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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前忍她、慣她,許是因為他還有耐心。    如今耐心用完了,像今天這樣拂袖而去的場景往后一定多的是了。    林書幼跑回房間,蹭飛了腳上的拖鞋,反身躺在床上。    她從被子里摸到遙控板,把電視的聲音調到最大。    律言佑有什么了不起的,工作了不起嗎,有漂亮女秘書了不起嗎。    她稀罕巴厘島的海底餐廳和藍色海洋之心嗎?    不就是錢嗎,她沒有嗎?    好吧她暫時沒有,但是不代表她未來就沒有嗎,他有什么好兇的,拽的二五八萬似的。    兇人跟誰不會似的,林書幼從床上起來,對著化妝鏡,齜牙咧嘴的,卻看到了一個面容憂愁的女人。    林書幼不可置信地扯過紙巾,她哭什么哦。    她連忙跑到洗手間,對著自己的臉潑了三盆冷水,把自己徹底給澆醒了。    她一定是飛機坐來坐去把自己坐傻了,這不就是自己一直想要的結果嗎?    她努力了這么久,不就是想要律言佑討厭自己嘛,如今他一刻都不想跟她待在同個空間里,是不是說明她離成功已經不遠了??    啊是這樣嗎?林書幼問著鏡子里的人。    是啊是??!鏡子里的人拼命點頭。    黏人、占有欲、不分青紅皂白的吃醋——    她都做到了唉。    不過黏人是她設計的,你要說占有欲和吃醋這個事情,林書幼好像沒有設計過唉。    難道她骨子里就有這么高的演藝天賦嗎?    絕了,她是什么人間奧斯卡。    林書幼絕妙的邏輯推理能力把自己治愈了。    她拍拍自己的臉:出戲了林書幼,現在開始,準備迎接成功吧!    迎接成功的喜悅吧!    林書幼開開心心地回來,對著鏡子做了全套的護膚工作,還美美地花了個御姐妝。    嘖嘖,老娘是什么白切黑的瘋批美人??!    *    律言佑上了車,司機坐在駕駛室,秘書坐在副駕駛,在說著這次發布會的具體細節。    “BOSS,協辦方是昌京的酒業鑒賞會,協會會長會在開始致辭,他的致辭時間大約五分鐘,之后,就是您上場了?!?/br>    秘書通過后視鏡看到此刻托著腮一言不發的男人,有些猶豫自己還要不要繼續說。    本來這個發布會律總已經交代給副總了,兩個小時之前,律言佑又給他打電話說這個發布會還是自己參加。    秘書這才抱著一疊資料和PPT上門跟律言佑過了一遍。    律言佑側著頭,時不時抬一下自己的手機屏幕。    他手機消息很多,可是沒有一條,是林書幼發給他的。    林書幼是怎么回事,他都求婚了啊。    她知道那個餐廳有多難定嗎,她說的那個藍色鉆石有多難買嗎,上上下下的都為她忙碌了這么久,結果她一句話,說想吃什么煎餅。    她多少有些不知好歹了。    法餐不吃,吃什么煎餅。    他隨了她的愿又飛回來了,剛落地連眼都沒閉,她又來莫名其妙的發脾氣。    他沒工夫處理她這種小打小鬧,晾一晾她,冷靜下來之后,或許就知道自己做錯了。    只是車子也開了半個小時,林書幼怎么還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林書幼遲鈍,沒個個把小時應該不會像他一樣這么容易就想通問題的關鍵所在。    算了,別想了,她總會給他發消息的。    律言佑這樣想著,把眼神挪到窗外的風景上。    外面的風景一幀一幀地變化著,律言佑盯著遠去的風景,玻璃外的景物開始模糊,取而代之的車窗上出現了林書幼的臉。    是他剛剛離開律家時的場景,她原本上揚嬌俏的狐貍眼里,紅盈盈的全是淚水。    她眼皮不曾上抬,目光落在地上,臉上滿是難過。    律言佑摘了眼鏡,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嘆了口氣,又是該死的這副樣子。    一言不發,咬著嘴唇紅著眼,全世界都欠她一句道歉。    律言佑擰開玻璃瓶,喝了一口水,把瓶子往椅子旁邊的扶手柜一丟:“回老宅?!?/br>    秘書:“啊,BOSS,可是我們快到了發布會……”    律言佑:“之前通知陳副總出席的,給他打電話,讓他趕過去吧?!?/br>    秘書:“可是……”    律言佑:“沒可是了,掉頭,回去?!?/br>    *    律言佑下了車,風風火火地往家里闖。    李嬸那句“律總”還沒有叫出口就看到律言佑直接往樓上去。    律言佑在車上想了想,這件事,不能全怪她,再怎么樣,他也不該對她發脾氣,說那些讓她不開心的話。    律言佑有時候覺得,就像許照說的,他在理解女生心思方面,的確沒有什么天賦。    她有什么錯呢,她只不過是太愛自己了,看到秘書來給他匯報工作,吃醋了。    律言佑折回來就是想告訴她,他不喜歡秘書,他甚至都沒有把秘書當做女人看。    律言佑走到林書幼的門邊,她沒關門,似是在打電話,他這個角度看進去,還能看到林書幼躺在云被里,咬著半個蘋果,完全沒有了剛剛楚楚可憐委屈落淚的樣子。    律言佑的腳步一滯,只聽林書幼對著電話說:    “律言佑已經被我氣走了,你放心,你書幼姐出手,退婚指日可待?!?/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