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6)
沈卿沒說話。 如果我說,她不是你看見的這樣,你信不信? 沈卿遲疑了半秒,點頭,如果是你說的,我信。 沈卿的表情很認真,不像是隨口敷衍的樣子。 薛清下了車,關上車門趴在車窗上看著他,去看看你異父異母的meimei玩兒什么花樣吧。不過你要知道,我很小氣的,別讓你異父異母的meimei碰你哪兒。 沈卿的車剛走,薛清的手機就響了。 是喬婉詩打來的。 接,喬婉詩肯定會和以前一樣威脅他。不接,不知道那個女人還會做出什么瘋狂的事來。 薛清扒拉著頭發,在路邊蹲下,接通了電話。 薛清,你真的很頑強呢。沒想到踩斷你的手指,你都不害怕,你比我想象中的膽子大哦。 薛清不耐煩,你想說什么?直接說。 喬婉詩嬌笑了兩聲,呵呵,除了讓你離開卿哥,不要再和卿哥見面,我會和你這樣的人說別的話么?你啊讓我怎么說你好呢?明明之前都答應得好好的了,還當著沈叔叔的面發了毒誓,今后都不會再糾纏卿哥,我不過就是離開一年而已,你竟然又回來了,還弄得全世界都傳你和卿哥的緋聞。薛清啊薛清,你說,這次我要毀了你什么地方,你才會聽話一點呢? 神經病。 你罵我,我可是會生氣的。 現在是法治社會,我也勸你一句,別做些瘋子才會做的事情。之前示弱是因為要比賽,我不想耽誤比賽,但是現在我什么都沒有,死豬不怕開水燙。還有,你騙我說你和沈卿是那種關系,所以我才會猶豫的,我現在已經知道你們不是,你也別說些什么鬼話來騙我 喬婉詩的聲音突然變得尖利,誰說我們不是那種關系!我就是卿哥的未婚妻!現在只是卿哥還不想結婚而已,過兩年,我就會和卿哥結婚!你算什么東西,敢這樣和我說話! 第36章 怎么突然叫起來了? 薛清捂著耳朵, 一陣耳鳴。 喬婉詩罵了幾句,才漸漸冷靜下來,聲音又是一如既往的甜美溫柔。 沒關系, 像你這樣不知羞恥纏著卿哥的人多了去了。你說你什么都沒有了, 呵呵, 這可不見得哦。我只是警告你一句而已, 我呢,占有欲很強的, 肖想我男人的東西,我一個都不會放過!薛清,我們可以拭目以待! 不說了,卿哥給我打電話了。今晚不用等他,他不會來找你的。喬婉詩說完就掛了電話。 薛清皺著眉, 煩躁得很。 以前沒發現,只覺得這女人太白蓮花, 在沈卿面前特別會裝。 時隔一年再見這個人,突然覺得這個人不僅僅是特別會裝而已,總覺得她好像哪里有問題,比如腦子。 薛清打了個冷顫, 手指又疼了。 那個時候被踩斷食指, 他是哪兒來的勇氣和毅力堅持到比賽結束的?他明明怕疼怕得要命,事后一直都擔心手指會不會就這么報廢,以后再也不能用。 他那個時候,是有多怕沈卿看向他的眼神里, 帶著失望和厭惡? 竟然連自己都不顧, 也要拼了命不給他拖后腿? * 薛清站在路邊打車,收到一條許洋的求救短信。 這會兒不想回家, 也不想細究喬婉詩讓沈卿過去到底是做什么,想了會兒,薛清去了他們聚餐的地方找許洋。 許洋還真是個小綿羊,長那么高一點兒用處也沒有,被一群人圍在中間灌酒。他去的時候,也不知道許洋已經喝了多少,臉頰紅得不自然,眼神迷離,似乎意識已經不怎么清醒了。 看見薛清過來,有人瞎起哄問他是不是來接許洋的。 薛清點頭,咧嘴笑,是啊,聽說你們給小羊灌酒了?不厚道啊你們,小羊才多大年紀?又沒怎么喝過酒,你們這么灌酒可不行。 三兩句話的時間,薛清已經巧妙的擠開了圍坐在許洋身邊的人,把許洋的胳膊架在了肩膀上。 人我帶走了哈,你們玩兒著。 有人還不樂意,哎,小羊還沒說要走呢,你就這么把人帶走像話么? 說話那人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許洋,活像是隨時隨地都能把人給吃了似的,意味不要太明顯。 薛清斜眼瞥了過去,邪笑道,我知道小羊長得好看,不過小哥哥你確定要跟我搶人? 薛清沒把話說完,那人卻被他的氣勢震到。薛清在這里很有名,雖然退役了但是和在役的很多職業選手關系都很好,惹誰也沒必要惹薛清,那人權衡利弊,沒有再說什么。 