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月亮 第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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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厘敷衍反問:“你呢?” 杜格菲:“我記性好呀?!?/br> 云厘:“這樣?!?/br> “說起來,你還挺像我一個很好的朋友。每回呢,她見我看上了什么東西,就會故意跟我買一樣的?!变亯|了許久,杜格菲終于切入主題,恍然道,“對了,之前也沒見你對這帥哥有意思,是因為聽到我找徐總要他微信號啦?” 云厘一時語塞。 被這離譜的話弄得不知從何吐槽起。 杜格菲當她默認,笑笑:“不過讓你誤會了,我對這種窮——”停頓,她找了個溫和點的詞:“沒什么本事的維修工,沒什么興趣?!?/br> 云厘皺眉:“你說什么?” “你剛沒看到么?一手的灰,臟死了?!倍鸥穹普f,“我本來以為是徐總的朋友,應該起碼能混個店長,這么看他們關系也不怎么樣?!?/br> “……” 早些年,有一段時間,云厘家里條件很差。 那時候楊芳生云野時險些難產,一直在家調養身子。恰逢云永昌工作的那個工廠倒閉了,家庭沒有收入,舉步維艱。找不到工作他也不敢閑著,后來就靠在工地搬磚養活一家子。 每回跟親戚聚會,都會有幾個仗著家里條件比他們稍好些的人,在那倍加嘲諷,揚武揚威。 其中有人經常打著同情的名義,說云永昌沒文化就是只能去干這些活兒,身上的灰都融進皮膚和骨子里了,洗都洗不掉。 當時云厘年紀小,性格也沒有像現在這般話少怕生。聽到的時候不會像云永昌那般沉默應對,次次都替父親感到委屈和憤怒,伶牙俐齒地頂回去。 到現在,她看到這些親戚時,也不會有什么好臉色。 也因此,她最討厭這種,因為活得光鮮亮麗,就以為自己高人一等的人。 杜格菲這話,也讓云厘想到父親當初的待遇。她壓著火:“看來你條件挺好的?!?/br> 杜格菲:“也還好?!?/br> 不等她說完,云厘又道:“原來你之前還要過傅識則的微信,我不太清楚。畢竟那天我看你跟不少人要了,也沒法記住全部人?!?/br> 明顯覺得她是個好欺負的軟柿子,此時突然被她嗆回,杜格菲表情僵住。 云厘無法做到像她那樣,跟人敵對時還笑臉相迎,面無表情地說:“對了,你條件這么好,他怎么沒給你微信?” 杜格菲:“那是因為——” “哦,看來他對你也一點興趣都沒有?!痹评鍓焊鶝]打算聽她扯,直接打斷,“所以人家是什么職業,每個月掙多少,跟你有什么關系?” …… 直至云厘回到家,火氣才漸漸消退。 她后知后覺地發現自己在剛剛的戰斗力,似乎發揮超常了。這感覺不可思議,又有些飄飄然,讓她的心情也莫名其妙好了不少。 云厘打開微信,發現楊芳和云野都找她了。 楊芳安慰了她一番,說的話跟往常差不多,主要是來勸和的。而云野也不知是從哪聽來的風聲,消息格外靈通:【你又跟爸吵架了?】 云厘:【你不用上課的嗎?】 云野:【媽讓我安慰安慰你?!?/br> 云厘忍不住告訴她:【我剛剛跟人吵架,居然吵贏了?!?/br> 云野:【哦?!?/br> 云厘:【你不覺得很不可思議嗎?】 云野:【不覺得?!?/br> 云厘:【?】 云野:【你跟我吵架就沒輸過,每次都堵得我無話可說?!?/br> 云厘:【?】 云野:【你可能自己沒注意到,你平時遇人時可能嘴笨點,但一生氣的時候,戰斗力就會超強?!?/br> 云野:【不過也挺好?!?/br> 云野:【社恐并不代表懦弱?!?/br> 結束對話后,云厘還在思考他的話,破天荒地覺得這個弟弟還是有些用處的。她起身,到廚房給自己拿了個雪糕。 復盤剛剛的“戰斗”,想起杜格菲說傅識則是個維修工。 即便知道這并不真實,聽到別人這么說他,云厘心里終歸不舒服。 算起來,他讀研的話應該也畢業了。按照他這么好看的履歷,應該會去大公司或者是搞科研什么的吧。 也可能是因為這店是親戚開的? 想起上次吃飯幾人相熟的模樣,云厘感覺這個可能性比較大。 