呼嘯而來,寒意刺骨。 這禮服千好萬好,就是不保暖,他身上的熱氣沒一會兒就被吹了個干凈。 黎容郁悶的吸了吸鼻子,果然網上說,要想有風度,就不能考慮溫度。 就在這時,身后傳來車輪碾壓柏油路的聲音。 聲音由遠及近,一直開到了他面前,左側車門打開,岑崤靠坐在后排,低聲道:“上車?!?/br> 黎容不由得抬起眼,和岑崤對視。 那眼神潮濕透徹,黑亮有神,像極了盯著小魚干的藍金漸層。 黎容飛快上了車,抬手關緊車門,空氣驟然變暖,他反倒禁不住牙齒打顫。 岑崤立刻感覺到他周身的涼意。 他囑咐司機:“空調溫度調高一點?!?/br> 熱氣撲面而來,黎容覺得自己眼睫毛上都掛滿了水霧。 他掩著唇,難耐的咳嗽了幾聲,咳夠了,才泄力似的往靠背上重重一砸。 郊區路燈稀少,光線落到地上,已經稀薄的可憐。 車內車外同樣昏暗,但偏偏是這種昏暗,給了人一種密閉空間的錯覺。 好像在這個空間里說的所有話,都能被永久儲藏,不見天日。 黎容歪過頭,去看岑崤的側臉。 黑暗中,他看不清岑崤的眼睛,但那股侵略性的,要求一個答案的氣場始終揮之不去。 ——真喜歡男人,我就考慮考慮。 從過去到如今,他從來,從來不曾跟岑崤說過一次喜歡。 黎容眨眨眼,呼吸淺淺,伸出一根冰涼的手指,輕輕戳了戳岑崤的肩頭,給了他另一個答案。 “岑崤,如果餐桌上只剩下一塊鵝肝,我愿意留給你吃?!?/br> 岑崤轉過臉來,深深的看了黎容一眼。 對面難得駛過一輛車,灼亮的遠光燈直挺挺的刺破玻璃,投射進來。 岑崤恍惚看到,黎容的眼睛在發亮,至少在這一瞬間,他能清晰的捕捉到,那雙眼睛里沒有偽裝,掩飾和欺騙。 “求之不得?!贬派ひ舻统?,停頓一下,又補充道,“我的答案?!?/br> 黎容知道,是回答他那句“我親你一下好不好”。 他眼中含笑,趁著對面車輛疾馳而過,車內重新回歸黑暗,他扭過了身,低聲喃喃:“過期了?!?/br> 第21章 周一上學,黎容剛一進教室,班里幾個有紅娑背景的同學立刻投來一言難盡的目光。 尤其是崔明洋,崔明洋看不起黎容,但礙于岑崤的警告,又不敢表現的太過明顯,于是他瞪一眼就趕緊轉移視線,見無事發生便再瞪一眼,他自己不知道,這模樣像個搔首弄姿的小丑。 簡復倒是像塊磁鐵一樣,眉飛色舞的被吸到了黎容桌邊。 他臉上止不住的壞笑,趁著岑崤還沒來,他用肩膀一拱黎容的胳膊:“行啊班長,我聽說宋沅沅她媽臉都綠了,在場的所有人都跟吞了蒼蠅一樣,后來蛋糕都沒吃就找理由走了,要說還是你這種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豁得出去,佩服佩服,我崤哥還沒來,跟我說說,他什么反應?” 黎容將路邊買的燕麥粥放在桌面上,慢條斯理的將吸管插進紙杯,聞言扯了扯唇:“他啊,難得被我表白,挺開心的?!?/br> 簡復暼了一眼岑崤的空座位,忍不住偷樂:“我哥開不開心我不知道,但是三區內部樂瘋了,他爸成天板著臉,巨嚴肅,難得家里有點事給大家樂呵樂呵?!?/br> 黎容抿了一口粥,皺著眉硬吞了下去。 他是真討厭喝粥,尤其是被咖啡燙到的舌頭還沒完全恢復,粥略過舌尖,連味道都不怎么嘗得出來,像喝藥一樣。 但為了養胃,又沒辦法。 他等著甜絲絲的暖流從喉管慢慢滑入胃里,才不經意的問:“消息傳的這么快嗎,我記得那天沒什么聯合商會的人?!?/br> 宋家是做生意起家的,這些年越做越大,靠的是紅娑研究院的扶持,換句話說,宋家在當初站隊的時候選了紅娑,家里的資源人脈和朋友,也都是有紅娑背景的。 大概是黎清立顧濃出事,讓宋家慌了,這才覺得不能在一根樹上吊死,于是宋母天天約蕭沐然逛街遛貓做美容,企圖打通聯合商會的人脈。 生意跟一邊做也是做,跟兩邊做也是做,加入藍樞不過是多交一份會費,這樣還能獲得藍樞的支持,以后跟商會內的企業合作就更容易了。 簡復疑惑:“當然快,壞事傳千里嘛,你不知道紅娑那邊的丑聞在藍樞比年底漲薪傳的都快么?” 黎容放下紙杯,抬眸看向簡復,笑意加深:“我知道?!?/br> 簡復父母所在的一區是管互聯網企業的,不光大事上消息靈通,就連各種無關緊要的八卦,在一區也傳的最快。 