其他人也察覺到那人的心思,趕緊讓薛清把許洋帶走,沒再亂起哄。 許洋還挺沉的,這會兒腳也踩不穩路,薛清扶著他特別費力。 薛清架著他胳膊,在大街上站了好一會兒,問他,清醒點兒沒? 許洋舌頭也捋不直的說,醒、醒則的 住哪兒?送你回去。 租?租哪兒?哥哥,你租哪兒?我就租、租哪兒 和醉鬼說話很累人,還不如給人開個房送酒店里睡著得了。 薛清攔了輛車,就近找了個酒店。好不容易把許洋弄到了床上,許洋哇的一下翻身吐在了床上。 本著好人做到底,薛清把弄臟的床單掀開,又把許洋的衣服給脫了,大致的清理了一下,這會兒已經十一點多。 距離沈卿去見喬婉詩,已經過去三個小時,到現在也沒有一個信息。 薛清買了包煙,在酒店房間的陽臺上抽煙。 他其實以前不慫的,真不慫。就算跟人打架,被一群人圍毆他也不慫,誰剛誰就贏。 是后來發生了一件事,讓他對自己的判斷產生了懷疑。只是這事兒他誰也沒說過,就連父母都不知道。這是他能愧疚一輩子的事兒。 人有的時候判斷真的不作數。 他當時就覺得喬婉詩單純無害,對于喬婉詩的警告,他從沒發在心上過,所以喬婉詩來找他也好,帶著沈卿的家人來找他也好,他反正就是死皮賴臉,說什么都不答應離開沈卿。 但結果呢? 他被踩斷了手指。 那是真的疼,疼得他都哭了。 這次呢? 他已經知道沈卿和喬婉詩不是那種關系,沈卿這次的改變也是rou眼可見的大,追他那架勢都能可笑到嚇人的地步,他也是真的很喜歡沈卿,一直都很喜歡沈卿,真的不想因為外在因素和沈卿結束這段感情。 人這一輩子才特么多長? 誰都不知道是太陽先來,還是意外先到。他真的舍不得沈卿啊。 雖然嘴上說著不和好,得考慮考慮,但是他就不信沈卿看不出來他對沈卿的不一樣。 人這一輩子能遇見和自己兩情相悅的人,有多不容易???誰愿意就這么心不甘情不愿的放手??? 但是他真的挺怕的。 第一次,他決定幫江旭出頭,惹了不該惹的人,沒了一個meimei。 第二次,他決定當喬婉詩放屁,斷了一根手指。 這次呢?又會失去什么? 本來只是想著暫時離開,避一避現在的風頭。但是能避多久?喬婉詩那人就像瘋了似的喜歡沈卿,他們三個人之中,總要有一個人妥協。 哥? 也不知道抽了多少煙,過去了多長時間,許洋聲音悶悶的喚了一聲,把薛清給叫得清醒了。 啊,不好意思哈,想些事兒,就忍不住抽了點兒煙,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味兒好像濃了點兒。薛清趕緊掐滅煙,回房間里來,好些沒?要不要喝水? 許洋低頭看了眼自己沒穿衣服,臉頓時漲紅,哥 我什么都沒做??!你千萬別臉紅!你吐了一身,太臟了,我就拿去讓人洗了。 謝謝哥許洋臉頰依舊紅撲撲的,但是神情有了細微的變化。 薛清想著自己的事兒,沒在意許洋的變化。低頭看了眼時間,他竟然在酒店房間里坐到了凌晨四點。 還真被喬婉詩說中了,何止是不用等沈卿回來了,他都等不著沈卿一個信息。 要說不失落,那絕對是騙人的。 薛清坐在沙發上,又想抽煙了。 許洋這會兒好多了,就是頭疼,胃里還不怎么舒服。許洋捂著胃下床,去浴室里又吐了一下,回來就見薛清哭了,嚇了一跳,趕忙蹲下來問他,哥哥,你怎么了?哪兒不舒服? 沒事兒。薛清抹了下臉,轉移話題,你一個男孩子啊,一個人在外要注意安全。幸好我及時看見你的短信去找你,要不然還不知道你要被誰帶去哪兒做些什么。 ???! 你就沒發現別人都在灌你的酒? 許洋點點頭,我發現了,但是不知道怎么拒絕要是拒絕了,大家會掃興。 你管人掃不掃興呢,有個男的一直盯著你呢,我要是沒去接你,你就被人肛了。 許洋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跟吃了蒼蠅似的臭得很,誰? 不記得是誰了,沒見過那個人。 許洋咬牙冷哼了一聲,視線重新回到薛清的身上,謝謝哥哥,你這么晚還沒走,留在這里照顧我嗎?抱歉,給哥哥添麻煩了。 沒事兒,小事兒,我也沒做什么,就是回家挺無聊的,我才沒走的,你別多想哈。薛清咧嘴笑。 