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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她就明白了,這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后,那么整件事情就更不能和自己有一絲半毫的關系了。 不然,八福晉不敢再想下去,索性外頭動亂聲傳來,她那面白如紙的臉色也沒引起旁人的懷疑。 八阿哥同樣是第一時間拍板說道:“咱們去國師那里?!?/br> 好家伙,毫不夸張的說,一聽見這話,八福晉那是瞬間就炸了,這都什么時候了?危急關頭,不想著去救駕,表現自己,反倒是要去一個女國師那里。 八福晉恨不得捏著八阿哥的衣領狠狠地搖晃他,把他腦子里的水全部都給搖出來。 可誰讓她心虛了,最終還是沒指摘什么,臉色晦暗的點頭應了下來。 八阿哥自覺自己考慮的很清楚,甭管這事因誰而起,但仙子是最重要的,其次,真出了什么皇阿瑪始料未及的事兒,他們趕著去也是送菜,不若去找仙子,那樣才能解了危局。 不然一個又一個的去送死,反倒可能成為威脅皇阿瑪的把柄,到時候那就不是忠心耿耿,是愚蠢無能了。 動亂往往也代表著極大的機遇,被興奮蒙蔽了眼睛的八阿哥,沒注意到自己的妻子與以往不一樣的表情。 自顧自的帶著她往外頭走去,跟在八阿哥身邊的侍衛也不是吃素的,更何況能夠放一小撮人進來,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動作了,再多的,那就直接讓人當場吃席吧。 營地里的動亂自然沒逃過旁人的耳目,有人緊張,有人期待,也有人自認為胸有成竹。 事實上,這種動亂平息的比旁人想象的更快,堪稱虎頭蛇尾,要不是有安親王的人脈摻和在其中,事情能夠更早的解決。 早年間,安親王府那是風光榮耀,就連順治都起過把皇位傳給他的心思,就光憑這一樣,康熙都不能忍他,后來也是借機幾次三番的削爵,又讓自己的兒子去和在安親王府長大的郭絡羅氏聯姻,當然了,最后搞得更嫁兒子一樣,這是康熙始料未及的。 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清朝的八旗制度,嚴格來說,底層的八旗子弟更多的是聽大旗主的命令,然后再由統領他們的大旗主向康熙效忠,康熙能夠隨意調動的只有掌握在皇帝手上的上三旗。 要不然也不至于在早年三藩動亂的時候,不斷的納朝中重臣之女入宮。 之后待到自己的兒子們長成,各個如狼似虎的都放了出去,成為大旗主下頭的一個小旗主,一個是自己信賴多年的旗主一個是天皇貴胄,讓底層的奇人們也開始分化。 以至于后來大旗主在沒有了早年間煊赫的地位,皇上的防備,他們自然看在眼里,可又能怎么辦呢?康熙手腕強硬,潛移默化的拿去了他們的爪牙,如此就只能忍了。 所有的恩怨累積在心里,如今可不就一起爆發起來了嗎,各方隆重登場,倒真是一場好戲。 能聽見外頭刀兵相繼的聲音,康熙鎮定自若的品茗著手中的茶水,臉上帶著一抹笑意的說道:“之前打壓下去只能茍延殘喘的勢力,如今都一起投入到這場陰謀之中,倒真是一場好戲?!?/br> 神情戲謔的康熙如此說著,仿佛面對的不是一場潑天的陰謀,而是一場猴戲一般的輕松寫意。 婧檸就更輕松了,畢竟有個提前就把所有人的劇本都漏的差不多的存在,在自己耳邊侃侃而談,任誰都無法生出危機感。 婧檸看著康熙聲音平靜的說道:“這一次你要有一場大動作了?!?/br> 要知道康熙是一個很謹慎的人,這次竟然以自己為誘餌,顯然是所圖甚大了。 康熙聞言,先是一愣,隨即露出一抹無奈的笑容,坦蕩的說道:“真是什么都瞞不過仙子您,我心中確實有其他的想法,這些年來,八旗子弟越來越多,龐大的人數讓供養他們成為了朝廷的一大累贅。 即使早年間有過一定的治理手段,把都沒有觸及到八旗制度的根本?!?/br> 康熙嘴上說的再好聽,但內心里他是拿自己當一個滿人皇帝的,自然更看重滿人了,別誤會,他不是現在馬上就清醒了過來,只是單純的觸及到了更加龐大的利益。 無論是玉林他們輕描淡寫的去占領倭國,獲取那里的銀礦還是其他人抬抬手的,就制造出來的無上財富,都讓他看到了一個可能性,一個讓大清的板塊迅速往外擴張的可能性。 滿人和漢人相比,滿人是自己人,但如果是大清國的人和外頭的人相比,那自然是大清國的人才是自己人吶。 被大阿哥的原模原樣的復訴了玉林的話語打動了的康熙如此想著,更是談然的說道:“之前是我一直固步自封,如今自然也該讓我打破這道屏障?!?/br> 反正都要退下去了,干脆那個惡人就由他來做,如此也好讓之后的老四施恩。 坦坦蕩蕩的說完的康熙雙手一攤,一副無賴模樣,眉眼之間也只剩下了前所未有的輕松,面帶笑意的說道:“恐怕之后我就會成為太上皇了,到時候只能來投奔仙子了?!?/br> 明明是最該眷戀權勢的人,最終卻選擇放下權力,婧檸前所未有的意識到,他們這群小蝴蝶已經在清朝扇起了巨大的風暴。 在康熙看來自己說完了話之后,那雙深邃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自己,被打動了的神明從云端上瞥來了一眼。 冷漠淡然的仿佛將他整個人都剖析的干干凈凈,靈魂中所有的丑惡都放在了陽光之下暴曬,只一眼就把他整個人都看的明明白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