上一世,在岑崤家里,他親眼見到簡復某工作群里,有人發了條背后資本雪藏明星內幕的娛樂新聞。 巧的是,那個明星就是林溱。 簡復:“反正你在藍樞算是徹底出名了,我估計這幾天岑崤他爸能把你名字倒著寫出來哈哈哈哈?!?/br> 黎家的事鬧的沸沸揚揚,但大多都是討論他父母的,一個未成年的高中生在那些大佬眼里,根本什么都不是,他們有些人甚至不知道黎清立和顧濃生的是兒子還是女兒。 但被黎容這么一鬧,黎清立有個漂亮瘋批兒子的事反倒深入人心了。 黎容慢慢收回笑意,低著頭,認真含著吸管,眼眸垂的讓人看不清表情。 “三區這么熱鬧,那隔壁四區也知道了?” 藍樞四區管理新興科技產業,會長為了擴大規模,不僅跟國外企業合作大批量引進,還成立天使基金,扶持了很多私有研究所。 有些領域國外的發展更快,現成的產品拿過來,直接搶占了市場,導致紅娑研究院花大價錢投入的項目流產,四區美其名曰能者居之,但其實無形中為了短時利益擠壓了國內科技發展的空間。 有藍樞其他幾個區給四區亮紅燈,四區成了聯合商會發展最快,最賺錢的那個,賺錢多,福利待遇就好,吸納的人才就更多,所以形成了良性循環,規模越做越大。 紅娑要求四區放緩引進速度,給國內研究人員進步的時間,但四區靠這個賺錢,自然不愿意,兩方的恩怨也由此而來,經過幾代的發展,愈演愈烈。 簡復忍不住在黎容面前表現:“當然,我爸昨天跟胡總聊天,還是胡總主動提的這件事呢,他倆和幾個我爸的副手都說要去逗逗岑會長?!?/br> 四區會長胡育明,因為掌管著最有錢的商會,人長得又富態,被藍樞內部人士尊稱為胡總,簡復跟著他爸媽亂叫,也喊人家的外號。 “胡育明?!崩枞菸⑽⒊錾?,細長的手指輕敲紙杯壁,又念叨了一遍這個名字。 他上一世進的是紅娑研究院,跟的是紅娑最有名的江維德教授。 江維德集體榮譽感很強,對胡育明的評價非常不好,一提到這個人就少不了怒斥他追名逐利,眼睛里只有利潤,不賺錢的項目,哪怕是有利于人民群眾的也堅決不碰。 黎容因此也對胡育明頗有微詞,但他其實除了遠遠見過一次胡育明做演講外,并沒深入接觸這個人。 他跟著江維德做gt201項目,項目內容高度保密,但就在快要出成果的時候,他在危險藥品室中毒了。 他不得不想,紅娑內部,是不是有什么貓膩,他父母的事,會不會有有心人掩蓋了什么。 黎容摸了摸書包,掏出一塊周末順手從生日宴上拿的酒心巧克力,扔給哈巴狗一樣趴在桌邊的簡復,故作好奇:“胡育明知道我是黎清立的兒子了?” 簡復的注意力短暫被色彩豐富的巧克力包裝紙吸引了,也沒在意黎容的問題,順嘴道:“以前估計不知道,現在肯定知道了吧,你都聲稱要入贅我崤哥家了,這是什么?” 他拿起巧克力左右看了看,嫌棄的撇了撇嘴,又扔回給黎容:“這牌子巨甜,我才不吃,你怎么買這個,是不是沒吃過好巧克力啊?!?/br> “愛吃不吃,不要拉倒?!崩枞蓦S手把巧克力放在了桌角。 簡復:“……” 他有時候就不是很懂,黎容現在明明聲名掃地,身無分文,怎么就能說話這么囂張呢? 還不止在班里囂張,就連面對宋沅沅生日宴上的那些長輩都很囂張。 他甚至恍惚有種錯覺,黎清立和顧濃沒死,而且馬上就翻案了,甚至要當紅娑研究院的院長了。 簡復撇嘴:“切,本來就不好吃,要不是我哥,我都懶得告訴你?!?/br> 黎容敷衍:“那讓你哥告訴我?!?/br> 岑崤這種常年倒數第一的學生,遲到早退是常有的事,常有到,學校都懶得給岑擎蕭沐然打電話說他的問題。 黎容小心翼翼的喝完了一杯粥,除了肚子飽了,沒有一點品嘗美食的快樂。 楊芬芳踩著高跟鞋邁步進教室,扭著脖子上下左右看了一圈,開始指揮。 “何路,黑板沒擦干凈,你自己看這邊邊上的粉筆灰,還有楊夢,最后一排掃了嗎,紙團還留著呢,黎容跟我來辦公室一趟?!?/br> 楊芬芳說完,深深看了黎容一眼,又看了看他身邊的空座位,無奈的嘆了口氣。 黎容站起身,跟著楊芬芳去辦公室。 走廊很冷,因為見不到太陽,溫度比外面還低。 黎容一邊走一邊往衣領里面縮,越縮越低,越縮越低,等到了辦公室門口,楊芬芳一回頭,就只看見一雙圓滾滾的眼睛,露在雪白的衣領外。 楊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