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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淮寧眉眼一挑,看來這小姑娘比他想象中要聰明。 只是到了晚上,他沐浴完回來。 就見她捧著花辭碟過來,上面都是精致小巧的糕點,還散發著熟悉的清香。 “你這是!”沈淮寧頗有種不好的預感。 許明奚眉眼稍彎,把糕點放到石桌上,從懷中拿出個玉瓷瓶。 “這是用今早將軍給我的芍藥制成的,花瓣磨碎做芍藥糕,然后根部入藥,剪斷它去熬煮,做成這樣的膏藥,鎮痛祛瘀的可有效了,如果你還想要皂莢和涂料的話我改日去弄點草芍藥來就能做更多,小時候在村里我也經常和阿娘做這個拿到集市上去賣......” 沈淮寧嘴角扯出一抹笑,轉眸看向花圃中,圍欄上正放著一盆殘枝碎花的盆栽,光禿禿的,宛如死后殘骸。 心下滋味,難以言喻。 一聽此事,穆清遠在庭院里笑得四仰八叉,幾乎停不下來。 沈淮寧陰霾攏上,冷聲道:“有什么好笑的?” 穆清遠強行忍著笑,輕咳了幾聲,干脆說道:“要不這樣吧!她一個村里長大的小姑娘肯定沒有去騎過馬,帶他去你的馬場玩玩怎么樣,你說說她來京城要不就是伯府,要不就是你家侯府,哦還有皇宮,都沒帶人家出去玩過,這真的很不夠意思?!?/br> 沈淮寧沉思著,難得覺著有理,又沒好氣地瞥了眼他。 “你這家伙肯定沒安什么好心吧!” 穆清遠一怔,折扇頓在手中,訕訕笑道:“最近開春嘛!我想帶我家顏煙去騎一下馬不好嗎?” 沈淮寧皮笑rou不笑地笑了下,回想到什么,“上次在宮中她被誤認為是刺客,后來傷勢怎么樣了?” 話落,穆清遠面色一沉,收回折扇,“別提了,現在都淤青未消?!?/br> 沈淮寧目光落到他緊握著扇骨的手,正微微顫著,眼底竟是若隱若現的猩紅漫上,他不由得凝眉一緊,“自你上次來我就想問你了,最近怎么臉色越來越不好?” 穆清遠緊繃的身背突然松弛下來,又是嘩啦一聲,折扇展開,微微俯身,倚在他的輪椅扶手上,“那還不是因為你家小夫人的功勞,于大堂上說出這該死的毒,還讓他們自亂陣腳,推出了這齊思言當兇手,無論怎樣,他都是北朝子民,那幫大胡子自然不會善罷甘休,我們御史和御史都忙得翻天覆地,能不累嘛!不過我倒挺好奇,你竟然沒有阻止她,要是那些人記恨她該怎么辦?” “以她的性子不可能撒手不管,更何況......”沈淮寧看向這光禿禿的芍藥,倚在椅背上,淡聲說著,“他有我?!?/br> 穆清遠快眨了下眼睛,一時語塞,他自小就覺著,其實在感情之事上沈淮寧一直都比他更加狡猾。 “行吧行吧,你老人家壓根不用我擔心,我就......” “穆大人!” 沒多久,一聲輕喚打斷了二人的談話。 就見許明奚正捧著些藥草過來,身上系著湖藍襻膊,簡易的玉簪盤起青絲,臉上淡妝相宜,儼然干練利落的醫家女模樣,不再像初見那般擔心受怕的小姑娘,可他打眼一看,卻是稍稍愣住。 “你怎么了?”沈淮寧問道。 穆清遠回神,笑道:“沒什么?!?/br> 隨即向許明奚揮了揮手,“小明奚,我先走了??!其他的,就讓我這大侄子說吧!” 說罷,他足底一點,牡丹刺繡的衣角浮掠過檐獸,如飛馳而上的仙鶴,消失在層疊的屋檐中。 “怎么走那么快?還想讓他嘗嘗”許明奚走過來嘀咕著,復又道,“將軍有什么要同我說的?” 沈淮寧思忖著,擦了下鼻尖,“近來開春踏青,你又整日悶在家里,我就和穆清遠商量著,帶你去馬場玩玩。 許明奚眸光一亮,“真的!那,那顏煙jiejie也會去嗎?” 沈淮寧眼角顫了下,不情愿應了聲:“嗯?!?/br> “那太好了?!?/br> 這小姑娘看上去很高興,沈淮寧頗為無奈,只好搖了搖頭,終究是愛玩愛鬧騰的年紀。 冰雪初融,掛在枯枝上的冰稍逐漸融化成雪水,落成一灘灘四濺的墨花,枝芽冒出,馬場上的草也瘋狂長出。 一望無際之下,盡是良駒寶馬的奔馳,畫出一道道美麗的風景線。 此處位于京城西郊,多是給京城內的名貴世家建別苑花園,專門給他們玩些富貴人家的東西,這地方便是掛在成寧侯府的名下,用于沈敬臣養馬之地,只是自三年前出事后,沈淮寧就很少來此處。 馬棚角落,聲聲作嘔,許明奚小臉驟白,眼眶紅得跟兔子似的落下生理性眼淚。 沈淮寧在身后替她撫著背順氣,憂慮未減,向楊碧桃喊道:“水!” 楊碧桃利索地倒了杯水遞來,見她這般吐的厲害,不禁嘀咕道:“你這怎么跟懷了孩子害喜一樣?!?/br> 此話一出,兩人都頓時愣在原地。 不約而同地轉眸看向她,隱隱含著審視的味道。 楊碧桃倒吸口冷氣,苦笑道:“我!我什么都沒說,我先去找蘭青他們玩了哈!” 說完一溜煙就跑了。 許明奚喝了口水漱口,隨手用銀針熟稔地刺向手臂上的xue位,才漸漸好受許多。 心下犯難,回想剛剛在那匹赤駒上晃得厲害,要不是袁青木及時拽住,五臟六腑差點都被甩出來了,仍然覺著后怕,又是一陣眩暈感涌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