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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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星火抱起黎蔓,讓兩個人扶著司婁,吩咐其他人將剩余的同伙清干凈,留兩個活口。 醫院,家里都不安全。益星火一直和仇澤走的近,估計他名下的那些現在也都被人盯著。 “去……我那?!彼緤涫а^多,又因為疼痛游離在清醒與不清醒之間。 益星火來了,說明那群人是沖著仇家來的。 就算司家和仇家有些關系,憑借司家那么多年的底子,背后那群人也是要忌憚的,不可能那么快就將心思動到司家人頭上。 黎蔓斷斷續續的不停在問仇澤,他沒和星火一塊兒來,讓她心慌的要死。 星火抿著唇不說話,拿了個紙袋,扣在她口鼻間,穩住她的呼吸,效果甚微。 應激式缺氧。 被抓來的醫生是這么說的。 吸了氧之后才慢慢緩和。騰出了一個房間給司婁做手術,黎蔓不放心,守在門口,星火怎么勸都不聽。 黎蔓捂著臉哭地崩潰,不明白怎么就突然這樣了。? 幸好子彈沒有打到要命的地方,不過說到底是槍傷,失血過多,得小心養上好一段時間。 司婁醒來是兩天后的事了,麻藥勁過了,被身上的傷硬生生痛醒的。 就算不動,呼吸一下都在疼。 他從口中溢出一聲痛吟,趴在他床邊的黎蔓立刻察覺,起身看他。 “怎么樣,疼不疼?疼不疼?”她說著,眼淚吧嗒吧嗒就掉到了司婁臉上。 司婁睜開眼就是她這副著急的模樣,他強撐著咧開嘴笑: “疼,你要是親我一下,說不定能緩緩?!?/br> 黎蔓氣他都這樣了還沒個正經,又多虧了他的不正經,讓她繃了兩天的心稍稍緩和。 益星火推開門進來,這兩天他總是有意無意的躲著黎蔓,黎蔓怎么能想不到,一定是仇澤出事了。 他不愿說,黎蔓就不愿意理他,更是害怕聽到她不愿聽的答案。 黎蔓端起水,用勺子喂司婁,看也不看站著的人一眼。 “參事上的那條船……爆炸了,我們還沒有找到……”星火低著頭,聲音沙啞。 他們不眠不休找了兩天,沒有收獲。 黎蔓拿著勺子的手一抖,水撒到了司婁身上。 “我 我讓人來給你換件衣服?!?/br> 黎蔓從嗓子眼里擠出這句話,放下東西要走,司婁一把抓住了她。 傷口再次撕裂,疼得他牙都要咬碎了。 黎蔓不知所措,星火趕緊上前幫忙,將他扶好。 爆炸了……沒有找到…… 這是什么意思? 嗓子眼里涌出一股子腥味,黎蔓咽著口水拼命抑制。 “沒找到說不定是好事,參事可能是被人救了……” 這話說出來益星火自己都不信。 這兩天找到撈到的,有幾個是完整的人? …… 益星火繼續找了幾天,依舊一無所獲。 一艘船上都是權貴,來海邊找的人卻少之又少。 誰都曉得希望渺茫,這明顯是有人要除黨除個干凈,這會兒露頭去撈具尸體。 找死嗎不是。 黎蔓已經幾天沒睡了,還是司婁要醫生給她用了些藥,才讓她短暫的睡了一會兒。 她整個人蜷在床上,冷汗和眼淚直流。 嘴里呢喃: “仇澤──” “仇澤──” 海邊,黎蔓被兩個人押著肩,歇斯底里在哭著叫他。 他拼命向她跑,怎么也觸不到她。 一聲槍響,戛然而止的聲音,黎蔓瞪大了眼睛看他,心口洇濕了一片紅色,那兩人松了手,將她丟進海里。 仇澤猛地扎進去,想抓住她的手,明明只差一點,卻怎么也夠不到她。 只能兩個人,一起下沉,一起窒息── 仇澤猛地睜開眼,顫著身不停喘氣,傷口的疼痛一下子牽他回了現實。 思緒一點一點回來,腦子里最后的畫面是自己中槍。 他閉上眼,慶幸剛才的一切是場夢。 陌生的房間。 “Oh,are you awake?”(你醒了嗎?) 一個護士裝扮的洋人,走到床邊看了他一眼,見他真的醒了又立馬跑出去。 仇澤打量四周,確定自己沒來過這里。 沒多久,房門被推開,看到進來的人,仇澤攥緊了眉頭。 「嘿!你總算醒了,你都昏迷五天了?!鼓侨擞糜⒄Z和他說。 那人梳著油亮的大背頭,留著一圈胡子,帶著英式大檐帽,挑著眉笑得開心。 是北洋的路易斯李。 見他不說話,他繼續說道:「你命真大,子彈如果往下偏叁公分,就射中你的心臟了?!?/br> 仇澤細細琢磨,他一直是北洋政府的眼中釘,路易斯又怎么會救他。 見他不說話,路易斯皺著眉頭問道:“Hey,are you ok?” 「你在打算什么?」仇澤反問他,嗓子干澀。 路易斯哈哈笑了起來:「放松一點,是我救了你,我想做點好事,」他換成一口不太流利的普通話: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right?” 仇澤閉上眼,不想與他多說廢話。 他們北洋什么時候把人命當命看? 「我知道你的父親,仇銘,說實話,他不如你?!孤芬姿孤缕な痔?, 「你應該知道,我有幾個同伙,但其實要比你知道更多,不僅僅是夏津堯那個廢物,這次就是另外一個人策劃的一切,他比夏津堯靠譜一些。啊對了,仇銘也是他殺的,可不是我要他做的,他比你我都要心狠的多?!?/br> 「但我還是不滿意,他的野心遠遠超出了自身能力。他駕馭不住自己,我也不能完全控制他?!?/br> 「我觀察你很久了,澤?!?/br> 「我早就打算好,你這次要是能活下來,就收了你。很顯然,你運氣也不錯,上帝在保佑你?!?/br> 「你沒法拒絕我,你的勢力在這次行動中被我瓦解了……」 …… 這些天黎蔓就一直坐在房間的陽臺上,眼淚都流干了,不哭不鬧的,望著遠處發呆。常常坐一整天,保持著一個姿勢,動也不動一下。 不吃不喝,全靠輸液管里的葡萄糖吊著一條命。 她的花期也過了,生機在流失,一眼便能瞧見她的爛根。 她失去了仇銘沒多久,現在好像連仇澤也失去了。 人是還有一口氣,心死了。 她不能接受,就算仇澤死了她也要找到尸體。 全憑這個想法撐著。 司婁見她這副樣子,心比傷口疼。 “你要這樣不吃不喝死了,我這槍不是白挨了?!?/br> 他臉色蒼白,黎蔓的臉色比他還難看。 他蹲下身,左手輕觸她的臉,說得咬牙切齒: “你這條命既然被我救回來了,就是我的,我的東西,你不能這么糟蹋?!?/br> 這話要理沒理。 黎蔓看著他,總算有了些反應,她仰頭嗚咽一聲,痛苦地捂上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