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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知敘拿出手機低頭一看,隨后又抬起頭對著景眠道:“先別拆了,坐下一起接個視頻電話?” 景眠啊了聲,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但裴知敘已經先坐下了,他輕拍了一下自己身邊的位置,景眠不解,但還是乖順的靠著他坐下。 裴知敘接了微信電話,屏幕先是卡了一下,然后才出現了畫面。 屏幕里面的女人穿著一件黑色的羽絨服,一頭干練的短發,與裴知敘十分相似的雙眼明亮又堅定。 盡管是視頻,也能感受到女人散發出來的強大氣場。 她臉上掛著溫柔的笑,電話一接通便道:“小敘,綿綿,好久不見,新年好?!?/br> 景眠震驚地看著屏幕,聽見對方叫她之后,才回過神打著招呼道:“阿,阿姨?” 打視頻電話過來的正是裴知敘的親生母親冉欣。 可視頻里的冉欣和她年幼時記憶里的又很不一樣,她記得,小時候的冉阿姨留著一頭長發,皮膚又白又嫩,說話也很溫柔,還會給她梳很好看的頭發。 不過說不一樣,其實也只是感覺上變了,現在冉欣少了歲月靜好的感覺,多了幾分英氣和堅韌,更加的吸引注意力了。 冉欣笑道:“還叫阿姨???” 隨即又道:“也是,阿姨還沒給你改口紅包呢,叫阿姨是對的?!?/br> 景眠瞬間反應過來,她急忙道:“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br> 她下意識的就反駁了冉欣的話,一直舉著手機的裴知敘無奈道:“媽,你別逗綿綿了?!?/br> 景眠看了裴知敘一眼,抿了抿唇也跟著叫道:“媽,新年好?!?/br> 視頻那頭的冉欣笑得合不攏嘴:“新年好綿綿,等媽回來了再給你報個大紅包?!?/br> 景眠求助性的看向坐在一旁的裴知敘,裴知敘接收到意思之后才繼續開口道:“媽,你現在在哪兒呢?” “Z國,今天剛到,要不然還沒有機會給你們打視頻呢?!比叫栏锌艘痪洌骸吧弦粋€國家戰爭嚴重,不適合待在那里,本來我是走不了的,但在救助的時候正好遇見了同胞,他幫我弄了一張機票,和他一起飛的Z國?!?/br> 在看過生靈涂炭和怎么救也救不完的病人之后,冉欣看著鏡頭里緊緊挨在一起的兒子兒媳,眼眶紅了一下,不過這種情緒一閃而過,她道:“你給我發的結婚郵件,我兩個月前才看見,我給綿綿寄了點一些好玩的,有意思的小玩意,綿綿,你不要嫌棄?!?/br> “說道這個,你們收到快遞了嗎?算算日子應該就是這兩天到?!?/br> 景眠和裴知敘同時看向茶幾上還沒開封完的國際箱子,沒想到居然是冉欣寄回來的。 “剛剛收到?!迸嶂獢⒌暤溃骸澳裁磿r候回來?” “你們什么時候辦婚禮?”冉欣問道:“我的計劃只走了一半,近幾年可能不會回來,但你們的婚禮我一定回回來一趟?!?/br> 冉欣是一名無國界醫生,當年和裴鐸離完婚沒多久,她就拉著自己的行李箱出了國。 裴知敘嗯了聲:“到時候提前給您發郵件?!?/br> “唉好?!比叫佬澚搜?。 三個人一起聊了會兒,冉欣說了一些自己在外面的見聞,又問了一下他們二人的近況之后便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之后,景眠才徹底的松了口氣,裴知敘將手機放在茶幾上,看見她的小動作,笑著替她捏了捏肩:“這么緊張?又不是不認識?!?/br> “我也不是緊張?!本懊叻裾J,不過對上裴知敘的雙眼之后,小聲嘀咕道:“就是有點突然……我有點沒準備好而已?!?/br> 和裴知敘結婚這么久以來,她就問過一次冉欣的情況,不過那時候裴知敘只說了冉欣不在國內,她那時候以為冉欣也再嫁了,就沒好意思問下去。 但現在看來顯然不是的,景眠道:“媽這是在做無國界醫生?” “嗯?!迸嶂獢⑹栈亓俗约旱氖?,往后一傾,靠在了沙發上:“離婚之后她就出去了,這些年一直沒有回來,我聯系她也是靠郵件,有些時候她到了信號好或者有網的地方,會給我打電話和視頻?!?/br> 剛出國的時候聯系的比較勤,后來就少了,一是不方便,二是她也是真的很忙。 景眠抓了抓脖子,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么,裴知敘看著她拘謹的樣子,輕笑了一聲:“你這是什么表情?” 隨即坐直了身子,說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用安慰我,我不怪她,也沒覺得不好?!?/br> 但要說沒有埋怨是不可能的,不過他的母親能為了自己的理想和夢想奮斗,他沒有資格也沒有任何立場去指責她說她不該。 冉欣是他的母親,但她更是獨立的個人。 他是驕傲的。 景眠側著臉看著含笑的裴知敘,她有些心癢癢,就有一種想要擁抱他的沖動。 不是那種帶有安慰意思的擁抱,而是一種說不明的感覺。 她就是很想抱他,但理智卻占了上風。 景眠挪開了眼,應道:“我覺得mama這樣很酷?!?/br> 她重新看向茶幾上的快遞,拿起剪刀三兩下就將它拆了,里面的東西也被海綿布細致的包裹著,景眠耐著性子一件一件的拆開。 確實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景眠卻很喜歡,她拿起一對超級有異域風的頭飾,正想戴上然后問問裴知敘好不好看,下一秒手里便一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