云厘坐在電腦前水了一會e站,私信已經有不少催更,她良心不安地當做沒有看到。 自從開始準備考研,云厘的全部心思都耗在那四平米大的自習室里,那時候幾分鐘剪視頻的時間都是奢侈。每天她都渴望著從牢籠中釋放的那天,但真正重獲新生的那天,她又學會了新的生活方式。 偷懶,但是舒適。 正當云厘含著口雪糕,手機屏幕亮起視頻來電的提醒,赫然是傅識則辨識度極高的名字。 云厘嚇了一跳,冰凍的雪糕灌到食管里,本能反應就是他打錯了。 猶豫這一會,電話已經掛掉了。 沒接上電話,云厘一時覺得幾分懊惱,又不自覺地松了口氣。 但還沒等她緩上兩秒,屏幕再度顯示傅識則的視頻來電。 云厘將電腦調至靜音,手機的每一次振動和鈴聲都在她的感官中放大,連帶著桌面微不可聞地顫抖。 鼓起了十二分勇氣,云厘將視頻模式切換成語音模式接聽,裝作什么都沒發生地應了一句:“你好?!?/br> 電話對面沒有回應。 云厘平日里喜歡安靜,但此刻,安靜仿若一顆顆亟待爆炸的手榴彈。 滋啦一聲,電話那邊傳來嘈雜的人聲。 “厘厘姐,你在學校不?”云厘勉強通過稱呼分辨出是傅正初。 突然覺得方才的心驚膽跳都是自作多情。 傅正初:“今天學校百團匯,厘厘姐你要不要來我們的攤位玩一下?” 很少受到不太熟的朋友的邀請,云厘一下不會拒絕:“可以啊?!彼D了頓,又說:“我接到電話的第一反應,還以為是你小舅打的電話?!?/br> 不過傅正初似乎沒有聽清,聲音大了點,“我要去干活了,要來捧場哦——” 他匆匆掛了電話。 本來是想試探一下傅識則是否也在,思索一會兒后云厘又為自己的試探感到羞愧,傅正初可能只是熱情邀請,但她自己這不良居心昭然若現。 可能傅正初也不在學校,只是剛好傅識則在他旁邊。 更何況,她也沒有必要想那么多。 難道傅識則不在,她就不去捧傅正初的場了嗎? 云厘更為慚愧地發覺—— 她確實是這么想的。 …… 百團匯是學校里各個社團組織進行集中宣傳的活動,各負責人會在學校廣場的兩側搭帳篷,擺成長龍,就像一個午間的熱鬧集市。 云厘上一次接觸到類似的活動還是剛進大學的時候。 只不過面試不太順利,以至于本科階段都沒有參加任何社團組織。 下午也沒什么其他的事,云厘咬了口雪糕,拎起包往外走。 學校離租賃的房子不遠,云厘步行到校門口后,照舊乘坐小巴士到校內。 離廣場還有距離,云厘就聽到密集的喧嘩聲和音響聲,入口處密密麻麻的人頭,場地中央還搭了個小型舞臺。 下車后,云厘隨著人流移動,宣傳的人似乎把她當成了本科新生,紛紛給她塞宣傳單。 走了一圈,好不容易在廣場的邊角找到傅正初。 “厘厘姐!”傅正初一身學院衫,帽子印著南理工的?;?。原先正和新生講得焦灼,一見到云厘干脆地塞了張宣傳單打發走新生。 注意到云厘手上厚厚的一沓宣傳單。 傅正初:“這些都不好,厘厘姐,你就瞅瞅我們社團的?!?/br> 他霸道地一把拿走這堆廣告單,從掛在脖子上的文件袋中給云厘拿了張新的。 是一個叫做“攀高”的戶外運動社團。 傅正初故作正經,清清嗓音:“我們是學校唯一的戶外社團,體量也是最大的,我是副社長?!?/br> 為了凸顯自家的競爭力,傅正初振振有詞:“而且我最近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拉了一筆贊助,超級多錢!” 他話音剛落,云厘發現底下寫著一段話——“由eaw虛擬現實體驗館贊助”。 后面還附上了eaw的詳細地址和簡要介紹,憑這宣傳單到店消費還可以打八折。 云厘:“……” “攀高”戶外運動社團的攤位不大,由兩張一點五米長的桌子拼成l形,幾個學生坐在帳篷底下引導新生填申報表。 作為贊助方,eaw成功在他們攤位的帳篷上印上了自己的logo和主營項目的圖片。 攤位的易拉寶意外的有些距離,前方擺了個平板桌,地上放著eaw未拆封的包裝箱。 云厘站在攤位前,注意到易拉寶那偶爾探出的肢體。 是傅識則。 他單腿支地,西褲利落,不掩身形頎長筆挺。美工刀劃開膠帶到底部時連帶著他的身體后退,露出硬朗明晰的下顎線。 灼人日光顯得膚色愈發蒼白,雙眸忽明忽暗,明明是會說話的五官,在人來人往中反而漠然無聲。 像是突然意識到什么,傅識則抬眼望向她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