這一笑,把許洋的臉弄得更臭了。 哥,是不是發生什么事兒了?你笑起來比哭還難看。 啊哈,小事兒小事兒,我再抽包煙可能就想明白了。 許洋摸了下口袋,哥哥等我,我去買煙。 嘿,這小孩兒真乖。 * 薛清抽了一晚上的煙,沈卿也一晚上沒有合眼。 喬婉詩的母親犯病,在家里又摔又砸,沈卿趕到的時候,喬婉詩被她母親砸來的花瓶弄傷了臉和脖子,血流出來模糊了她的眼,看上去很可怕。 看見沈卿,喬婉詩哇的就哭了。 沈卿費了好大力氣制止喬母的發狂,自己的身上也有不少抓傷,叫來了私人醫生給她注射了鎮定劑,又給她吃了藥,把人安撫好了才出來看喬婉詩的情況。 喬婉詩臉和脖子上的傷口還不淺,流了很多血,一直沒有做處理,這會兒喬母已經安穩,喬婉詩才感覺到疼痛,哭著求沈卿安慰。 喬婉詩幾次靠近都被沈卿躲開,始終保持著男女之間應該有的距離,沒有過分一厘米。 喬婉詩沒有強求,只是哭了一會兒,就抹了眼淚跟沈卿道謝,謝謝你,卿哥,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mama她現在怎么會變成這樣? 沈卿也覺得奇怪。 沈、喬兩家關系一直不錯,喬母的病情,沈家人也聽說過,沈卿自然也是了解一些情況的。 喬母是精神分裂癥,早年因為喬父處理關系不當,兩人頻繁吵架、冷戰,后來就演變成了這樣,之后喬母一直不愿意接受治療,以至于有段時間情況變得很嚴重,開始出現幻視、幻聽。 但據說喬母近年來的情況已經穩定了許多,發病的時間越來越少了,他也很疑惑怎么會突然發病。 喬母變成這樣的情況,喬婉詩應該是最痛苦的。 沈卿神情冷淡,出口安慰了幾句,會好的。 喬婉詩搖搖頭,說,mama最近越來越不想看見我,而且現在似乎比以前更加嚴重了,她會防著我躲著我,卿哥,我該怎么辦?我是她的女兒啊 沈卿看了眼手表。 時間已經很晚,不知道薛清有沒有回到家。剛拿起手機,喬婉詩突然吃疼的叫了一聲。 沈卿聞言看過來,才發現喬婉詩竟然身上還有傷口。 他嘆了一聲,別動,我讓醫生過來。 第37章 喬母情緒失控的時候, 會出現這樣的情況砸東西,或者傷害喬父、喬婉詩。 雖然不清楚喬父當年具體做了什么,但喬母會變成這樣, 肯定是有緣由的。沈卿作為外人, 只能協調幫助, 不會過多參與。 這些年, 喬父對喬母已經無能為力,都是靠沈卿介紹的醫生偷偷配合喬婉詩給喬母用藥, 如果讓喬母發現有醫生或是藥物的存在,喬母就會開始妄想是不是有誰要害她。 這樣其實挺痛苦的。 喬婉詩年紀不大,卻承受了一般人無法承受的壓力,作為從小就認識的小meimei,沈卿還是心疼, 無法棄之不顧的。 處理好喬婉詩身上所有的傷,沈卿已經不知道還能如何安慰她, 只能默默的坐著,以陪伴作為安慰。 * 許洋陪薛清蹲在浴室里抽了包煙。 直到天邊泛白,兩人才滿是煙味兒的走出來。 餓了么?薛清問。 許洋摸了下胃,餓得有點兒疼了。 嘿, 你這孩子早說呀, 這都遷就我就過分了。走,咱倆去吃點兒東西。薛清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已經沒電自動關機了,哎, 小羊, 把你手機借我一下。 許洋乖乖交出手機,探著腦袋看薛清熟練的打出一串號碼, 編輯文字:手機沒電了,這幾天我回家一趟,你忙你的吧。 避免沈卿會亂來,他還是提前和人說清楚比較好。 許洋收回視線,神情明顯不高興了。 你要去哪兒,為什么要和這個人報備? 你知道是誰?薛清似笑非笑的瞇著眼看他,嘿,還別說,你這小樣兒真像吃醋。謝啦,手機還你。 許洋咬了咬唇,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 * 薛清退了房,和許洋一塊兒沿著路找早餐鋪。 一個宿醉,一個抽了一宿煙沒合眼,這會兒兩個人看上去都滄桑疲憊得很。 好不容易找了家包子鋪,兩人買了個包子捏手里站路邊兒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