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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淮寧在身旁瞧著,頗為無奈,朝身后投去一縷目光,侍衛提著的都是她在船市和街市淘來的古靈精怪玩意兒。 看來小姑娘還是小姑娘...... 只是落到她瘦削的背影,眸光暗沉,似乎想到什么。 及至沈府大門,沈淮寧先讓他們把東西放好,對許明奚說道:“我有些公事要處理,若是太晚了我沒回來,那就先睡,不用等我?!?/br> 許明奚一怔,捧著燈籠的手也垂下來,“我知道你最近忙,剛剛不用陪我出去的,我能打理好家里的事?!?/br> 這段時日他想要重整成寧軍,也想同李正則一塊逐漸拿回朝中的權勢,時常早出晚歸,每次待許明奚早上醒來,他就已經走了,本想早點起床給他準備洗漱和早膳,沒想到他就偷偷清晨一早出去,沒吵著熟睡的她,以至于兩人好好正經吃頓飯都難得。 沈淮寧一笑,將她攬到懷中,“無妨,是我自己累了,想出去走走?!?/br> 身后的袁青木忽然覺著苗頭不對,他眼神示意著蘭青,再瞄了眼弟兄,皆不約而同地轉到身后去,畢竟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許明奚習慣地替他撫順衣襟前的褶皺,問道:“那你今晚想吃什么夜宵?我給你準備?!?/br> 每次沈淮寧說不用讓她先睡,可每次回去,許明奚都命人提前備好適合他口味的夜宵,撐著沉重的眼皮等他回來,正好連醒神的針灸也能研究研究。 思及此,他嘆了口氣,說道:“那就準備些冷元子和甘草湯吧!” 許明奚眸光一亮,“好啊,剛好我也想吃?!?/br> 盡在不言中,沈淮寧帶著袁青木他們先行離開,留蘭青下來,只余許明奚朝他揮了揮手,待身影消失在拐角處。 她忍不住喃喃道:“真是的,每次問想吃什么說的都是我愛吃的?!?/br> 話落,馬匹嘶鳴響起。 許明奚聽到是從側門傳來的聲音,匆匆跑過去看,發現一輛烏木寶蓋馬車停在前面,高挑纖細的身影在壺形燈下掩映。 “靜嘉,你怎么在這?” 聽者身形一晃,回過頭來,美人蹙眉。 沈靜嘉微驚道:“明奚,我剛剛還想去找你,后來才知你出去了?!?/br> 許明奚一看她身后的侍女小廝都在準備行頭,看樣子是要出趟遠門,更何況還是在晚上出發,應是著急得很。 她提步跑上去,憂心忡忡,問道:“你這是要去哪?” 沈靜嘉稍愣,似乎有些為難,說道:“不用緊張,我只是近來春乏得很,身子也不太好,就和祖母請辭,回荊州老家養一段時日?!?/br> “我看看?!痹S明奚拉著她的手在寸關尺把脈,被沈靜嘉躲過,笑道:“沒什么,每年這個時候我都會回趟荊州,剛好看看族中長老,你不用擔心?!?/br> 許明奚收回手,有些奇怪這么久以來好像都沒機會給她把次脈,她只好作罷,打量著沈靜嘉看面容氣色還不錯,想來也無大礙。 “明奚?!鄙蜢o嘉喚著,拉起她的手,猶豫其中,“你有沒有興趣和我回趟荊州?!?/br> 此話一出,許明奚眉眼一挑,沒反應過來,還未等她說話,沈靜嘉朗笑打斷,溫聲道:“好了,不為難你了,你應該想留在京城吧!” 許明奚鄭重地點了點頭,手腕一緊,被她攬入懷中,輕輕抱了下,依稀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酒香。 不過一會兒,沈靜嘉和她作別,便上了馬車。 許明奚送至街口,黯然傷神外,還有些奇怪。 “靜嘉剛剛是喝酒了嗎?” “梨花白?!碧m青的聲音幽幽響起。 許明奚恍然大悟,喃喃道:“梨花白?那這酒的味道還挺好聞的?!?/br> 自顧說著,她突然想起要通知皰屋準備宵夜,便匆匆進了府邸,蘭青回身跟著之際,目光仍停在消失在不遠處的馬車,斂回神色。 *** 長街烈馬而過,沈淮寧幾人及至許家前便停了下來。 袁青木踏著馬鐙下來,問道:“怎么是來夫人的娘家?那為何剛剛不和夫人說?” “沒什么?!鄙蚧磳幏硐埋R,一甩繡袍,“我只是有點不放心來問些事,你們都記住,此事不能告訴她?!?/br> 一行人應下,來到許家門前,守門的小廝認出是沈淮寧,欠身道:“上將軍,那么晚了,不知是有何貴干?” 沈淮寧眸光驟寒,袁青木領會,沉聲道:“上將軍的事哪容得了你來過問!還不快帶路,去找你們的伯爺?!?/br> 小廝一見人人都是帶刀而行,目錄兇光,嚇得直哆嗦,連忙在前給他們帶路。 按著時辰,許是在祠堂處。 小廝領著他們過去,卻老遠聽到爭吵的聲音。 小廝本想進去讓人通報,卻被沈淮寧示意噤聲,讓他退了下去。 沈淮寧走到祠堂趟門后,透著浮掠的竹簾依稀見得祠堂內。 秦令儀一丟瓷杯,一骨碌站起來,以團扇指著許其琛,面容哀慟。 “許其琛,你看看那羅緝熙干的好事,現在全京城上下都說蓁兒是善妒非賢良女子,你以后讓她怎么嫁人!你身為他的父親,卻是袖手旁觀?!?/br> 許其琛亦是火燒眉毛,臉色難看得很,來回踱步道:“你以為我不心痛,我不著急嗎?這壞的可是永安許家的名聲,可他是西南王的世子爺,而且快要祭祀了,切莫節外生枝,我這老臉也沒地方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