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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書幼有模有樣地圍著圍裙,對著躺在砧板上的鱈魚rou一頓指揮。 它已經是北太平洋海底1500米的成熟冷水魚了,它的口感是時候應該自己決定了,而不是靠她的廚藝。 怎么做來著?林書幼開著火,貓著腰仔細看著手機里的教程。 橄欖油,薄薄刷一層,沒錯,然后把鱈魚塊下鍋。 哦,要腌制??? 大火燒的平底鍋滋滋地響,她這頭正腌著鱈魚塊呢,那頭鍋里的橄欖油噼里啪啦地很不安生,林書幼連忙過去把火關了,手上帶著的水珠不小心掉進了油鍋里,頓時油花四濺。 林書幼迅速彈開,可手掌后頭還是被濺到了,她迅速沖了冷水,斯哈斯哈地緩了好一會。 在差點拆了廚房并且陪掉一條命的情況下,香“煎”鱈魚終于在“萬眾期待”中出鍋了。 萬事俱備,就缺只小白鼠呢。 林書幼出了廚房繞過吧臺,伸出半個頭在客廳里,跟個間諜一樣掃來掃去,最后確認了客廳里的唯一活物只剩下律言佑了。 找家里的阿姨們試吃,他們完全就會睜著眼睛說瞎話,再怎么樣都會說好吃的,唯有律言佑這種挑剔的口味,口嘴里吐不出象牙。要是他這種龜毛人都能說好,那才說明是真的好吃。 林書幼端著盤子走過去,伸頭看了看律言佑的屏幕,又挪到另外一邊。 律言佑一抬眼,看到了圍著圍裙的林書幼,她把頭發扎成馬尾,高高地束在腦后,穿得跟個小仆人一樣。 她把盤子放下來,“言佑哥哥你吃夜宵嗎?” 律言佑瞄了一眼她盤子里的東西,“怎么?今天沒折騰累,還有心情做宵夜?!?/br> “這么有精力的話明天去加個班?!?/br> “別別別?!绷謺琢⒖叹团铝?,她信口開河:“我這不是看言佑哥哥晚上還要工作這么辛苦,給你煎了鱈魚?!?/br> 她指了指盤子,“阿姨說今天下午才空運到的哦?!?/br> 律言佑眼神掃過盤子,“你吃吧,我不吃了?!?/br> 林書幼:“別啊,你今天工作這么辛苦,嘗嘗我做的夜宵吧,特地為你精致打造的,入股不虧,我保證你吃了之后更有精力處理工作?!?/br> 林書幼:“調查顯示,人類最快樂的時間就是吃夜宵的時間!” 律言佑:“你說的人類,是勒著肚子發胖毫無自律的人類吧?” “我從不吃宵夜?!彼ο乱痪渲笥侄⒅聊?。 律言佑看上去毫不動搖的樣子,林書幼決定再強攻一波。 “真的不吃嗎?我花了老大精力做的?!绷謺卓蓱z巴巴抬起手掌,“為了給你做我還被油燙了?!?/br> 律言佑這才看過來,看到她手掌后端紅紅的一片,的確是被燙到了。 “阿姨在家,你自己下什么廚?!?/br> “親手做才更有誠意啊?!绷謺字缆裳杂铀煽诹?,她拉著他衣角往桌子上靠。 律言佑這才仔細地瞧見了那鱈魚塊,他皺了皺眉頭,拿了叉子,最后又難以下戳。 “怎么啦,言佑哥哥你怎么不吃呀?!?/br> “這是炭烤魚排?” 林書幼:…… 好吧她承認有部分是黑了點,她挪了挪盤子,把另外一頭尚且還白嫩的對準他,“你試試這個?!?/br> 律言佑還算給面,拿了叉子往嘴里送了一口,咀嚼了下。 “怎么樣?!绷謺滓荒樒诖?。 律言佑下頜骨微微一顫,頓了大約有五秒之后,把柴干的魚rou咽了下去,而后才說:“做的很好?!?/br> “真的嗎?”林書幼喜出望外,她竟然得到了律言佑的肯定! “真的?!甭裳杂幽闷鸩脱a,雅致紳士地擦了擦嘴角,“不過書幼、我們律家還沒有窮到請不起阿姨的時候,以后不許再做了?!?/br> 林書幼:…… 什么嘛,還不是嫌棄她做的難吃。 林書幼拿了另一副叉子,不甘心地自己嘗了一口。 就……寡淡無味,魚rou干柴,還帶著鱈魚被烤之前發出的上好的蛋白質即將被烤成焦炭,暴殄天物的暗嘆。 呸呸呸,這真是她活了這二十幾年來吃過的最難吃的東西。 林書幼摔了刀叉頹喪個臉,坐在那兒:“我果然是個笨蛋美人?!?/br> “嗯?!甭裳杂犹糁碱㈨乜粗?,“你倒了解自己的優點和缺點?!?/br> 林書幼有些泄氣,托著個腮幫子,自顧自地說:“我是不是一無是處?!?/br> 律言佑:“也不能說一無是處,至少對自己認識到位?!?/br> 他本以為說完之后林書幼會不服氣地回懟他,沒想到這會她倒是安安靜靜的,眉眼耷拉,長長的睫毛擋住眼睛,余光下瞥,一聲不吭。 兩人大約這樣安靜地呆了兩分鐘中,林書幼從椅子上挪下來,拖著她那雙寬大的毛絨拖鞋,垂個腦袋,像丟了魂一樣隨著旋轉樓梯上樓。 律言佑看著她一言不發的背影,下意識地托了托鼻梁上的眼鏡。 怎么,這是傷自尊了? * 律言佑第二天要去隔壁市出趟差,他早早起來,阿姨已經做好了早飯。 他一邊吃早飯一邊看著昨晚的美股股市動態,聽到廚房有動靜,他問到:“怎么,我奶奶今天這么早起來了?” 阿姨連忙說到:“律奶奶昨天就出發游了,是書幼小姐?!?/br> --