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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眼下,她不相信阿朝還能相信誰呢?事情究竟是在何時發生了失控的。    還能……相信誰呢?阿岫垂下眼睫,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阿岫的目光落在了洛扶卿身上。    “日后君后可以來陪陪小二么?”阿岫看著洛扶卿,表情有些忐忑不安,像只孤單無助的小獸。    青年察覺到了阿岫的脆弱,整個人有些不知所措,他好像回到了許久之前,尚是稚童的小二奶聲奶氣地牽住他的衣袖:“父后,小二怕?!?/br>    洛扶卿似乎再一次回到了命運的轉折點,彼時他因為先帝,最終不得已要將阿岫放下。    此時此刻,他又重新面臨的同樣的抉擇。    他的小二只是想去江南而已,為什么不能滿足她呢?    她一直是一個乖孩子。    第一次見到小二時,他仿佛看到了他自己。他也是個循規蹈矩的乖孩子。    在世家之中,乖孩子往往能更好地活下去。    他的小二吃了很多苦,活下來并不容易。如今她只是想去江南而已,卻因為阿嵐的一己之私會變成禁臠。    “江南風景獨好,若有機會,小二去看看也好?!?/br>    入夜之后,云朝嵐同樣是睡在外室。    云岫在看到他時,心中猶豫了一瞬,卻還是像往常一樣掛著笑臉走到云朝嵐面前。    “姊姊會不會無聊?阿朝改日得了空就帶姊姊出去走走好不好?”云朝嵐看著云岫,眼里似乎充滿著對二人未來的規劃希冀。    云岫看著這樣的云朝嵐,心一點點地沉了下去。    她勉強地笑了笑,試探道:“阿朝有沒有喜歡的女孩子?說起來阿朝也該給姊姊找一個……”    “姊姊在開什么玩笑?阿朝最討厭那些女人了?!痹瞥瘝怪苯訉⒃掝^給挑明了。    “可是無人照顧阿朝……”阿岫硬著頭皮繼續說道。    她一下子就被云朝嵐給抱緊了,少年人像只委屈地大狗狗那般呢喃道:“姊姊像以前那樣照顧阿朝不就可以了么?”    阿岫壓著心中的慌亂,盡量輕輕拍著云朝嵐的后背說道:“是啊,姊姊也能照顧阿朝的?!?/br>    “阿朝這一世是哥哥呢?!痹漆遁p聲感慨道。    少年人很顯然僵硬了一瞬,可很快就放松了下來。他抱緊了云岫,說道:“是哥哥才能護著岫岫不是么?是哥哥又怎么樣呢?阿朝就是阿朝這不就可以了?!?/br>    他的聲音透露著絲絲沙啞,這樣的年歲最是難以看透放下的時候。云岫心中的希冀在云朝嵐說出這番話時已經徹底被熄滅了。    她從來不知道原來阿朝對她這般執著。    這似乎跟阿朝要殺了她的可怕程度并沒有什么不同。    “我困了,想先睡了?!痹漆洞蛄藗€哈欠,表情似乎有些困頓。    “那姊姊先睡吧?!痹瞥瘝寡巯马械陌得?,幫云岫蓋好了薄被。    云岫覺得自己的呼吸似乎變得有些困難了,她現在的腦子里不斷閃過關于阿朝的回憶。    是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奇怪的呢?    弟弟是什么時候生病了呢?    他怎么會喜歡她呢?    這是個錯誤。    不要想了,不要再想了,她一定不能再生病了。    而這世界上的事情往往是事與愿違的。    云岫又病了。    洛扶卿來看望她時,她正在不斷咳血。    烏黑的血液不斷從女孩的唇瓣溢出,旁邊的阿蠻正在竭力幫她施針。    “怎會如此?”洛扶卿看到昨日還好好的云岫突然變成了這副模樣,心中一痛,都顧不得平日的儀態,直接開口質問,“跟在殿下身邊照顧的都是一群廢物么?”    云朝嵐也守在了云岫身邊,薄唇緊抿,雙手不停顫抖著。    在云岫再次吐出一口血的時候,阿蠻最終跪到了云朝嵐面前,向來沉穩的阿蠻在此刻神情也變得有些不安。    “屬下無能,殿下并非先天體弱,而是幼時似乎被喂了毒,現在已接近毒發之時,先前似乎曾被壓制,如今再次復發了?!卑⑿U說到后面時,聲音越來越輕。    她原以為二殿下只是幼時體弱先天不足,這突如其來的毒發,恐怕已經涉及了宮闈秘辛。    “此毒可有解法?”云朝嵐盡量穩定下自己的情緒問道。    “先前那人既然只能為殿下壓制了毒性,恐怕……”后面的話阿蠻沒有繼續說。    當阿蠻說出這句話時,云朝嵐幾乎在瞬間就反應過來當時為何初墨禪敢這般輕易卸防。    【“殿下,是不可能離得開我的?!薄?/br>    當云朝嵐去地牢再次見到初墨禪時,他依舊是那副云淡風輕無所謂的樣子。    身上的血痕足夠使他看起來狼狽不堪,可即便如今這般落魄,初墨禪在看到云朝嵐進來時依舊帶著淡淡的笑。    仿若在說,瞧瞧,你遲早得求到我的頭上。    “你究竟是什么時候知道阿岫身上中毒的?”云朝嵐攥住了初墨禪的衣領質問著。    被揪住衣領的初墨禪臉上帶著溫和無害的笑,說道:“看來這好阿兄也不算頂頂關心meimei啊?!?/br>    “別得寸進尺?!痹瞥瘝咕娴?。    “我會救殿下的?!背跄U緩緩抬眸。    這世間最愛殿下的,就只有他了啊。    什么阿兄君后,都是廢物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